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夜半又有客來
「等一下,我馬上過來!」風淺幽坐起,她這會沒睡就等著給洛氏再服一貼葯。
服侍洛氏用過葯和晚膳,自己回屋匆匆用了點,風淺幽就有些撐不住,倒頭便睡,她身體底子差,以前吃的也不好,只堪堪果腹而己,營養跟不上,縱然她現在有些武功底子也不能解決根源問題。
被風瓊葉這麼一折騰,早就有些撐不住,躺下后,不但覺得有些頭重腳輕,連頭皮也隱隱作痛。
「小姐,要不要讓大夫來看看?」文歌看了她的臉色,不放心的道。
「不用,躺會就沒事。」風淺幽聞言,淡淡的笑了笑,閉著眼微微搖了搖頭,府里的大夫若是真能替自己看病,娘的病也不會一拖再拖,拖到現在竟然還是如此,雖然逼的太夫人鬆了口,但是這滿府的人,竟然一個也沒懷疑劉氏的,真不知道是說這祈陽侯府是太鬆散了,還是說太過份了!
娘親的病還沒好,這個時候她絕不能病!
「你們先下去吧,記得照我說的綁幾根細絲線在鈴鐺上。」摸著疼的鈍鈍的頭,意識有些模糊的呢喃了一句。
「是,奴婢這就去綁,綁完奴婢就出去。」文歌雖然不知道風淺幽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聽話的在鈴鐺上面綁上兩根細的絲線,一頭系在鈴鐺上,另一頭系在對角的窗框子上面,然後又回身替風淺幽掖好被角,退了出去。
「小姐怎麼樣?」門外陳嬤嬤一臉擔心的站在那裡,方才夫人昏沉沉的看不清楚,她卻是看的極清楚,小姐臉色很差。
「小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方嬤嬤,您先去睡吧,奴婢在這裡守著。」文歌輕輕的道。
雖說大戶人家的小姐,身邊都有大丫環值夜的習慣,但風淺幽卻是沒讓書蘭和文歌兩個值夜,她以往被關在高牆內,書蘭忙著照顧洛氏,哪有那麼多的講究,後來放出來,也就沒按這個習慣辦事,倒是讓兩個丫環回房間好好的睡覺。
「還是我來吧,小姐這樣子,我不放心。」陳嬤嬤皺了皺眉頭,終是不放心的道。
「嬤嬤守夜算什麼,若是被人發現,必會引起別人的說道,嬤嬤不是說,盡量讓小姐低調,丫環不守夜,卻讓個嬤嬤守,嬤嬤難道覺得這合適嗎?」文歌抬起頭,正色的看著陳嬤嬤道。
「可是,小姐……」
「小姐那裡,奴婢一定會盡心照料的,自打進了府,奴婢的主子就只有小姐一個,難道嬤嬤還不相信奴婢嗎?」文歌沉吟了一下,繼而誠懇的道。
「那好吧,你多注意注意,侯府的這些子人真是太過份了,竟然敢這麼害小姐!」陳嬤嬤點了點頭,想起風淺幽的處境,生出幾分怒意。
「嬤嬤也不必太在意,保護好主子才是。」
兩個人這裡在門外悄悄的說著話,渾不覺得一道人影就這麼從後窗直翻進來,風淺幽的窗戶是半開的,他手一伸推開窗戶便打算悄無聲息的進去,忽然聽得一陣清脆的鈴聲,忙收回手,窗戶又半合上,身子一翻,疾快的翻上屋頂。
「什麼聲音?」陳嬤嬤站在門口問了一聲,文歌走到裡面探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便把窗戶給合了上來。
「沒什麼事,許是方才風大了些,嬤嬤去睡吧,奴婢就睡在小姐外屋,沒事的。」文歌看了看掛在窗口的細線,沒斷,只是有些晃,看起來是鬆了些,鈴鐺竟有些微微震動。
這風這麼大嗎?自己方才在外面可沒覺得這麼大……
床榻上,風淺幽因為頭痛,己是半昏睡下,竟是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那我去睡了,你晚上多驚醒著點。」方嬤嬤再次叮囑道。
「奴婢會的。」
兩個人一起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門關上,屋子裡一片黑暗,窗戶再次被悄無聲息的打開,這次伸進來的是一隻手,使了個巧勁一扯,鈴鐺上的線無聲無息的被扯斷,挺拔的身影就這麼從窗外落到屋子裡。
一閃之下,人影驀地出現在床頭,
兩道森寒的目光落在風淺幽的身上,那雙修長的手就這麼落在風淺幽細嫩的脖子上,只需稍稍一用力……
劉氏淚眼朦朧的端著煎好的葯,看了看大女兒,心疼如絞,咬著牙恨恨的道:「葉兒,你的仇,母親一定會替你報的,絕不會讓你白白的被那個小賤人欺負的。」
「母親,葉兒不要走,葉兒不要去西山家廟。」風瓊葉抬起臉,一伸手拉住劉氏的手哀求道,她怎麼願意去西山家廟,一向錦衣玉食的她怎麼過得了那種苦日子,所以縱然嬌縱,這時候也不敢發橫,放低姿態哭求!
她不要離開祈陽侯府,不要去什麼西山,那種苦寒的地方,根本不是她要過的日子,她是尊貴的祈陽侯府嫡長女,絕不能去那樣的地方。
「葉兒,你先別急,母親會想辦法的,這一次一定叫這個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劉氏憐惜的把葯喂風瓊葉喝葯,一邊咬牙切齒的道。
「母親,這次真的可以嗎?不會最後又發落在我身上。」風瓊葉煩燥的道。
「放心,母親這次不會再出差錯,葉兒,這幾天你哪兒也別去,茹兒說那個大夫可以治好你的頭髮,讓你切記不可再動怒,一定要平心靜氣,這對你的病有好處……」劉氏的手憐惜的把風瓊葉耳邊的一絲落髮擼在耳後,心裡將風淺幽詛咒了萬遍。
「娘,真的可以治好嗎?」一聽還有希望,風瓊葉急道。
「葉兒聽母親的話,就會好起來。」劉氏柔聲安慰道,眼底閃過森寒的得意,等過了明天,小賤人一起來,發現臉毀了,看那個死老太婆還要不要為了她壓制葉兒!
所謂的去西山家廟,原本就是一個笑話,她還不相信救不下自己的女兒了,這幾天先拖一下再說,等賤丫頭死了,自己再做打算。
風淺幽是從窒息一般的感覺中醒來的,只覺得喉嚨處被憋的喘不過氣來,胸口悶悶的,夢中似乎可以看見那一場婚宴,大紅的嫁裳染滿了鮮血,而自己就躺在血泊中,一邊的齊斐玉似乎還撲了過來……
真實的讓她不由自主的輕輕呻吟了一聲,帶著少女嬌軟脆弱的聲音讓坐在她身邊,伸手掐在她細嫩的脖子上的手不由的稍稍鬆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