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陪類人猿

  大清早，安然百無聊賴的拿著一支筆在紙上隨意的寫寫畫畫。


  上班不過半個小時，人事部人來人往就像是集市。有人是來送單子的，有人是來問問社保啊、公積金的問題，更多的人則是在門口站個幾分鐘，和同伴議論議論，然後走人。


  終於安靜了一點，杜旋悄悄走過來，趴在格擋上跟安然聊天。


  「安然，你知不知道？人事部一年來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知道啊，都是來看動物園的猴子的啊。」而我就是那隻猴子。


  安然把下巴擱在桌面的手背上，繼續寫寫寫。


  杜旋看到安然一張A4紙上寫滿了數字，有些奇怪，從頭念了出來：「3.1415926535898……圓周率？你在寫圓周率？你到底是有多無聊啊。不過你居然能背圓周率，這也挺奇葩的。」


  圓周率？安然今天壓根是把腦子丟在宿舍，根本就沒在意自己寫什麼。被杜旋這麼一提醒，再一看，自己寫了滿滿一頁紙都快寫到四百多位了。


  賣糕的！類人猿的影響真夠深遠的。昨天就小小得罪了他一下而已，今天就開始不自覺的背寫圓周率。她到底是被虐的有多習慣啊。


  「不是圓周率，我寫著玩的，我怎麼可能去背那麼沒用的東西。」安然說著，就把紙團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哦。」杜旋擺明是不信，不過也沒抓著不放，順勢就轉了話題：「袁總當過你的老師嗎？他是教什麼的？教的好不好？」


  呵~呵呵，安然乾笑。終於有衝鋒陷陣第一人了，後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前來打聽袁總的家底呢。


  「其實我跟袁總也不是很熟，你應該去問問財務部的袁臻臻，袁總當初就是教的她們班。」


  「袁臻臻？她不是你的大學同學嗎？」杜旋疑惑，她得來的二手消息是袁總只當過一年的高中老師啊。


  「她高中也是我們學校的。」安然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真誠再真誠。


  這樣總不算是撒謊吧。我只是沒說袁臻臻跟我是一班的而已。


  「安然！你來一下。」


  「哦，好的。」安然應著，站起來，就看到已經靠在門框上的夏悅。


  杜旋見狀，踮著腳尖回了自己的座位。


  人事經理辦公室里，安然規規矩矩站在辦公桌前，垂著頭，擺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同時輕挑眼皮，小心翼翼觀察著夏大經理的表情。


  完了，這次真完了。我不會因為一句類人猿就看不到今天晚上的日落了吧。


  夏悅看著安然那慷慨就義的表情就很想笑，不過必要的時候她還是要保持自己身為經理的尊嚴的。所以她硬是把笑意憋回了胸膛，乾咳了兩聲，問道：「你今天早上的考勤匯總表做好了嗎？」


  「呃——沒。」安然把腦袋垂得更低，恨不得埋進胸膛里去。她居然把工作給忘了……忘了……為什麼有隻烏鴉在頭頂飛。


  夏悅的語氣裡帶上了多少的恨鐵不成鋼：「我就知道你也沒心思做。」


  「夏姐，我錯了。」


  「沒關係，我讓朱靜言去做好了。你跟靜言把工作稍微交接一下，反正她最近沒有培訓課要跟，很空的。」


  「夏經理！」


  安然的臉霎時漲得通紅，不會被解語那個烏鴉嘴說中了，她真的要捲鋪蓋吧。她要是真的卷了鋪蓋，一定在那之前把那隻類人猿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怎麼了？」夏悅看著安然通紅的臉龐，有些好笑，「我又沒有說過要開除你，你緊張什麼啊。」


  「可是您要我跟靜言交接工作。」工作交接不都是開除的前湊嗎，這點我這隻菜鳥也知道。安然咬著唇角，氣鼓鼓的。


  「那是我話沒說清楚。是這樣的，袁總剛從總部調來，行李什麼的都還在酒店，沒有安頓下來。公司的意見是派個人幫袁總把一切都安頓好，順便帶袁總到我們各個項目點去看看。所以……」


  「這些不都是行政的事情嗎？」安然急切地打斷，她才不要去陪類人猿。


  「行政幾個司機目前都有任務在身。所以陳總就向我們人事借人了。」


  「可是您可以派靜言去。」那個花痴女要是知道有機會陪帥哥一定興奮死了。


  「派靜言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是新來的，靜言的工作你沒辦法接下來。反正最多一個星期。我考慮來考慮去還是你去最合適。袁總不是還當過你的高中老師嗎，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也不會尷尬。」


  是啊，單方被虐，他不尷尬我尷尬啊。寶寶心裡苦，寶寶能說不？


  夏悅又說了說重點事項。比如說我知道你有駕照啊，所以公司會給你們配車什麼的。但是就是一點很堅持，這個事情你去，沒得商量。


  安然垂頭喪氣地走出經理辦公室，杜旋就過來追問著：「怎麼樣怎麼樣？夏姐找你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情。」安然無精打採的應付著，找朱靜言交接工作了。


  交接過程中，朱靜言那哀怨的小眼神讓安然無疑受到了二次傷害。


  工作本身也不複雜，只要把電腦密碼交代好，順便說明什麼文件都保存在什麼位置就算完了。


  接來下，安然就百無聊賴的托著腮在座位上坐著。她才不會主動去找類人猿報到呢。


  「Letitgo……Letitgo……」


  鈴聲響起，安然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就接了起來。


  「然然，到地下停車場來。」


  類人猿。


  安然咬咬唇角，認命地拿起包包，朝辦公室的人揮揮手，衝出去。


  袁飛正靠在電梯邊的牆上看手機，看到安然走出來，站直了身體，過去打招呼：「你怎麼還跟高一的時候一樣，跑得比蝸牛還慢啊！」


  「嫌我慢，要不我回去給你換個快的來？」安然瞪眼。


  小丫頭急了？


  袁飛笑，「快的我追不上怎麼辦。」


  安然根本沒聽出話里的曖昧：「我們現在到哪裡去？」


  「是你陪我，所以你決定。」這點袁飛倒是不介意，他是真的對濱海不熟。


  「那好，走吧。」安然按下電梯按鈕。


  這次輪到袁飛不明白了：「去哪裡。」


  「去一層啊，又不會有出租開到地下車庫來，你怎麼打車？」安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袁飛，「類人猿，你不是打算走路去吧。」


  「可是公司不是有配車給我們嗎？」


  糟糕！我把這事情忘記了，還沒去陳總那裡領鑰匙。


  安然一拍腦門，懊惱著，卻依然嘴硬：「陳總在七層辦公，你不會指望我爬著上去拿鑰匙吧。」


  「那好，你去，我就在這裡等你好了。」


  袁飛笑，決定不再刺激小丫頭了。


  哼！安然拋出個傲嬌的小眼神，又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