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願意吻你一輩子
婉寧隻覺著腦袋轟的一聲,霎時間變了空白。慌忙衝了過去,跪到在地上,將卓言摟在了自己懷裏。
“去叫太醫了嗎?快去叫太醫啊!”婉寧說道。
“娘娘,琳兒已經去叫了!”
頸部的青紫色的勒痕清晰可見,刺疼了婉寧的心髒。
忽而,悲傷鋪天蓋地地湧上心頭,眼淚瞬間刺痛了眼眶,眼前的世界,連同卓言蒼白的麵容,一同模糊了。
卓言,為何這樣傻。
——剛剛我就還在想,一直在想,以後的日子,我們互相扶持,以後的某個日子,我還要將你帶出宮去,如今,為何,你就這樣在我懷中睡著了?我扣下何太醫的信件,其中一點就是為了保你性命,我將信件交還與你,也是為了叫你不要再糾結這一事情,因為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啊……一切都還未來得及說清楚,你就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嗎?
淚水滑落,砸在卓言的臉上,可是,卻久久不見她睜開眸子,然後伸了手拭去,或者,瞧著她,問她,姐姐,為何哭泣。
突然,婉寧想起現代的那些急救措施!
事不宜遲,婉寧將卓言身子放平,做起了心肺複蘇還有人工呼吸。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隻是,婉寧每次期待可以聽見卓言的心跳聲,哪怕是微弱的,卻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李太醫終於來了,見著卓言,臉色猛地一邊,慌忙跑過來為卓言把脈。
不知為何,婉寧覺得李太醫的臉色,隨著把脈的時間每多一秒,臉色便更陰鬱一層。
過了良久,李太醫終是搖了搖頭,跪下,道:“恕臣無能。”
“李太醫!”婉寧不願聽信李太醫的話語。
“娘娘,若是小主還有救,臣不敢不救,小主已是去了多時了,已無回天乏術。望娘娘節哀。”
李太醫的話說的很很直接,字字錐心,可是,他說的,卻是事實。
婉寧可以感覺到,卓言的身子在慢慢地僵硬……
她已經去了多時了,已經去了多時了。
婉寧腦海中反複咀嚼著這句話……
原來……
下午時分,如果她再堅定一下,如果她進了屋去陪著卓言,怎會釀成現在這樣的慘劇!她早就擔心卓言會做出傻事,她卻還是沒有陪著她……
不覺眼前一黑,婉寧一頭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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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寧醒來的時候,龍承燁已經在她身邊了。
現在滿腦子都是卓言的臉龐,哪裏還有時間去管其他。婉寧醒了,便想要下榻,嘴裏念叨著卓言的名字。
龍承燁無奈,將她按於榻上,她又死活不肯,隻得將她緊緊得摟進懷中,道:“朕已經命人去準備她的後事了。”
婉寧心中猛然一怔,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知道趙則寧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哭的厲害,如今,她卻怎麽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龍承燁抱著她瘦小的,一直在顫抖的身體,心中亦是難過不已,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靜靜地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中哭泣。
“朕答應你,將她風光下葬。”
生前就未得龍承燁的寵愛,連最愛之人也先她而去,死後,風光下葬又還有何意思?
“皇上……”婉寧輕輕地喚了一聲。
“朕在。”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關心她一點,她便不會死了……”想起下午的事情,婉寧就心疼不已,她都已經走到卓言房門口了,卻終是沒有進去。
“婠婠。”龍承燁俊眉微蹙,目光哀傷,在婉寧額頭印下輕輕一吻,道,“是她選擇了死,與你無關,不要把莫須有的強加在自己身上。”
悲傷來的愈加猛烈,婉寧哭著說著心中的痛苦,“你不知道,我都已經站在她房門前了,若是我推了門進去,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樣了……這宮裏,我隻唯獨與她親近一些,如今,她也離我而去了……”
——無論如何,至少,我不會離你而去,我也不願離你而去。
龍承燁哪裏見得婉寧這樣痛苦,恨不得自己代替她痛苦,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如果這樣能夠緩解她的痛苦,那麽,他願意吻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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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靈堂,無不顯露著一個生命的逝去。
宮人們已經為卓言打點好一切,頸部的勒痕也已經蓋上了,化妝化的天衣無縫。
龍承燁不準她去送卓言,怕她傷心過度,隻是,她哪裏肯,執意要去送她。
簪子還沒有來得及給她,她便已經去了。卓言安靜地躺著,婉寧流著淚,將簪子插在了她的發髻上,想要笑著說些什麽,卻終是淚流不止。
短暫的送別,宮人們已是要將棺 材抬走。
可是,婉寧哪裏舍得,若不是雪月緊緊抱著她,她怕是要抱著棺 材不放手了。
此時,隻聽得琳兒哭著說道:“小主,奴婢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不願你一個人走的孤單。”
說完,在場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琳兒便狠狠地朝了柱子撞去。
婉寧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聽得周圍一陣唏噓聲還有驚呼聲。
卓言出 殯的時候,情答應沒有出現。這宮裏還真有這等無情無義之人,婉寧從不與情答應計較她對她的不滿以及暗中耍了什麽小手段。隻是,卓言的死,情答應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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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華宮。
“小主,容貴人出 殯,你真的不去送送嗎?皇後,賢妃,盈貴人他們都去了。”圓圓說道。
情答應聽了,不屑地哧了一聲,道:“她算個什麽東西,有資格叫本宮去送她?”
圓圓弱弱地說道,“小主此刻是答應的位份,是不能稱自己為本宮的,不要叫外頭聽見了,不然越了位份,怕是找來麻煩。”
“放肆!”情答應大喝一聲,圓圓趕緊緘了口。
死了好,死了好,都死光了才好,龍承燁便隻屬於她一人了。
如今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答應,不過這也隻是暫時而已。她已經告知丞相,他的父親,定會還她一個公道的。等那時候她出去,誰都休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