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蔣少給的零花錢

  吃完早飯後，蔣少照舊把我送回了學校。我看著快到上課時間，就一個勁兒地往裡面趕。


  快到教室的時候，我接到了家裡的電話，是小媽打來的。


  「喂，小媽，怎麼了？」我一邊往教室走，一邊問道。


  「阿初，林浩離家出走了！」我剛走到教室，就聽到小媽在電話那頭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站在教室門口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我趕緊拐到教室外面的牆根靠著，問：「怎麼會這樣？知道林浩去哪兒了嗎？」


  電話那端的小媽帶著掩飾不住的哭腔，斷斷續續地對我說：「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明明還在那裡，可今天早上去看他房間，發現他一大早就沒人了，也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林浩是小媽的心肝寶貝兒，這麼些年她可就指著他過了，這會子林浩失蹤了，小媽指不定怎麼著急呢。


  「報警了嗎？」


  「報了啊，可警察說沒到二十四小時，就不能算失蹤，讓我們先找找孩子。這事兒我到現在還瞞著你爸呢，都不敢跟他說，只能找了幾個鄰居一塊幫忙找找，附近的網吧、撞球廳都找了，可就是沒找著人。」


  我正靠在教室外面打電話，上課鈴聲忽然響起，任課老師從辦公室匆匆忙忙地趕到教室上課，看到我還站在外面，招呼了我一聲：「林初，都上課了，怎麼還不進去？」


  「我現在就進去。」我抬頭對老師說了一句，然後趕緊最後再跟小媽交代一聲，「小媽，你先別急，這樣，你託人再找找林浩。我現在要上課，等下課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我暫時掛斷了電話，跟著老師進了教室。可人雖然坐在教室里，心卻早就飛了，一直想著林浩會去什麼地方。


  我正處於出神狀態，就聽到老師忽然問我：「林初，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


  剛才的問題……是什麼？

  我戳了戳陸琪的胳膊，平常這個時候，她早就偷偷給我提示，但今天卻一直沒反應。我窘著一張臉，支吾了半天也沒支吾個所以然出來，最後，老師一臉無奈地看著我，叫了班上另一個同學回答問題，跟我說，「上課認真點。」


  我羞紅了一張臉坐在那裡，回頭瞅了瞅陸琪，發現她目著一張臉，根本沒打算跟我說話。


  我碰了碰她的胳膊，在底下偷偷問她：「怎麼了？」


  陸琪撅著一張嘴，沒好氣地看著我：「別來跟我說話。」


  我看著陸琪的樣子，就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是因為陳老師，所以誤會我嗎？

  頓了頓，我放軟了聲音跟她解釋：「我跟陳老師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你相信我。」


  陸琪轉過了一張臉，根本就沒打算理我。


  我不知道陸琪昨天有沒有看到陳老師抱我的場景，或許只是陳老師為了和我說話，而支開陸琪的舉動，已經讓陸琪不高興。我認識陸琪這麼久了，我知道她的家境雖然不錯，但她的心底卻很好，但同時，她真的像個小公主一樣，因為從小受到家庭太多的保護，所以心靈比較脆弱。


  手機忽然進來一條簡訊提醒，我點開看了一下，發現是一條銀行轉賬記錄，只是上面的數字後面的那麼多零，讓我忍不住驚訝了一下，嘴巴張了半天都沒合上。


  這……這是……


  我嚇了一大跳，第一反應就是銀行操作失誤，可腦海里忽然想到蔣少早上送我上學的路上，曾說過晚點給我轉筆零花錢。我當時想著既然是零花錢，應該不會很多，就應下了，但我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大一筆錢。


