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暗紅色的血跡
“卓言。”婉寧輕輕喚了一聲。
卓言抬眸瞧了瞧龍承燁，於是起身到了婉寧塌邊，“姐姐。”
“這次可真是要謝謝你才好。”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姐姐那時候暈倒，可也是把我嚇死了呢！幸好現在沒事了，隻是臣妾還是沒用……”說著，卓言的聲音小了下去，最後幾乎隻剩下了嘀咕，“孩子沒有保住，姐姐可要……”
不知道婉寧有沒有聽見，但是，龍承燁聽見了，他猛然瞥了眸子看了卓言一眼，卓言心中一驚，他那眼神……說的狠一點，就如同是要殺了她一樣。她慌忙識趣，閉了嘴。
莫不是，孩子失去這一件事情婉寧還不知道？
那時候卓言與琳兒一齊將婉寧抱起來的時候，那地上，已然已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跡。也是，許是她暈倒了，所以沒有看到呢。
其實卓言最後那句話婉寧是聽見了的，她本想安慰卓言說沒事，隻是她也注意到了龍承燁的表情，他是怕孩子的事情讓她傷心所以才一直瞞著她吧。這樣轉念一想，於是婉寧便當做沒有聽到了。
婉寧微微一笑，道：“妹妹先回去吧，我與皇上還有些話要說。”
卓言走前還是叮囑了婉寧要好好休息。
“皇上為何絕口不提孩子的事情？”
龍承燁的手一僵，婉寧會這樣問，她也定是知道孩子沒了的事情的吧，臉上浮現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你還在，朕就安心了。”
他臉上沉重的表情，還有包裹著她手上的他的大掌，還有他深邃的眸子，婉寧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他說，隻要她還在，他就會安心。
嗬嗬，這不是一句傻話嗎？
沒有子嗣，誰來繼承這郢國的江山？
還是，孩子對於他來說，真的不是那麽重要，真的沒有她重要。
忽而想要摸摸他的臉龐，婉寧從他掌心裏抽出一隻手，他也像是知曉了她的意思，抓了她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臉龐。
他看著她，目光流轉。
婉寧從未在他麵前哭過，今日不知為何，隻覺得鼻子酸得很，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喉頭一堵，一行眼淚就這麽從眼眶裏刷一下流下來了。
龍承燁抬手，輕輕擦去了婉寧臉上的淚痕，道：“怎的掉眼淚了？”
婉寧搖搖頭，不言語，眼淚卻一直洶湧而下。
她終究還是幸運的，在她生死未卜之際，至少還是有這麽一個人，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她的眼淚，也許是因為劫後餘生，也許是因為他對她的疼愛與關心，也許是因為他是除趙則寧之外的第一個人，對她是這樣憐惜。無論是因為什麽，她的眼淚，不為沒了孩子這件事情。
自她有了封號開始，她就深知，她已然與這郢國後宮有深深的牽絆了，如今若是有了孩子，那她想出宮，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忽而，他看著她，道：“有朕在，你也便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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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知曉婉寧中毒開始，龍承燁就一直在暗中調查，今日，終於有了消息。
包公公帶了宋太醫進來，龍承燁正靜靜地站著，目光注視著眼前那幅畫像。
“皇上，宋太醫有事要稟奏。”包公公躬了身子上前，說道。
龍承燁並沒有回身，不過是簡單地“唔”了一聲。
於是宋太醫道：“皇上，晚妃娘娘中毒一事，有些眉目了。”
龍承燁心一緊，示意了包公公，包公公知曉了他的意思，於是便帶了宮裏全部的宮人出了宮門，隻留下了龍承燁與宋太醫兩人。
“說吧。”龍承燁收起了畫像，轉身朝著宋太醫說道。
“娘娘的身子恢複了，隻是太醫院的人參還沒有及時補齊，於是臣向娘娘討要了一些，而那人參上，正是有中子毒。”
清婠宮的人參不是一向有太醫院提供的麽，隻是剛剛宋太醫說了，太醫院現在處於人參緊缺的時期。
“清婠宮的人參是從何處來的？”
“回皇上，是情妃娘娘送去的。”
“何時送的？”
“聽清婠宮的丫頭說，是這幾日才送過來的。”
這幾日才送過來的，那人參也是這幾日才服用的，可是婉寧的毒早就中了，這樣推算起來，與這人參就沒多大關係。隻是，情妃手中送出了帶毒的東西，那她就一定脫不了幹係。
平日裏，情妃飛揚跋扈，任性不已，這也是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原因，於是龍承燁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是，婉寧一出現，情妃竟變本加厲了起來，處處爭對婉寧不說，更是想要置她於死地。原本看在丞相的份上，看來，如今也用不著了。
龍承燁喚了包公公進來，道：“叫情妃來禦承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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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華宮。
婉寧懷孕的消息都沒有傳入情妃耳朵裏，她就直接聽聞了婉寧流產的消息，即便是驚訝不已，但更多的還是得意。
情妃雖是在看書，但隻要一想著這件事，就不覺要笑出聲來。
這幾日，也聽說婉寧的身子好轉了差不多了，說是用了她前幾日送去的千年人參。情妃不屑，這不是廢話麽，豔華宮的東西，那是全後宮最好的，連芳儀宮都比不上。既然豔華宮的東西好，那情妃也便自然升級為半個婉寧的救命恩人了。既然是恩人了，誰還去追究她對婉寧到底起為起殺人呢，縱然還有人追著不放，那她也已經將功補過了呀。
想到這裏，忽而想起了那日盈貴人背叛她的事情，情妃不覺咬牙切齒。當初給了那賤 人這麽多好處，卻不想她會反咬她一口，真是恨不得殺了她，可是，如今還有用什麽來要挾她呢，她的家人竟然被人給救走了。不過，到底是情妃有錯在先，也不敢將此事過度聲張，所以也便息事寧人了。
正是這樣想著呢，包公公來了，情妃心裏想，莫不是皇上知曉了這件事，來替婉寧謝謝她麽。
情妃笑臉相迎：“包公公怎麽來了？”
包公公躬了身子，恭敬道：“皇上叫娘娘過去禦承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