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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 無限火力(求月票!)

  「噼里啪啦……」

  瓦罐里沸騰的肉湯冒出氣泡然後炸開。

  酒足飯飽的客人暫時離開。

  石屋裡只剩下兩位同盟軍的頂層領導。

  「魏副官,你怎麼看。」

  統帥數千人與緬底正規軍分庭抗禮的靳主面無表情的發問。

  沒錯。

  對於正統的緬底政府而言,他領導的同盟軍,可謂是徹徹底底的反動武裝。

  當然。

  緬底常年混戰,山頭林立。

  就比如東巴所屬的北部地區,緬底官方對這裡的統治早就名存實亡,到處都是如同盟軍一樣的獨立武裝,有的勢力或許沒這麼偏激直接掛了反旗,那也是陽奉陰違,聽調不聽宣。

  不過即使同屬於獨立武裝,緬底的諸多民地武也不是鐵板一塊,為了爭搶地盤爆發火力衝突是常有的事,所以除了緬底官方控制的南方地區,整個緬底北部可以說群魔亂舞,亂成一鍋粥,也成了犯罪的天堂。

  電詐便是這片土壤滋生的一根罪惡枝丫。

  怎麼看?

  要是乍聽說誰要蕩平電詐,任何生活在緬底的人肯定都會懷疑說出這話的人是不是瘋了。

  就算緬底政府,恐怕都沒有底氣敢放這樣的豪言壯語,因為電詐發展至今,利益鏈條已經擴散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可不僅僅只是推平那些園區那麼簡單。

  電詐園區那些人,只不過微不足道的小嘍啰。

  電詐的利潤,有目共睹。

  要消滅電詐,和掘一些人的祖墳沒什麼區別,甚至會更加嚴重。

  「將軍,我覺得,得慎重。」

  魏邑回答得很謹慎,也很委宛,由此可見,他能在同盟軍步步高升,被靳主這麼倚重不是沒有道理,能征善戰,並且粗中有細。

  蕩平電詐,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腦子沒壞,肯定不會幹這麼愚蠢的勾當,可是今天那兩位客人的來歷他因為後加入同盟軍,不太了解,但是從將軍的態度可見一斑。

  「你啊,確實圓滑。」

  靳主咧了咧嘴,無聲的笑:「你心裡肯定在想,打擊電詐,和自取滅亡沒什麼區別吧。」

  「將軍,整個緬底北部,除了我們,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大力發展電詐,打擊電詐,等於與所有人開戰。」

  「家家戶戶,也不絕對。乾的最好的,還是那四家,其餘的根本競爭不過。」

  緬底雖然山頭林立,但真正排的上號的勢力也有數。

  除了同盟軍在內的幾個獨立武裝外,最牛掰的,應該是膾炙人口的包、劉、白、衛,四大家族了。

  令人深惡痛絕的電詐,就屬他們四家乾的最有聲有色,甚至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壟斷」。

  沒錯。

  任何行當都是一樣。

  只要有利可圖,就會出現制霸市場的獨角獸。

  尤其緬底還是一個毫無秩序的地方。

  這四大家族沆瀣一氣,仗著自身的權勢與武力,大力發展電詐園區的同時,對其他競爭者積極的進行打擊報復,以至於導致電詐這塊蛋糕幾乎被他們四家瓜分,其餘的頂多舔點奶油碎末。

  所以如果打擊電詐,四大家族,首當其衝。

  「將軍,你難道打算答應他們?」

  魏邑察言觀色,內心驚疑。

  「電詐在神州,已經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神州更是三番五次向老緬施壓,如果我們真的能在其中出一份力,神州肯定會感謝我們。」

  老緬。

  這不像一個緬底人該用的稱呼。

  實際上。

  類似靳主這樣的軍閥勢力,甚至包括北部地區的很多民眾,對於緬底都沒有太多國家認同感,稱呼緬底,也一直以老緬代稱。

  相反。

  因為地理位置緣故,緬底北部地區與神州彩南接壤,再加上兩國懸殊的體量差距,緬底北部地區一直以來都深受神州影響,不僅漢語是通用語言,緬底北部生活的人,大部分都有漢人血統。

  「將軍,你的意思我明白,電詐已經成為了神州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誰能將電詐拔除掉,肯定能收穫神州極大的好感,這對我們,絕對受益無窮,可是。」