  是蔣少給我的？


  我按捺住自己心裡的驚訝，趕緊給蔣少發了條簡訊，問他錢的事情。


  大概過了五分鐘的樣子，蔣少回復了簡訊，承認了這件事，並讓我拿著隨便花，喜歡什麼就買些什麼。


  不管是陳姐，還是之前的吳經理，曾經都讓我努力地去討好蔣少，說只要巴上蔣少就能萬事不愁。當時我還傻傻地不懂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可現在，我的腦袋雖然懵懵的，但好像已經有點懂了。


  有了這筆錢，我可以還清家裡欠下的債務，我可以支付我爸的住院費，我們家再也不會有債主上門逼債，一想到這些，我的眼眶忽然有些濕潤。


  多少個晚上，我為了賺錢累的死去活來，但始終是杯水車薪，可是現在，蔣少一下子就解決了我肩上的擔子。錢在我眼中，就像是命一樣，可在蔣少眼裡，只是一張張紙一樣廉價。


  蔣少轉給我的這筆錢，雖然讓我感慨萬千，可是如今，林浩的離家出走、陸琪的誤解都讓我不知所措。


  看著陸琪對我愛答不理的樣子，我還是打算對陸琪坦白整件事。


  我用簡訊的方式，在桌子底下一個字一個字地打下我的過去，當我寫到王老師對我欲行不軌時，我的心被揪起來一樣的疼；當我寫到我終於從王老師的手裡逃脫，可陳老師卻讓我忍氣吞聲時，我的拳頭攥得特別緊，甚至感覺到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當我寫到我把照片曝光給了報社時，我以為自己的心會因為報復而變得平靜下來，但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控制不住，直接從眼眶滑落；到了最後，我寫到了昨天的事情，因為王老師認定我就是害的他身敗名裂的幕後黑手，所以他才會那麼瘋狂地想要直接掐死我，為了避免在警察面前露餡，因此陳老師才選擇在警察做筆錄之前找我談話。


  當我將這些事一點點寫完的時候，我顫抖得眼淚都在打轉，我按下發送鍵，然後閉上了雙眼，這時候竟然感覺到一陣解脫。


  我示意陸琪看看手機，她不怎麼想搭理我，但還是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放在桌子底下看。我看不到陸琪的表情，只看到她的頭被右手擋著，頭抵著看簡訊。


  女老師在講台上注意到陸琪的頭一直低著，叫了她的名字：「陸琪，來讀一下昨天的作業，就是你寫的那篇作文。」


  可陸琪的頭一直沒有抬起來，原先大家還各自看著自己面前的課本，可因為老師叫了好幾聲陸琪的名字，她都一直沒有反應，所以，逐漸的，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陸琪身上，不知她到底怎麼了。


  注意到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陸琪身上，我輕輕推了推陸琪的胳膊，低聲叫她：「陸琪？」


  陸琪慢慢地抬起頭，眼睛通紅，面上全是稀里嘩啦的眼淚，我一臉震驚地看著她，卻看到她「哇」地一聲就哭了，轉過身一把抱住我，雙臂收的特別緊，趴在我的肩頭上哭的特別傷心。


  講課的女老師瞬時急了，踩著高跟鞋趕緊「噔噔噔」地從講台那邊過來，走到我和陸琪身邊，看著哭的一臉稀里嘩啦的陸琪說道，因為著急，聲音聽起來有些斷斷續續的：「這……沒寫作業也犯不著哭啊，沒事啊，以後再補就好了，別哭了。」


  女老師是上學期末剛剛應聘進學校的新老師，這學期是她第一個授課的學期，原本課上的好好的，哪裡碰到過這種情況。


  她不知所措地安慰著陸琪，就連班上的同學，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最後也紛紛認同了老師的想法，畢竟大家剛剛都在上課，什麼都沒做，說不定就是因為陸琪沒寫作業，怕被老師罰才哭的。


  我一直緊緊抱著陸琪，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聽她哭的這麼傷心，我的眼淚也有些止不住。不知哭了多久，陸琪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淚眼迷離地看著我，叫了一聲我的名字：「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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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來個小段子：


  女：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男：我敬你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