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你生氣了嗎?
我確實沒有想到,潘可兒在憋了這麼多天後,見她一直沒再來找我的麻煩,我以為她變老實了,不想,她竟是一直在等著趙笛回來。
她沒有將這些照片向自己的家人坦白,而是直接放在了趙笛面前,為的就是猝不及防地將我一軍。
只是,關於這些照片,我明明存在了電腦里,她的手上為什麼會有這些照片?
我奇怪地走上前,仔細看了看那些照片,雖然乍看之下,跟我上次拍攝的照片差不多,但卻不是我拍的。
上次我拍下來的照片本就不多,到後來導入電腦的時候,雖然只是簡單地掃了幾眼,但我的記性向來不差,一眼就看出,雖然乍看之下有些相像,但這卻不是我拍的那些照片。
既然如此,這些照片……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我疑惑地看了潘可兒一眼,想從她身上找到答案。約莫是被我看的有些心虛,她面對我的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躲閃,但很快,她便振作精神,咬著牙看向我,說道:「洛秋,你怎麼對我的,你應該還沒忘記吧?現在照片就在你面前,你敢說,你沒拍過我這些照片?」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潘可兒刻意加大了音量,以便讓自己顯得底氣十足。
我看著咄咄逼人的潘可兒,定了定神,回應了一句:「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被我說的一時間有些愣住,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倒是趙笛在聽到我這句話后,轉過頭來看著我,問道:「你剛剛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微微笑了笑,然後一步步走到了潘可兒面前,對著她那張躲閃的面孔,一字一句:「什麼意思,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對嗎?」
潘可兒被我的話逼得有些慌亂:「洛秋,你別血口噴人,那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你別把事情都賴在我頭上!」
我冷笑著看她:「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你這麼激動幹嘛?而且,你怎麼剛好就知道,我說的正好是你以為的那件事?」
趙笛皺著眉頭,看著我們倆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趙笛,洛秋之前碰到了一些麻煩,就硬要說是我乾的,還找人來綁架我,脫了我的衣服拍我的照片,威脅我不準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要不然就把照片曝光。我……我真的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趙笛,現在我能依靠的人,就只剩下你了。」潘可兒楚楚可憐地拉著趙笛的手,依偎在他的懷裡,說到後來,她的面上甚至還掛了好幾串淚珠,不得不說,這姑娘的演技都可以進軍娛樂圈了。
不過,雖然潘可兒的顏值和演技都在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作了,趙笛壓根就沒理她這樣,而是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刻意跟她拉開了距離。
他面色冷淡地對潘可兒說了一句:「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我想單獨跟洛秋說。」
趙笛這一句話,算是直接將話給說死了,潘可兒就是想死皮賴臉地待在這裡,都沒了所謂的理由。
潘可兒戀戀不捨地看著趙笛,期盼著他能回心轉意:「趙笛……」
但趙笛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冷淡地轉過了身。
在那一刻,我看到潘可兒失落地離開時,心裡未嘗沒有絲毫感慨。人總說「女人心,海底針」,但在我看來,這裡還可以延伸為另外一句,男人心,比冰涼。
趙笛根本不屬於中央空調那一類,因為世交的關係,他和潘可兒雖然在表面上維持著一般朋友的關係,但實際上,不過是礙著面子而已。在對待感情上,他這樣的人,其實比很多人都來的冷漠,因為他不屑於玩曖昧,不給周圍的人可乘之機。這對於他心裡愛的那個人,雖然一心一意,但對於喜歡他,他卻不愛的女人,卻是一種徹骨的情傷。
我該覺得幸運,這麼多年來,即便我已完全變了樣,即便我變得那麼不堪,他還是願意接受我,喜歡我,這份感動,從心底里一直蔓延著。我辜負了他,他卻還欠著我,這份深情,我甚至都覺得無以為報。
但在這個時候,潘可兒已經將這些照片都放在了他面前,雖然這並不是由我親自拍攝的照片,但我報復潘可兒卻是事實。他支走了潘可兒,卻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跟我說什麼。
我一直等著趙笛開口,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一直陷於一片沉默之中,到了後來,反倒是我綳不住了,忍不住對他說:「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你要是為了潘可兒想質問我,我可以直接承認。」
按說,他其實剛下飛機沒多久,從歐洲飛回來要坐十多個小時的飛機,這一路來想必累的很,就是現在我對著他的一張面孔,也能感覺到他有些疲倦。就在這個時候,他還要為潘可兒和我之間的恩恩怨怨傷神,我瞬時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站在大人面前聽訓的小孩子。
趙笛坐在沙發上,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張開手對我說道:「過來,讓我抱抱。」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裡一下子就軟了。我一步步走到了趙笛身邊,然後,靠在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他的身上帶著清爽的檸檬氣息,其中還混著若隱若現的煙草氣息,混合著並不覺得違和,反而讓人感覺到特別的安心,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
我靜靜地靠在趙笛的肩膀上,感受著這個久違的擁抱。上次在停車場一別後,已經有一個多月沒看到他了,這個時候忽然觸及到他身上的溫暖,我才覺得自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恍然間混入了血液,一下子有了生命的鮮活和朝氣。
他就是照亮我生命的那束陽光,我早就知道的。
我埋頭貼著他的身子,問他:「你不說我嗎?」
畢竟潘可兒找人欺負我這件事上,我只是猜測,自己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但我找人綁了她這事兒,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更何況,潘可兒早已將照片放在了趙笛面前。
趙笛微微放開了我,伸手在我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一時間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但對著他也沒有隱瞞,而是如實將這件事跟他原原本本地說了一番。在說到我差點被那幾個混混欺負的時候,我看到趙笛的眉頭緊皺著,一雙拳頭握的青筋凸起,那模樣看著特別嚇人。
他中途打斷我,問道:「那些人呢?現在在哪兒?」
我頓了頓,才意識到他問的是當初欺負我的那幾個混混,回答:「應該還在警察局吧,不過這件事警方都沒怎麼管,可能已經放出去了。」
我看不透他這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見他的面色格外陰沉。他直接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將這件事交代下去,言明要嚴察。
等到交代完之後,他的面色依舊帶著之前的冰冷,對我說:「繼續說下去吧,我聽著。」
雖然趙笛的表面看著比較沉默,但我知道,這不過是火山爆發前的寂靜。
我繼續將這件事說完,對於花錢找人這事兒,卻沒提及張浩,只是簡單地一筆帶過。這件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是用個簡單點的縮句,大概就是兩個女人為了爭奪趙笛的撕逼大戰,且看最後鹿死誰手。
等我說完后,趙笛的面上隱隱有些不悅,我的心上倏地一驚,問道:「你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