  魏邑沉聲道:「風險太大了,畢竟神州不可能直接支援我們。」

  「你沒聽到,剛才他們提出的條件。」

  靳主眼神閃爍,「他們願意滿足我們的一切要求。」

  魏邑沉默,繼而深呼吸,緊緊的盯著司令,「將軍,那位江先生,是神州的哪位大人物?」

  的確。

  空口無憑。

  誰能保證是不是信口開河。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

  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靳主沒有解釋,「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個人覺得,如果答應下來,我們有沒有獲勝的把握,有幾成獲勝把握?」

  魏邑眉頭緊鎖,過了半晌,道:「不是沒有機會,不過需要錢,還有槍。」

  「多少錢。多少槍。」

  這是在商量要提的條件了。

  「將軍,這個問題,我現在沒法回答,得仔細統計過才有答案。」

  靳主點頭。

  「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越多越好。」魏邑沉聲道。

  靳主咧嘴一笑,抬手指了指他。

  「固有韓信點兵,今有你魏邑算賬,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體格並不高大的靳主撐住膝蓋,「你知道同盟軍因為什麼能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嗎?」

  「將軍的英明領導。」魏邑不假思索。

  「錯。」

  「是靠一次次賭博!」

  這位身材平庸的軍閥領袖氣勢澎湃,「很多時候,選擇都比努力重要,現在,我們又到了一個需要賭博的時候。」

  魏邑眉頭緊而復松,沒有去影響司令的決斷。

  作為下屬。

  聽從命令就好。

  服從指揮,本來就是軍人的天職。

  「將軍,有一點,我無法理解。」

  「說。」

  「那位江先生,為什麼要干一件連神州官方想干卻沒法乾的事?莫非……」

  猛然,他後知後覺想到了一個可能,震驚的壓低聲音道:「是神州官方授意……」

  「不該問的事,不要多問。」

  靳主面無表情道。

  魏邑噤聲。

  「去吧,照顧好客人。」

  靳主道。

  「是。」

  魏邑起身,走出石屋,詢問手下,「許先生呢?」

  「他們坐車去城裡了,說要去轉轉。」

  「派人跟著沒有?」

  「安排了一個班貼身保護。」

  「行,去吧。」

  東巴城。

  剛才坐車途徑過。

  與其說是城,其實發展程度和神州的一個鎮沒什麼區別。

  不過放在緬底北部這種地方,要求多繁華實在是太過苛刻,治安穩定就算不錯了。

  進城之後,邢傑和許寬便下了車,在一個班民兵的武裝保護下徒步而行。

  路人並沒有大驚小怪,只不過投來的目光充滿著理所當然的敬畏。

  「你之前真來過?」

  邢傑問。

  「嗯,你第一次來緬底?」許寬偏頭。

  「一直想來看看,不過沒有機會,這次倒是圓了個心愿。」

  「別人都想往西方歐洲那邊跑,你倒好,哪裡亂愛去哪。」許寬調侃。

  如今作為黃金搭檔邢傑道:「西方那種悠閑的地方,不適合我們這樣的人。」

  他深深吸了口空氣,「還是這裡好。」

  「要不請江先生把你留下?都不用拜託別人,你自個拉一幫人馬出來幫江先生把事情解決了,順道還可以在這裡當一個山大王。」

  「我倒是不介意,可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完不成,耽誤江先生的事。」

  「你說江先生為什麼突然要打擊電詐了?」

  別說別人。

  就連邢傑與許寬都不知內情。

  他們固然也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撈的都是外國人的錢,像這種詐騙同胞,欺負普通人的事,實在是過於低級。

  「江先生不是給你打的電話嗎。」邢傑反問。

  「江先生什麼都沒說。」

  許寬猜測,「會不會是緬底有人惹到江先生了?」

  「如果真是,那就是找死了。」邢傑輕聲道,寒意凜然。

  「就算真是,江先生也不至於要蕩平整個電詐吧。」許寬還是有點想不通。

  「想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只需要完成任務就好。江先生的格局和戰略眼光,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

  在高麗步步登天的許寬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許先生,邢先生,前面不遠就是東巴最好的妓院。」

  負責保護的班長提醒。

  好心歸好心。

  可難免過於粗鄙了。

  歌舞廳、夜總會這類的形容詞,不是更雅觀?

