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亂起來
“公子不參加競拍?”楚蝶衣給穆知許的酒杯滿上,目光落在下麵。
“本公子沒那麽多銀子。”穆知許頭也不回,懶羊羊的說道。
沒想到她突然這麽直白,楚蝶衣愣了愣。
隨即眼裏劃過失笑,這穆公子……有趣極了。
花魁娘子今夜的歸屬,被一位出手闊綽,直接砸了一萬兩銀子的富商獲得,他得意洋洋的看了其他人一眼,“今夜花魁娘子是我的了!”
雖然知道花魁娘子賣藝不賣身,但,他花了這麽多銀子,豈能什麽都聊不出來?
富商在一眾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擁著花魁娘子離開。
“四哥,這麽肮髒的女人你太生冷不忌了。”雅間內,裴如伊撇嘴,嫌棄得很。
裴鈺亭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想到剛才那富商肥膩的手摟著陳香緹的細腰,他心裏突然一陣膈應。
陳香緹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正被心上人嫌棄,她此時自顧不暇,這富商根本就抱著其他目的而來。
她雖然修煉了武功,但她的功夫大多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而且,她也沒想到這富商也會點拳腳功夫,兩人在房間裏你來我往。
片刻的功夫,陳香緹就香汗淋漓,眼神慌亂了。
“美人兒,大爺我花了這麽多銀子,你不能讓大爺我什麽都得不到吧?”富商眼裏閃過淫邪的光。
陳香緹戒備,“爺,奴家是賣藝不賣身的,紅袖招說得很清楚……”
“別給大爺我來這一套,大爺我花了銀子,就必須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小美人兒,過來吧!”
“啊!”
一道驚恐的尖叫讓紅袖招樓上樓下都安靜了一瞬,隨後爆發了更大的嘈雜。
湊熱鬧是人的天性,大家都往尖叫聲發出來的地方跑過去。
穆知許看了一下沙漏,已經亥時末了,她給了穆知春一個眼色,確認她看懂之後,就趁亂混入了人群。
穆知春拉著楚蝶衣站在人群的後麵。
剛才知許的意思,讓她和楚蝶衣就在這裏不要亂走,她心裏很激動。
她們就要脫離這個魔窟了嗎?
“怎麽回事?”裴鈺亭帶著幸災樂禍的裴如伊來到發生事情的房間門口。
恰好就是陳香緹和那富商所在的地方。
“主……公子……”陳香緹慌亂之下,差點把主子叫了出來。
麵對裴鈺亭警告的眼神,她立刻回過神,鎮定了下來,“是胡老爺他……突發惡疾,出事了。”
“啊!死人了!”也是這個時候,有人看到房間內的富商已經倒在地上,嘴角都是獻血。
“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來,樓裏瞬間亂作一團。
老鴇和裴鈺亭臉色都黑了!
“行了,都閉嘴!”裴鈺亭忍不可忍,大聲吼道,但卻沒多少人給他麵子,大家依舊慌亂的往外跑。
無論何時,大家最怕的,就是威脅到自己性命的事情。
禍不單行,突然一個打手驚慌失措的闖了進來,“媽媽,媽媽……公子!公子不好了!”
裴鈺亭額頭狠狠跳了跳,“什麽事?”
“後院著火了!好大的火!”
老鴇和裴亭的臉色徹底變了,裴鈺亭和陳香緹連忙衝向後院,老鴇則留下來處理這裏的事情。
紅袖招大亂,樓裏客人都鬧起來。
穆知春緊緊握著楚蝶衣的手,不讓她亂走,“蝶衣,信我!”
楚蝶衣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這個舉動,但出於對穆知春的信任,她停下了腳步。
“跟我走!”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她們豁然回頭,穆知春眼睛亮了起來。
“走啊!”穆知許一隻手拉了一個,明言和明清斷後,一行人趁亂和其他的客人一起出了紅袖招。
從紅袖招出來,穆知許拉著兩人和其他人分開,拐進了旁邊的巷子。
那裏已經停了一輛馬車和三匹馬。
聽竹和明廉在那裏接應,這是他們一開始就商量好的計劃。
“快上車。”穆知許把兩人推進車裏。
聽竹和明廉見她們一個不落的出來,心裏也鬆了口氣。
“主子,我和明廉在城門口找了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咱們先過去,天亮就出城!”聽竹撩開簾子,對翻身上馬的穆知許說道。
“嗯,那就過去。”
明廉趕車在前,他們騎馬在後。
走出老遠,都還看得見把天空照亮的火光,穆知許房的火很大,紅袖招兩邊都沒有民宅,隔了兩個巷子才有商鋪,她一點兒也不擔心累及無辜。
馬車很快到了明廉和聽竹找的臨時落腳處,這是一個乞丐的家。
一間殘破的屋子。
幾人栓好馬,進了屋子,紅袖招的火一時之間撲不滅,樓裏估計現在還亂著。
天亮出城之後,就算紅袖招的人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
黑暗中,楚蝶衣忍住胸口砰砰砰的聲音,深吸一口氣,“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
出城?出哪裏?她們要去哪兒?
穆知春拍了一下額頭,“我忘了和你說了,簡而言之,就是咱們明日出城,徹底離開紅袖招。”
她現在心裏都還有些不敢置信。
“徹底離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們兩個快去換衣裳。”穆知許拿了一個包袱給兩人。
兩人穿的都是青樓裏的衣服,一眼就看出來不同,明天萬一被發現,就功虧一簣了。
這間屋子的主人就蹲在牆角,似乎對他們不感興趣。
有明言幾個在,穆知春也不怕他偷窺,拉著楚蝶衣就去換衣裳。
片刻後,兩人出來,楚蝶衣看穆知許的眼神已經複雜得不行。
顯然,她知道了穆知許的身份。
女子?!
穆知許嘴角勾起一抹風流的笑意,不猥瑣,反而有些清雅。
她也拿了一套衣裙進去換了,恢複了女子的身份。
她還是願意做自己。
“今夜就在這裏將就一下,出城再說。”穆知許讓聽竹給兩人一人拿了一件厚實的披風。
都快入冬了,天氣自然是冷。
她自己也披著一件牙色的披風,頭發挽了一個單螺髻,斜斜的插了一支碧玉釵,月色下清雅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