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入住
錢唐與衛懷瑾的對比，讓衛大夫人再一次想起被關禁閉的薑姨娘，立馬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衝到薑姨娘的院子撕了她。
衛元德正覺得滿心煩躁呢，陡然察覺到身側的夫人氣息不對，忍不住側頭看過去，入目便是衛夫人那扭曲猙獰的五官，頓時厭惡地轉過頭。
每見一次衛夫人，他就愈加想念薑姨娘，尤其是……衛元德嫌棄地看了錢唐一眼。
親生兒子不成器，有出息的衛懷瑾又不是他的骨肉，恐怕將來大將軍府的希望還是得落在庶長子衛懷禮身上，看在長子的份上，他也不能虧待了薑姨娘。
衛元德神情有些恍惚，衛夫人如何不知他的心思都在薑姨娘身上，對薑姨娘的恨意又加深一層。
可惜，無論她怎麽生氣，也不能動薑姨娘一下，因為衛元德一定會護著薑姨娘，若是她敢朝薑姨娘出手，衛元德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換子這麽大的醜聞，衛元德都沒舍得動薑姨娘，隻是象征性的關了薑姨娘的禁閉。
說是關禁閉，誰人不知那不過是為了保護薑姨娘？
衛夫人本就被衛元德的決定氣得夜不能寐，現在再看到不成器的錢唐，一陣陣絕望湧上心頭，使得她頭痛、眼睛痛、胸口痛……全身都痛起來。
伸手按住隱隱作痛的額頭，衛夫人不想留錢唐在這裏礙眼，等錢唐一見過其他兄弟姐妹，立即虛弱地說道：“常嬤嬤，帶三少爺去他的院子安置。”
衛懷瑾的出生時間比錢唐早一點，大將軍府又不打算送走他，所以錢唐認回來後，衛懷禮和衛懷瑾的排行名次保持不變，錢唐排在第三，在他後麵的庶子們則要順延往後排一個名次。
至於錢唐的名字，衛元德也沒多費心，隻是讓他改個姓，中間加個“懷”字，變成了衛懷唐。
常嬤嬤急忙湊到衛夫人耳邊，輕聲道：“夫人，三少爺的院子還未整理好……”
“嗯？”
衛夫人怔了怔，猛然記起自己當初因兒子在鄉下長大，心灰意冷之下隨意指派了一個偏遠院落給他，現在他的身份鬧得人盡皆知，再讓他住在那個院子就不合適了。
沉吟一會，衛夫人道：“帶三少爺去秋梨院吧。”
秋梨院位於外院與客院的中間，地理位置不算很好，但勝在園子夠大，是整個大將軍府內除了主院之外最大的院落了，說出去也不至於辱沒了錢唐這個嫡子的身份。
常嬤嬤想了一下，再次問道：“跟著三少爺來的那一位……”
提到徐瑤，衛夫人眼中飛快閃過厭惡之色，想了想，說道：“把秋梨院旁邊的夏蘭院給她。”
夏蘭院說是客院，實際作用更像是花房，裏麵種了很多花花草草，平日裏若有哪個院子缺了植物，花匠都會從夏蘭院裏挪幾盆過去。
徐瑤一個拖油瓶能單獨住一個院落，傳出去也不會有人說大將軍府苛待她。
“老奴遵命！”常嬤嬤低聲應著，隨即彎腰走到錢唐麵前，語氣輕快地對錢唐道：“三少爺，請隨老奴來吧。”
“多謝嬤嬤！”錢唐向常嬤嬤點點頭，與衛夫人商量道。“母親，我想先去看安安，我實在放心不下她……”
常嬤嬤一滯，朝衛元德與衛夫人的方向瞥一眼，前者麵無表情，明擺著不想管這些事，後者垂著頭，無力地擺擺手：“帶他去，帶他去……”
“老奴告退！”
“父親、母親，孩兒告退！”
錢唐跟著常嬤嬤來到徐瑤暫時落腳的偏廳，發現衛夫人的心腹丫鬟綠竹正守著一張太師椅，徐瑤歪倒在椅上淺眠，身上連張薄毯子都沒蓋。
看了看徐瑤那白得過分的臉，錢唐沉著臉走到綠竹麵前道：“你就是這麽照顧人的？”
綠竹嚇了一跳，轉頭看到錢唐渾身煞氣，下意識後退一步：“這，這不能怪我，府裏沒有徐姑娘的住處，我隻能讓她暫時在這裏休息了。”
不過是一個拖油瓶，綠竹不認為自己的處理方式有什麽不對。
常嬤嬤眼眸一閃，立刻上前低聲斥道：“不長眼的東西，這是三少爺的客人，還不趕緊退下去？”
不管錢唐之前怎麽樣，他現在是府裏認下的三少爺，想要收拾綠竹一個小丫鬟很容易，哪怕綠竹是衛夫人的貼身丫鬟，衛夫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駁回錢唐的意思。
綠竹抬頭，看到常嬤嬤略帶著警告的眼神，反應過來後急忙低頭認錯，隨後飛快地退了出去。
常嬤嬤看著綠竹退出去，這才走到府醫身邊。
府醫已經幫徐瑤把完了脈，此時正提筆寫著方子，對周圍的動靜視若無睹。
寫好方子，府醫看了看錢唐，一邊把方子遞給他，一邊絮絮叨叨道：“小姑娘長期勞累，身體虧空得很嚴重啊，方才又被刺激得狠了，過於激動才會昏過去。吃過藥後，記得讓她靜心休養，不要再幹重活了，情緒更是切忌大起大落，不然於將來的壽命有礙……幸好她年齡還小，若是補療得當，以後也會是個正常人，不必太過擔心……”
別看府醫端著一副高貴冷豔的臉，實際上是個好奇心頗重的人，錢唐的事他早就聽說了，剛才還躲在人群中興致勃勃地圍觀了大將軍府門前的那場鬧劇。
徐瑤的發病過程他也見到了，對徐瑤的病情了解得七七入八，把脈過後，對她的病情更是了然於心。
作為一名經常出入大將軍府的府醫，他對大家族後院的那點子醃臢事不說了若指掌，也是心裏門兒清，哪裏猜不到錢唐與徐瑤二人會在府裏遇到什麽樣的遭遇，但他拿了府裏的俸祿，就必須把“良心”二字丟掉，所以很多事都隻是默默看在眼裏，並不摻和。
可當他看到徐瑤時，莫名其妙的動了那麽一絲惻隱之心，把徐瑤的身體狀況告訴錢唐，希望錢唐能在這個吃人的府邸裏盡量護住她。
接過府醫遞給他的方子，錢唐頗為意外地看府醫一眼，隨即了然地看看仍在“昏睡”的徐瑤，低聲應道：“多謝大夫，我會小心的。”
徐瑤偷偷掀開眼皮，看看“不小心”被自己暗示了一下的府醫，再看看錢唐，放心地繼續昏迷下去——哦，不對，是睡過去！
錢唐：“……”
怎麽就那麽想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