  不過作為民兵,確實不能指望有多大的文化。

  同盟軍地盤上固然沒有電詐,但不代表沒有其他生意。

  三個旅數千人,吃喝拉撒都得要錢。

  「你們去玩玩吧,費用我們來出。」

  邢傑道。

  「不用了,我們得保護二位的安全。」

  「沒事,我們只是在城裡轉轉,不會有什麼危險。」

  皮膚黃的像泥巴的班長還是迅猛搖頭。

  「要不去看看?」

  邢傑朝許寬使了個眼色,他們不去,這幫民兵肯定不敢擅離職守的。

  反正放鬆一下,也無傷大雅,也算是領略當地的風土人情。

  「你買單。」

  許寬很乾脆,往前走。

  雖然緬底經濟不行,但某些場所當真沒有掉隊,甚至比發達國家可能還要燈紅酒綠,各種膚色各種國籍的佳麗予取予求,令人如墜天堂。

  有同盟軍的民兵作為身份標識,許寬二人在這塊窮鄉僻壤享受到了上帝般的待遇,左擁右抱,與保護他們的民兵同樂,一直待到天黑才出來。

  當然。

  他們只是點到為止,沒有真刀真槍,畢竟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高麗的偶像藝人招之則來,對這種場合的女人哪裡會提起興趣。

  可令他們意外的是,這些民兵居然能剋制慾望,始終守在他們身邊。

  看來這支同盟軍能在混亂的緬底佔據一席之地,確實有過人之處。

  「二位請上車。」

  所過之處,其餘人無不讓路,邢傑與許寬感受到了做軍閥的感覺。

  就算他們現如今在高麗的權勢非同小可,可是感覺也沒法相提並論。

  返回營地的路上,忽然。

  「咻……砰!」

  二人扭頭,望向車窗外。

  遠方。

  只見一束火焰衝天而起,然後在高空炸開,場面盛大,點亮了遠處的夜空。

  「這是在打仗嗎?」

  「許先生,那是煙花。」

  「煙花?」

  「嗯,是煙花。」

  班長解釋道:「看方向,應該是雞保那邊的電詐園區放的。」

  「搞詐騙的放煙花幹什麼?」

  對於這個行當,邢傑確實是外行。

  「放煙花當然是為了慶祝。」

  「咻……砰!」

  又是一朵。

  「那些電詐園區完成一定業績后,都會放煙花慶祝,業績大小不同,煙花規模也會不一樣,看這個煙花的大小,恐怕是完成了一個億的業績。」

  班長看著遠處夜空上不斷炸開的煙花,眼神倒映出光澤,閃著羨慕。

  傲慢與貪婪都是人性的原罪。

  電詐高額的利潤,確實誘惑人心。

  「搞電詐,居然這麼賺錢。」

  許寬望著遠處念叨。

  「神州人有錢,而且有的很傻,很好騙的。」

  一個小小的班長當然不知道邢傑和許寬是來幹什麼的,只是下意識講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能也是緬底人最真實的想法。

  許寬邢傑不禁沉默,內心複雜。

  電詐份子固然罪該萬死。

  可是他們也是沒辦法隔空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的。

  「叮……」

  不斷綻放的煙花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許寬掏出手機,臉色一肅,立即接通,「江先生。」

  「到沒。」

  「到了。我和邢傑已經與靳將軍見了面。」

  邢傑保持安靜。

  「怎麼樣。」

  「靳將軍說需要考慮。」

  「條件都說了嗎。」

  「說了,我們向他保證了可以滿足他的所有要求,要不然他恐怕當場就拒絕了。」

  電話那頭。

  站在阿房宮二樓的江辰胳膊撐著欄杆,看著底下的歌舞昇平,笑了笑。

  「下這樣的決定,確實很困難,能夠理解。」

  「江先生,我覺得他最終肯定會同意,只不過要價多少的問題,他是一個有野心,並且有頭腦的軍閥,應該看得出來這件事能夠給他帶來的好處。現在他應該在考慮該向我們要多少錢,多少槍。」

  「既然他是一個有智慧的領導者,肯定不會漫天要價,但是對於朋友,我們不應該吝嗇。」

  江辰不急不緩道:「轉告靳主將軍,如果他願意替神州人民肅清電詐這顆毒瘤,我們會給予他,無限火力的支持。」

  許寬瞳孔收縮。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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