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你一定要這麼作踐自己嗎
我靜靜地看著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我以為自己將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他發現了。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只能繞過他想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他看著我，問道：「林初，現在你連跟我說話的勇氣都沒了嗎？」
聽到這句話，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裡百味雜陳，良久，沉沉說了一句：「我說過了，我不想再見了。」
面前的這個男人，曾是我最愛的人，卻也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可是現在，我卻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蔣屹繁，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你是不是已經和周雅潔訂婚了？
你的身上依舊帶著熟悉的煙草氣息，只是這份溫暖，卻不再屬於我。一想到他和周雅潔在一起的畫面，我就感覺到心裡泛過一陣陣心酸，感覺到心裡特別特別的難受。
蔣屹繁拉著我的手，質問道：「你要是缺錢可以跟我說，為什麼一定要這麼作踐你自己？」
我強忍著眼淚，說道：「如果我說，我不是為了錢，你相信嗎？」
他看著我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不是為了錢，難道你想跟我說，你是為了自己樂意所以自甘墮落？林初，我以為……」
我沒有聽到他之後的話，停頓了許久，才聽到他接著說道：「我以為，沒有我，你也會過得很好。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何嘗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為了錢嗎？還是為了報仇？或者，是因為那些照片？
不管是哪個原因，都容不得現在的我拒絕。
蔣屹繁曾帶我飛到他的世界，可現在，我的翅膀斷了，我重新掉入了最底層的世界。我不想認輸，我不想永遠被人踩在腳底下，所以，我要一點點地往上爬，所以，即便是用這種方式，我也想要用自己的辦法離報仇近一點、再近一點……
「蔣屹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別管我了。」
他緊緊看著我，忿忿說道：「就你這樣子，還能讓我不管你？」
我一把甩開他的禁錮，冷笑了一聲：「你是我什麼人，為什麼要來干涉我的事情、」
這句話說完之後，我能明顯感覺到我們之間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中始終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我閉上眼睛，冷冷說道：「你走吧，夜不歸宿，小心你的未婚妻找上門來。」
蔣屹繁一把將我抱住，抱得特別特別的緊：「林初，我說過，我真的不想放你走。」
他的身影沉沉，聽得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我何嘗想要跟你分開，但我們之間隔得豈止是一條鴻溝的距離。在一開始，我還對我們之間的感情信心滿滿，可是現在，我真的連最後的勇氣都耗光了。
「蔣屹繁，我們是不可能的。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和周雅潔結婚，然後在婚後當小三，跟在你身邊嗎？」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冷淡，「放手，別讓我恨你。」
疏淡的月色下，我感覺到他一直緊緊地抱著我，明知道這時候應該推開他，可是在手提起的那一刻，最後還是不舍地放下了。我可以當著他的面，說出無比絕情的話，可是，當他抱住我的時候，我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只是想要一直待在他的懷裡，無比貪戀著他身上的味道。
良久，汽車的鳴笛聲傳來，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汽車遠光燈，蔣屹繁拉著我往路邊靠著，這才從他的懷裡放開了我。
我低著頭，沉沉說道：「到此為止吧，我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對我說道，隨即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套在我的身上，「夜裡涼。」
我沒有再開口，因為此時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只能隱忍著不發出聲音，低著頭一步步地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為了離上班方便，所以公寓離夜場並不遠，只有五分鐘的步行路程。短短的一條路，我走在前面，而蔣屹繁始終跟在我身後三步遠的位置，路燈將我們倆的影子拉的很長，但這個影子卻一直保持著一前一後的平行，並不曾相依。
儘管我刻意放慢了腳步，但這這條路就那麼長，終於還是走到了目的地。
我控制著自己的聲音，為了不讓他聽出我的哭腔，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到了。」
他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恩。」
儘管夜色昏暗，我亦始終保持著低頭的姿勢，但他還是察覺到了我眼眶中的淚水。他伸手，用右手的大拇指一點點撫去我面上的淚水，帶著說不出的溫柔：「別哭，我會心疼。」
「恩，我不哭，我不哭……」儘管嘴上說著不許哭，可心裡早已淚流成河。分手已經快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為什麼心裡還是會這麼難受？
我咬了咬牙，說道：「我上去了。」
他對著我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
「林初！」當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從背後喊我的聲音，我連忙轉過身，沒想到他的身子就在我面前，離我很近很近。
我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重新摟進了懷裡。他的唇對準我唇間的位置，輕輕地吻了下來，相較於之前帶著狂風暴雨般的熱吻，這一次的深吻顯得比原先任何一次都來的溫柔。
他用舌尖細細掃著我的唇齒之間，讓我的心一下子就忍不住顫慄起來。我踮起腳尖，努力迎合著他的動作，在不舍和依戀中深深吻著他。
這一次的吻，一直吻了很久很久，因為我們彼此心裡都清楚，這次結束之後，便是背道而馳、各安天涯的人生。
忘了是如何結束的，到最後，我靠在他的懷裡，聽到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
他對我說，一字一句：「我說過，我愛你，這是真的。我不想放開你，也是真的。」
相愛不能相守，或許，我們之間真的只適合想見不如懷念這句話。
最後，我還是轉過了身，坐電梯上了樓。
我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去，看到他依舊在樓下站著，保持著原先的位置。
這一晚，我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晚上，也看了站在樓下的他一晚上……
我忘了最後他是什麼時候走的，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人倒在了地上，上身靠在牆上，不知道最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等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我連忙站起身子往樓下看，但樓下已經沒有蔣屹繁的身影。正午的太陽直直地照射在我的面上，照的我忍不住想要流淚。
這個點，他應該已經回公司上班了吧。
蔣家有了周家的投資之後，應該會更上一層樓吧。他在商業上的天賦堪稱天才，在他的帶領下，相信不久就能見到蔣家的企業不斷地發展壯大。
成為商場上首屈一指的商業巨賈，這才應該屬於他的人生。
他的身邊，應該站著配得上他的妻子，而不是在夜場上過班，一個站不上檯面的女人。
我沉默著站起身子，背後一件衣服滑下，我轉身一看，發現是昨晚蔣屹繁搭在我身上的西裝外套。我趕緊蹲下身子將衣服撿起來，然後將這件衣服緊緊地抱在懷裡，貪婪地吸吮著上面殘留的煙草氣息。閉上眼睛，靠著這件衣服，就像是靠在他懷裡一樣。
以後的路，他不可能陪我一起繼續走下去，我只能靠著自己的懷念，抱著記憶就此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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