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做事……要有始有終
等到我走出趙氏會所的時候,竟然在門口看到了媽媽。她騎著一輛電瓶車,在門口等我。
我欣喜地跑上了前,問道:「媽媽,你怎麼會來啊?」
「廠里的事情結束了,我就過來帶你。」
先前因為趙笛的那些話,覺得心裡像是埋上了一層陰霾,只是現在,看到媽媽的時候,恍然覺得心裡暖暖的。我坐在了媽媽電瓶車的後座上,儘管比不上潘可兒坐的轎車,卻覺得特別的滿足。
趙笛的生日過後,期中考試就到了。這段時間,因為班級籃球賽的事情,以至於我一直覺得小測驗剛剛過去不久,期中考試距離我還特別的遙遠,但沒想到,如今卻近在眼前了。
在生日宴上,我對趙笛說,總有一天,我會坐上他機車的後座。這一句話,不像先前那般只是因為賭氣,而是認真的。
為此,在我人生的字典里,除了學習之外,多了一個趙笛。
因為期中考試,我每天都埋頭複習,但總會折一隻千紙鶴,在早自習開始前,悄悄地放到他的課桌裡面。我不知道他是否了解那是我送的,會將那隻千紙鶴留著或扔了,我有些不敢面對結局,但是依舊每天保持著這樣一個習慣。
期中考試最後還是在不緊不慢之間到了,這次的考試中,我花費了比以往更多的力氣,有好幾次,甚至複習到深夜才上床睡覺,等到第二天一早再起床看書。這些天,姐姐隔三差五地回來問媽媽和繼父要錢,以至於家裡的氣氛一度變得有些僵硬,我不敢多說話,每次回了家,就躲進了房間里看書。
媽媽在我的學習上傾注了很多的心血,儘管她只是初中畢業的學歷,卻真心希望我能考上大學,完成她的大學夢。在她的眼中,大學就像是一座神秘的象牙塔,她時時刻刻地關注著我的學業,希望我能考上一個不錯的學校。
期中考試結束的那天,正好是星期五下午,我背著書包準備回家,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看到潘可兒和陳璐璐兩幫人站在門口。她們各自都叫了不少人,看來是相約想要打架。
我原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沒想到正當我打算離開時,卻被潘可兒叫住了。
潘可兒叫住了我,一步步走到了我跟前:「洛秋,你跑什麼啊?!」
我喃喃回了一句:「我沒跑。」
「陳璐璐,你還不知道吧?洛秋現在可是個名人了哦。」潘可兒將我拉到了陳璐璐面前,故意對著她說道,「就在趙笛的生日宴會上,她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趙笛表白了。哪像是你啊,連會所的門都進不去!」潘可兒一面將我推到了陳璐璐的風口浪尖之下,一面又毫不留情地打擊了陳璐璐。當她注意到陳璐璐氣急敗壞的表情時,整個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璐璐瞪著我,直接揚起手就給了我一個巴掌。儘管在陳璐璐打算打我的時候,我試著抬起手擋了一下,但因為身子被潘可兒拉著,硬是嬸嬸挨了陳璐璐的一巴掌。
「洛秋,你的賬我改天和你算。」收拾完我之後,陳璐璐對著潘可兒說道,「今天,我先解決你吧。」
對於陳璐璐的話,潘可兒的氣勢絲毫不減:「陳璐璐,我們倆帶的人差不多,你別以為我就會怕了你!」
看著她們兩邊即將打了起來,我連忙閃到了一邊,希望自己不會變成被波及的池魚。臉頰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這是陳璐璐打我的第三個巴掌,我都一一記著,雖然我到現在還沒有實質性的報復,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忘記。
見潘可兒和陳璐璐就快打起來時,我找了學校門口的一個公用電話,將IC卡插了進去,然後撥打了110。
雖然我剛上初中,但我知道,但凡三人以上的打架鬥毆事件,嚴重者要被判刑。不管是潘可兒,還是陳璐璐,她們倆都是我的仇人,此時,在知道她們快打起來的時候,我趕緊向警方報案。
我將大概的事情和地址通過電話報了案,然後迅速離開了現場回家。但一直等到我放下舉報電話的時候,整個身子一直處於顫抖的階段。還好回家的時候,媽媽和繼父都還在場子工作,我拿了塊冷毛巾敷臉,然後躲進了房間。
當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其實我覺得自己挺矛盾的,原本我也想當個善良的人,好好學習,可是,當潘可兒和陳璐璐一次次地欺負我時,我選擇了報復。我希望自己一點點變得強大起來,讓所有欺負我的人都得到報應。但等到我打完電話后,我又恍然有些后怕,擔心潘可兒和陳璐璐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我的本意只是想給她們一個教訓,並不想她們真的出事。
因為報案這件事,以至於我整個周末過得一直有些心驚膽戰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盼望星期一的到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了星期一,我最關心的倒不是成績,而是潘可兒和陳璐璐的安危。但一直到了下午快放學的時候,還是沒能等到潘可兒或是陳璐璐來學校的消息。這次的考試中,陳烽依舊是第一名,我還是排在第四,只是潘可兒的成績,已經從最開始的第一名,排到了第十名。
放學的時候,我看了看潘可兒那個空著的座位,瞬時覺得心裡有些忐忑,莫名地有種負罪感。今天,潘可兒和陳璐璐都沒來學校,我知道,她們一定出事了,而且,很有可能跟我打的那通舉報電話有關。
我有些心神不寧地背著書包走出了學校,沒想到,剛走出校門,就看到趙笛追了上來。
他沒說話,只是對著我伸出手。
我不解地抬頭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我繞了一下想錯過他的身,沒想到他卻重新攔在了我面前。
我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抽風了?」
趙笛沒有任何回應,依舊保持著攤手的姿勢。
我有些不耐煩地問他:「你到底想幹嘛?」原本就因為潘可兒和陳璐璐的事情攪的心神不寧,如今還碰上他專門堵著我,覺得所有的煩心事一下子都湊到了一塊。
這時候,趙笛終於對著我開口:「今天的千紙鶴呢?」
我疑惑地問:「什麼?」
他問我:「每天放在我抽屜里的千紙鶴,難道不是你放的?」
我點了點頭:「是我放的。」
「今天的呢?」
聽到這話,我才意識到,先前但凡是上課的時間,我每天都會第一個來到教室,在早自習前將千紙鶴偷偷塞到趙笛的抽屜里。而今天,因為心裡塞滿了潘可兒和陳璐璐的事情,完全把這件事丟到了腦後。
如今,趙笛算是來討債了嗎?
我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今天的沒折。」
趙笛歪著頭,忽然問我:「洛秋,你是不是做每件事,都只有三分鐘熱度?」
我抬起頭,看著他定定說道:「我喜歡你,是真的。」只是,你不喜歡我,也是真的。但後面這句話,我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的語氣很淡,恍然覺得在這一刻,自己的心似乎特別的沉:「你反正又不喜歡我,多收一隻千紙鶴,少收一隻千紙鶴,又會有什麼區別?」甚至,我還不知道最後那些千紙鶴,會不會被他全部丟到了垃圾桶里。
他的手倏地牽起了我額前的一根髮絲,聲音帶著些許迷離的意味:「我只是教你,做事要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