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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是啊,我就是稀罕你

  趙笛的話,一時間讓我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我的腦海中恍然浮現出中午在電梯里的場景,又想到下午在書房的情景,不禁對趙笛說了一句:「下次,我把複習的資料整理給你,你直接自己看吧,你這邊,我就不來了吧。」


  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在這一刻,我瞬時有種心傷的感覺。


  他站在我背後,對我說:「明天,我等你。」


  「不用了,明天我想待在家裡。」


  他堅持對我說道:「明天,我等你。」


  我沒說話,只是坐著電梯下了樓。當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我和他四目相對,在這個明明不懂愛的年紀,我卻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心酸的味道。


  讓我沒想到的是,等到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偶然間推開窗戶,就看到了站在樓下的趙笛。此時已是初冬的季節,早晨的冬天顯得特別冷,我看到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羽絨服站在一棵樹旁,黑色的衣服顏色,使得他的膚色看起來更加的白皙。


  我看到他站在簌簌的冷風下,一時間有種想要衝下來擁抱他的衝動。而事實上,當我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直接打開門衝下了樓。只是,當我走出樓梯間的時候,我的腳步卻一下子停住了。


  我站在那裡,感覺到他的目光靜靜地落在我的身上,直到,他一步步地朝我走來。


  原本心裡像是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覺得好像話都堵在了嗓子眼的地方,不知道該說什麼。到了後來,我卻只是訕訕地對著他說了一句,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看著我,淡淡地說了一句;「睡不著,就走過來看看。」


  我吃驚地脫口而出:「走過來的?」


  聽到趙笛的這句話,我一下子就懵了。照說他家住的小區和我家可有好幾站公交車的距離,沒想到他竟然是徒步走過來的。若是如此,他該是多早從家裡出發?一想到他大早上的受著簌簌的冷風,一步步地走到我家樓下,或許還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時間,卻一直沒叫我的名字,始終在寒風中等著,這一切,不禁讓我的眼眶一瞬之間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昨晚睡得不太好,睡到一半就醒了,怕你今天早上不來了。」


  對於趙笛的這句話,我不禁調笑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這麼稀罕我這個補習小老師?」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到自己一下子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我單薄的身子落在他的懷裡,他的雙手從後面環著我,將我圈在他的範圍之內。他靜靜地抱著我,將頭微微埋在我的肩頭,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唇微微貼著我的耳朵,呼出的溫熱氣息若有若無地撲散在我的脖頸之間,有種痒痒的感覺。


  我聽到他溫潤的聲音在我耳邊淺淺響起:「是啊,我就是稀罕你。」


  在那一刻,我其實心裡有一種特彆強烈的氣氛,想問問趙笛,既然他抱過我,也親過我,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總是挺身而出站在我這一邊,但為什麼,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我的表白,甚至於,昨晚在電梯里的時候,後來事情又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但話到嘴邊,我最後還是停住了聲音。


  因為我害怕。


  害怕我要是一提及這個話題,我們之間連著僅存的溫暖都會蕩然無存;害怕他在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我的懷抱,使得我們倆的關係再次降到冰點。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對我說:「去我家吧。」


  我感覺到他微微鬆開了我,一時間,自己的回應卻有些遲疑:「可是……」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強硬:「沒有可是!」


  我被他的強硬帶的一下子沒了什麼脾氣,最後,只好喃喃地說道:「我的書包還在樓上,我先去整理一下東西吧。」


  「唔……」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那我在這裡等你。」


  我看著他的樣子,黑色的頭髮上還帶著冰雪的痕迹,一張臉有些紅撲撲的,見狀,我直接解下了自己脖子上圍著的圍巾,踮起腳尖將圍巾圍在了趙笛的脖子上,繞著圍了幾圈。我原戴在脖子上是一條大紅色的圍巾,此時圍在趙笛的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我微微笑著,跟他擺了擺手:「我很快就下來。」


  說完后,我飛快地跑上了樓,只是到了樓上的時候,刻意放輕了自己的動作,輕手輕腳地進房間收拾自己的書包,然後快步跑下了樓。


  趙笛見我跑下來,嘴上一邊說著「慢著點」,一邊迅速朝我這邊迎了上來。我正想對他說一句「沒事」,可沒想到,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發現因為自己的動作太快,以至於在下台階的時候,竟然不小心崴到了腳,隨著重心不穩,眼看著我整個人就要倒在地上,就恍然發覺趙笛已經將我整個人一下子抱在了懷裡。


  在這個瞬間,我特別狼狽地倒在他的身上,幾乎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但他卻還是穩穩地接住了我,根本沒什麼吃力的感覺。


  他注意到我剛才崴了腳的細微動作,關切地問我:「腳沒事吧?」正說著,他就要蹲下身子來看看我的腳到底受傷了沒,我連忙制止了他的動作,連連擺手,「沒事,我真的沒事。」


  他有些遲疑地問我:「真的沒事?」


  我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真的沒事。」


  聽到我肯定的回復,他才微微放下心來,只是之後在我走路的時候,還是伸手環住了我的肩膀,摟著我一塊走。


  他伸手在路口的位置攔了一輛車,報了他所住的小區位置。在車上的時候,我見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卻不知道是打給誰的,不過,等到了他家的時候,我倒是知道了答案。


  我和趙笛剛坐電梯進了房間,沒多久,就聽到了門鈴聲響起的聲音。


  我看到趙笛直接拿著一個遙控本按了個鍵,門就自動打開了。等房門被推開后,我就看到一個男人拿著一個醫藥箱走了進來,見到那個醫藥箱,我算是懂了,想來這個男人應該是個醫生。我恍然想到他在計程車上打的那個電話,想是打給醫生的,沒想到,等我們出發的時候,他就立刻通知了醫生。


  我不禁有些嗔怪地看了趙笛一眼,我不過是在台階上扭了一下,沒想到趙笛竟然這麼大驚小怪地將醫生請了過來。


  見我這樣子,趙笛直接將我搬到了沙發上,對我說:「腳扭傷的事情可大可小,還是仔細看看吧。」


  聽著這話,我雖然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但心裡的感動卻快溢出來了。這一刻,我真的感覺自己和他的距離靠的那麼接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和外婆之外,或許再沒有一個人,像他對我這麼好。


  但這一刻,我同時又很害怕,我貪戀著這樣的溫暖,卻時刻擔心,萬一有一天他消失在我的世界之中,我又該怎麼辦?

  「把襪子脫了給我看看。」醫生的話,一下子將我有些煩亂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現實,我聽醫生的話拉開了褲腿,將剛剛扭傷的位置指給了他看。


  上面如今還看不出什麼痕迹,只能看到些微的淤青痕迹,我聽到醫生向趙笛問道:「家裡有冰塊嗎?」


  「有,我這就去拿。」一聽這話,趙笛立刻朝冰箱的位置跑去,一下子就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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