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心隔肚皮
卓言去看婉寧的時候,龍承燁已經回了禦承宮去,而婉寧,因為身體虛脫,所以還在塌上休息著。
因為她還在休息,所欲雪月在外頭拒絕了卓言的探望。婉寧聽見了,於是喚了雪月,讓卓言進來就是。
“姐姐,屍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瞧瞧。”卓言命了琳兒將手中的糕點放下,“我帶了些糕點給姐姐嚐嚐。”
婉寧拿起一塊糕點嚐了一小口,入口即化,味道不是很甜,卻正合了她的胃口,於是又忍不住嚐了一小口。
卓言見著婉寧很是喜歡,心裏也是高興,說是若是婉寧喜歡,下次可以再命人做了些送過來就是。
婉寧與卓言在屋子裏正聊著,雪月進來匯報,說是賢妃來了。
賢妃。
不隻是事情多,還是如何,婉寧隻覺得,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被提起了。今日,她怎麽突然來了。
賢妃進來,見著卓言也在,似乎是臉上一怔,然後笑著將視線轉到了桌上的糕點上:“兩位妹妹可是在品嚐糕點麽?”
“是卓言送來的,不如姐姐也坐下一同嚐嚐吧。”婉寧一笑,答道。
“那我可真是來的正巧呀。”賢妃說著,便坐下,拿了一塊放進嘴裏嚐了嚐,隨即便是讚不絕口。
三人聊了一會,卓言便退下了。
那糕點,是情妃特地交代給她,一定要給婉寧吃下的,且不可有所差池。隻是,賢妃突然到來,卓言是真真切切沒有料到,她不知道這糕點裏有些什麽特製的東西,或者放了其他些什麽,她是真的想要阻止賢妃吃食,可是她也是真的沒有理由開口。本來,她也還是有些話想與婉寧說說的,屋子裏有了第三個人,總是不太方便。
何太醫的事情,她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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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見著卓言出了門去,便放下了手中的糕點,神情也稍稍嚴肅了些,她道:“晚妃,人心隔肚皮,勿要過於相信他人。”
婉寧一時沒反應過來,人心隔肚皮,嗬,還當真是印證了當年她被冤枉的這件事,今兒她又如何還有這個臉麵來與婉寧說這樣的話。
婉寧覺得頗有些諷刺,道:“多謝賢妃教導。”
婉寧冷漠的神情估計是讓賢妃想起了那日她小產的事情,賢妃隻覺著一陣窘迫,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話語一時間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臉色青一陣綠一陣都不敢抬頭了。
兩人沉默了良久。
賢妃見著婉寧欲要吃桌上的糕點,心下一個著急,終於開口阻止了:“晚妃,前幾日我見著容答應與情妃走的有些近,我不知她們兩在私底下說了些什麽,隻是情妃素來就是爭對你,所以一直想抽個時間過來與你說說,今兒正巧叫我遇上了這件事,我怕這東西會吃不得……”
卓言與情妃走近了?!聽賢妃如此一說,婉寧心中不覺一怔。隻是事情沒有在弄清楚之前,又怎好這樣斷下定論。
爭對自己的人送的東西便是吃不得,想起曾經她也興致滿滿送過賢妃食物,現在想來,嗬嗬,怕是早被她丟棄了。
“我與賢妃交情不深,還有過誤會,賢妃為何要告訴我這些話?”既然賢妃這樣說,婉寧便放下了糕點。
賢妃掙紮了良久,才將心中的話徹徹底底說了出來:“小皇子一事一直是我們之間的隔閡,我知道是我多心多疑,所以誤會了你,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求得你原諒,就是想過來提個醒,妹妹信不信就由得你了。”
婉寧瞧著桌上的糕點,聽著賢妃說的話,低頭不語。
見著婉寧不說話,賢妃也不再滔滔不絕,這些話多說總是不好的,不過是再隨便說了幾句,便說不打擾婉寧休息,就回賢華宮去了。
這後宮裏,是真的這樣人心險惡,不走到權力的頂峰,不罷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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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華宮已經過來催過一次了,盈貴人坐在丹靜軒裏,心中甚是不安。倒是煜貴人見著盈貴人遲遲不動身,怕是惹了豔華宮出事,於是也催了催她:“盈兒,快去吧,別叫情妃娘娘等久了,我們才剛剛進宮,可不要誤了她的意才好。”
煜貴人的話有理,即便是盈貴人不知道情妃叫她過去為何,她也得去啊。
盈貴人剛走到門口,煜貴人就喊住了她:“哎,桌上這東西不帶走嗎?”
哦對,盈貴人這才想起了桌上的東西,匆匆拿上了這東西,便出門了。
皇後的勢力到底是不容小覷,不過是短短幾天時間,她竟用了盈貴人的家裏來要挾,要她作為她的眼睛,要她為她做事,她不得不從。手中的東西不過是一種熏香罷了,盈貴人卻隻覺得手中的熏香,分量特別重。
情妃見了盈貴人姍姍來遲,臉色便立馬拉了下來,道:“為何來遲了?”
盈貴人行了禮,道:“臣妾知錯,臣妾之所以來遲了,是因為準備了一種熏香送與娘娘,望娘娘恕罪。”說著,便把手中的熏香奉上。
這熏香也真是奇特,盈貴人也不知為何,即便是沒有點上,這香味都四溢了,那若是點上了,可是要香上三天三夜了。
圓圓上前收下,也禁不住誇讚了一句。
情妃倒是不以為然,出言諷刺了一句:“不過是熏香罷了,本宮要多少有多少。”
“那不如叫圓圓姑娘點上,娘娘問一下如何?”盈貴人笑道。
情妃倒也不反對,圓圓知意,馬上點上了。這香味,一下子就出來了,蓋上了屋中暖爐中燒炭的味道,盈貴人見著情妃臉色放鬆的神色,心中也亦是放鬆了不少。
“還跪著作甚,起來吧。”
“謝娘娘。”盈貴人起身,“不知娘娘叫臣妾來,所為何事?”
情妃抿了一口茶,瞧著盈貴人的眸子,一字一頓道:“本宮就想問問你,上次本宮與你說的事,考慮的如何了?”
那日在見了情妃之後,她便邀了自己隨便走走。情妃說的沒錯,連皇後都未訓她侍 寢不周,一個妃子,又有何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