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他,不甘心!
水玉寒站在人群外,看向低頭看著手中的簽的風淺幽,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
周圍的一切喧鬧,彷彿都離他很遠,他的眼前,就只有那麼一個溫柔的少女,柔婉而精緻的眉眼,透著一股子溫雅,既便只是盈盈一笑,那雙剪水的眸子里,都帶著絲絲迷濛的霧氣,就如同她此時在看著自己似的。
心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扯了一下,疼的讓他幾乎瞬間臉色變的蒼白,只覺得心口,空落落的,沒有一點著處。
心口嗎?他還有心嗎?似乎在聽聞她的死訊的時候,他就己經不再有心,只是花天酒地的生活著,想著要忘記所有,忘記自己曾經的渴望,也忘記自己起初的無望,和後來的絕望,那個美好的少女,就埋葬在自己的心中。
她在抬頭看他了,的確是在抬頭看他了,而後便對著他盈盈一笑,優雅而疏離,完全不是記憶中,那雙熟悉的眼睛,心疼的幾乎不能呼吸,卻也讓他的眉目清明起來,沒有半點遲疑。
水玉寒從人群中穿行而過,走到風淺幽面前,
眸和溫和的看著風淺幽,柔和的問道:「四小姐今天是來進香的?」
風淺幽想不到水玉寒會從那麼多人的身邊,轉到自己身邊。
「替劉夫人還願。」風淺幽微微一笑道。
祈陽侯府發生的事,水玉寒一直很關注,所以也知道祈陽侯府的正妻,應當是風淺幽的生母洛氏,而不是現在的這位劉夫人,這事現在朝庭正在禮部那邊卡著,應當很快就會把祈陽侯府正室夫人的位置確立下來。
所以,風淺幽這會稱呼一聲「劉夫人」是半點沒錯的,轉而想起這位劉氏以前對風淺幽母女的陷害,水玉寒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是你來還願?」
劉氏做了什麼,怎麼看都和風淺幽沒關係,說起來劉氏可是她的仇人,讓她替一個仇人來還願,怎麼看怎麼不合適。
「府里沒有合適的晚輩,劉夫人又病的厲害,祖母就讓我來還願。」風淺幽不知道水玉寒為什麼露出一種氣憤的樣子,長睫閃了閃,倒也不是不能答他的話。
只是覺得奇怪,以水玉寒以前,那種名士風流的性子,怎麼會關注這種後院女人之間的糾紛。
「風沖雲不是她的兒子嗎,為什麼不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來還願,卻讓你來還。」水玉寒不悅的問道。
「可能是後院沒有其他女兒了,大哥終歸是個男子。」風淺幽淡淡一笑,便不想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說起來,這事跟水玉寒沒有半點關係,她不想把他再牽扯在內。
水玉寒閉了閉嘴,他當然看出風淺幽眼中的疏冷,手在袖底握成了拳頭,然後又放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柔和的低下頭問道:「是不是在祈陽侯府過的不如意,如果……如果可以……我能護著你!」
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沒有半點猶豫。
彷彿說的並不是兩個男女之間的親事,眼眸處透著一份認真,一份從來沒有過的認真,這份認真落在風淺幽眼中,卻讓她覺得灼灼而疼,自己終究不只是上一世的水夕月了,曾經很期望的東西,既便現在放在眼中,己沒了以往的期待。
不只是沒有期待,甚至覺得可笑。
當一切災難和絕望都己經發生之後,誰又能期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沒有發生,所有的一切都能回到原點,
長睫閃了閃,如同翩飛的兩隻蝴蝶一般,只是神色越發的淡冷,拒絕道:「水公子,你說笑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你不相信我嗎?這一次,我一定會護著你,再不讓你受任何委屈,我們可以離開水府,離他們遠遠的,再不回來。」水玉寒彷彿沒看到風淺幽的冷落,目光灼然而痛苦的看著風淺幽,他覺得這種想法很好。
不會再讓人傷害她,不會再讓人把她害得那般境地,也不會讓自己的心枯萎而絕望,他要帶著她離開,不再理這紅塵俗世的紛紛擾擾,為她構建一個明媚的天,讓往昔的所有紛紛擾擾,都遠離她。
「水公子,你的話的意思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明白!而且我己經定親了,水公子如果再說這樣的話,別人還不定怎麼說我,請水公子容我告退。」風淺幽不明白水玉寒眼中這一刻的執念和激動是哪來的!上一世,自己渴求的親情,早己經沒了。
福身一禮,轉身就要帶著兩個丫環離開。
水玉寒的手一橫,正巧橫在了風淺幽面前,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從來沒有過的冰寒冷意:「什麼,你定親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的問題冒失而尖銳,臉色蒼白中透著凌厲,彷彿這一刻,他不是溫文爾雅的右相公子,周圍有些人發現這裡的異動,紛紛往這邊注目而來。
「水公子。」風淺幽臉一冷,定定的看著水玉寒,果斷的道,「我不知道水公子是什麼意思,右相府和祈陽侯府的恩怨,別人不知道,水公子難道不知道?至於方才水公子說的過話,我就只當做笑談罷了,笑過這后就沒什麼了,難不成水公子還覺得是真的嗎?」
她必須趁著香客們還沒有發現這裡的異想之前,和水玉寒分開,所以這話說的極是凌厲。
上一世,風淺幽一直被水府上下的人蒙在鼓裡,縱然水玉寒沒有直接的傷害她,她心裡對水玉寒也是再沒有什麼好感的,這時候見水玉寒居然跟自己說這種事,真心覺得是一個真是一個笑話,她不相信以水玉寒的敏銳會看不清楚。
風淺幽說完,沒再理會水玉寒,這裡人來人往的人不少,己有人注意到她,這會簽也不解了,惺惺然的背轉身,往後面轉回去,她不想和水玉寒在這裡拉拉扯扯,否則這接下來,不定會傳出什麼傳言。
看到她絕然的離開,水玉寒眉眼中全是痛色,伸出手去想位住她的衣袖,手在半空中卻是無力的落下,耳邊只有一句話「她訂親了,」「她現在訂親了!」
彷彿是早己知道,卻又彷彿不知道,他整個人靜默在那裡,臉色蒼白,籌謀了那麼久,最後還是遲了嗎?他,真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