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洋妞
塵土飛舞的街道上，一輛桑塔納緩緩馳來，肖家村口的路並不好走，坑坑窪窪，不多時車窗上全是灰塵，坐在車內的人仍然淡定自若，隻臉上微微煩躁，“還有多久？”
“前麵不遠就是肖先生家了。”
“這段路…真…難走！”
“小姐，您忍忍。”
司機眼皮一跳，這位小姐的脾氣家族裏人盡皆知，要不是為了…怎麽可能來這麽遠？
開了十幾分鍾終於到了肖家村，司機逢人便問，“請問知道肖恒家在哪兒嗎？”
“肖恒？”
那人聽見肖恒的名字臉色古怪，但他對司機態度很卑微，這種卑微是窮人對富人仰望羨慕的卑微。
桑塔納啊，這個年代能夠開上這種車的人非富即貴，普通人就是勞累一輩子都不敢奢想。
“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村尾最爛的土泥牆遠就是肖恒家了。”
司機點了點頭，拿出早就封裝好的紅包給那人，“謝了。”隨即腳踩油門，直奔肖恒家去。
拿著紅包，打開數了數，紅包裏麵足足有66塊錢，那人手都在顫抖，他是村裏有名的單身漢子，因為腳跛，家裏窮娶不上媳婦兒，村裏人都叫他跛子。
汽車鳴笛聲和車軲轆碾壓地麵，以及車地板被刮花的聲音徐徐響起，緊接著司機開門下車。
破爛不堪的院子，周圍荒蕪一片，除了雜草什麽都沒有，司機愣住了，回頭請示車內的小姐後，高聲喊道。
“肖先生在嗎？”
“我們是來請肖先生看病的。”
不多時，一穿著樸素麵容偏瘦黃的溫婉女子走出來，頭發挽在腦後，手拿一把鐮刀，目光所及皆是溫柔，就連說話的語調也是輕聲細語，“我老公今天累了，不見客。”
很明顯的逐客，司機愣了兩秒，心裏有些惱怒，“肖先生，小姐從外地坐飛機而來，開車都花了半天時間，您這麽逐客…”
“未免太不近人情，不給麵子了吧？”
司機的語氣越來越不耐煩，江玉姝麵色為難，隻得好言好語解釋道，“老公說了，病人若是來了便可進來相見，診金2…2000起步…病人沒來，那就請回吧！”
司機眼眸一冷，陰惻惻道，“肖先生，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散醫，敢擺這麽大的譜子？”
“我家小姐身份尊貴，別給臉不要臉。”
床上的肖恒溫柔細語哄妞妞睡午覺，聽著外麵司機的話，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不過來人聽話裏意思隻是一個打工的。
一個打工的都敢這麽說話，那…這位小姐的身份肯定是肖恒惹不起的，他現在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名氣，也沒有自己的人脈，還是不要太過於孤傲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玉姝，請那位小姐進來吧。”
江玉姝站在門口聽見肖恒的話，“小姐，您進來吧。”
司機冷哼一聲，剛要開口罵人，車內的美女開門下車，他趕忙後退一邊，跟隨進去，腳踏入院子嫌棄嘀咕，“什麽地方 太寒磣了。”
“小姐，咱們要不回去？讓…”
“住嘴！”
妙齡美女嗬斥，“忘記賽華佗說的話了？”
司機忙閉嘴，恭敬跟隨其後。
江玉姝看見妙齡美女的長相，為她驚歎，世界上竟然有這麽漂亮的美女，氣質優雅高貴，身材也好，金發碧眼，是一個外國人，但她的五官又和本國人相似。
這是一個混血兒！
難怪這麽漂亮！
江玉姝站在她身邊自行慚穢讓路，為她開門，“請進，我老公在房裏。”
洋妞看了一眼江玉姝，五官精致，身材也好，就是皮膚不咋地！
“嗯。”
淡淡回應一聲，鄭螺開門進去，盡管屋外豔陽高照炙熱，屋內照樣昏暗透著冰涼，地麵上破舊的簸箕上睡著一小女孩，睡著了都在吧唧嘴，很是可愛。
床上躺著一男人，很是消瘦，一雙犀利深邃的眼睛透著光，鄭螺第一感覺便是她看不透這個男人。
哼，就沒有我鄭螺看不透的。
鄭螺在茲國進修心理學博士學位，在這個年代，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加上出身顯貴，從小就站在財閥巔峰，錢和權利對她來說，如鴻毛般輕浮。
“你就是肖先生？”
“病人不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肖恒側眼和她對視，眼裏平淡無波，絲毫沒有看見美女的驚豔。
“如你所見，我是個癱子，出不了遠門。”
“你想讓我坐那輛車去香江看那位，恐怕…”
肖恒攤手表示無奈，他的身體目前還在恢複期，為這位洋妞出診，診金頂破天也就兩萬，他可不會為了這點錢委屈自己。
仍然猶記去西街看診，坐驢車時的顛簸，他麽的，在腿沒有完全康複如常，肖恒是絕對不會出遠門的 更不用說去香江了。
“肖先生是個聰明人，一看便知道不是為我看病，那應該清楚，我能出的診金是你這輩子都賺不到的。”
鄭螺眯起貓咪般狡猾慵懶的眼睛凝視肖恒道，“我也看見了你家的情況，或許對肖先生來說，這筆錢如雪中加碳。”
“是嗎？你出的診金，微不足道而已。有的是人想讓我出診治病。”
肖恒胸有成竹，他根本就不在乎診金，賺錢機會多的是，本來不想惹事，這位態度高傲，完全就不似求人的姿態。
“讓我猜猜，能夠讓小姐不辭辛苦千裏迢迢來淮山找我，肯定是對你很重要的人。以小姐的穿著談吐氣質和外麵那位司機的口氣，小姐家世不低吧？”
“香江乃至國外醫術高超的醫生這麽多，為什麽非得來小小淮山市找我這麽一個不出名的散醫？”
肖恒描述的事情全戳中了鄭螺來此的目的，她臉色微變，很快鎮定自若，清冷問道，“肖先生既然知道我來此的目的…你開個價，隻要你能出診。”
語氣頓了頓，接著道，“你的情況我看見了，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我全部滿足你。”
肖恒納悶了，“我隻是個散醫，為何勞煩小姐費這麽大的心思？”
“先生別自謙了，賽華佗推薦的人，醫術自然高超，更何況您還是耶魯大學畢業的。”
鄭螺似笑非笑看著肖恒，眉眼略帶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