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前仇舊怨
冷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人,自然機靈,身子往邊上的樹后一躲,整個人都縮到了樹后。
她耳朵很好,聽得出其中的一個是就是四皇子,但另一個人一時間之間聽不出什麼,但不管是誰,能跟四皇子如何說話的,必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冷嬤嬤對於水玉寒並不熟悉。
「四殿下,大妹妹縱然有些不對,你也不應當這麼對她,她必竟現在是嫁給了你,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你!」水玉寒氣憤的道,他之前沒有宴會,所以並不清楚方才發生的事情,之後聽說出了事,急急的去看水心蕊,卻見她整個人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
一時間氣憤不己,直接來找齊斐玉。
他們兩個以前算得上是極好的兄弟,有什麼話也都是直接說出去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己是漸行漸遠,水玉寒也不再關注自己父親和齊斐玉之間的事了。
「這事能怪我嗎?原本就是她善妒才使得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回了京之後,父皇應當會派人斥問我,早知道她是個不能容人的,我又何必娶了她!」
齊斐玉煩燥的道,想想這件事的後果,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而這件事的起因原本還是一件閨閣之爭,卻讓水心蕊生生的弄成了國家大事。
父皇那裡要如何看他?朝臣們會如何想他?以後還有沒有人覺得他是一個能幹的,這太子之位是不是會離他越來越遠,想到這些,齊斐玉就氣的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直恨不得這會再去踢水心蕊幾腳才是。
「娶她?我記得當初也是你自己願意的吧,為了你的這個娶字,你害了月兒還不夠,現在還要害大妹妹嗎?」水玉寒怒聲道,一張俊臉氣的通紅,目興冷冷的落在齊斐玉的臉上,幾至猙獰。
他如何不怒,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齊斐玉的這個所謂的娶字。
如果不是說他要娶水夕月,父親又怎麼會堅決的反對自己和月兒在一起,而且還以人倫為理由,自己也不會一退再退,離月兒越來越遠,以至於到最後月兒隕了性命,自己卻什麼也知道。
幾乎算得上是眼睜睜的看著月兒踏入死地的,每每想起來,都是痛不欲生。
「玉寒,你不覺得月兒也是她害的嗎?早知道她心腸這麼惡毒,我當初怎麼也不可能會娶她,如果不是她一再的表示會對月兒好的,我……我怎麼可能會娶她!」齊斐玉一臉的悔意。
水玉寒臉上陰晴不定:「你把這事全怪在大妹妹的身上,你有沒有想過,之前你一直說要娶的是月兒,可最後卻讓她當陪嫁的妾侍,以她那樣的心性又怎麼會願意,你們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
「我們……這其中不包括你嗎?玉寒,你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縱然你不知道,你如果打聽一下,怎麼會不知道?水相雖然是瞞你,但我不相信你一點手段都沒有,居然什麼也不知道?現在你拿這件事指責我,又何嘗不應當指責你自己!」
齊斐玉沒好氣的道。
這話說的水玉寒心頭陣痛,伸手扶著一邊的樹,才站穩腳步,他其實是應當知道的,但是為了避嫌,他遠遠的離開了她,對於她所有的事情都不聞不問,甚至覺得有些異常,也不去理會。
當初凌將軍府上被陷害的時候,正是他最頹廢的時候,待得他想助凌府一臂之力的時候,己是大勢己去,凌府滿門上下都抄斬了。
之後,他更沒臉去見月兒。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算計這事的是自己的父親和齊斐玉。
「現在還說這個有什麼用,月兒己經死了,如果月兒沒死,我一定會給她一個高位,不管水心蕊和你的父親如何的阻止,我也一定會的!」齊斐玉聲音緩和了下來,在夜風中似乎多了幾分深情。
水玉寒一時無語,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來,心裡又是悲又是恨,如果那不是他的父親和自己的妹妹,他一定會幫著月兒報仇的,但偏偏那些人都是他的血脈親人,都是他需要維護的。
可他住偏偏一點想維護的心思都沒有。
他恨,他其實一直是恨著的吧,不管是自己的父親還是自己的妹妹,以及眼前的這位四皇子。
至於齊斐玉這種所謂的深情的話,他更覺得只是一個笑話,齊斐玉一直注重的便是他的皇圖事業,又怎麼會真正在意月兒,如果在意又怎麼會毀了凌府,折了她的翅膀,讓她血淋淋的落入塵埃。
但他自己又好幾分呢?
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折了翅膀,卻沒有維護她半點。
「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吧,我只是傳達父親的一個意思,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可以不聽!」水玉寒冷冷的道,那股子恨意隨著齊斐玉虛假的情義衝破了心的牽絆,夜色中,他的臉色青中帶著幾分黑。
說完之後,看也不看此時一臉深情的齊斐玉,轉身就走。
既然他沒辦法親手替月兒報仇,那就看他們如何發展下去吧,這些所謂的血脈至親害了月兒。
而再世之後的月兒也因此和他越來越遠,那種遠不是實際的距離,而是心裡的距離,他能感應到風淺幽對他的厭惡和不喜,以及那種只想遠遠逃離開的疏離。
他其實是真的不配的。
顧忌的那麼多,又豈會如意,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般。
看著他轉身離去,齊斐玉臉上的深情緩緩退去,臉色重新陰沉了下來,夜色中靜靜的站在那裡,久久未語。
冷嬤嬤等了一會,看他一直呆怔的站在那裡,既便是在夜色中,也感應到他周身的冷氣,想了想,終究沒有馬上出來,一等縮在樹后。
這會這位四皇子應當在平息自己的心氣,這個時候出去不是最妥當的時候。
齊斐玉在夜色中站了許久,站的冷嬤嬤都覺得自己沒什麼耐心了,才轉身往院門行去,這是要離開了。
冷嬤嬤立時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從樹后出來匆匆的走了出來:「四殿下,還請慢走,老奴有一事相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