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魔法造詣最高的精靈法師
宛如白霧瀰漫的魔網之界。
「別擔心。」
這位突然出現的女性精靈懸浮在半空中，笑著對尹爾賽薇莉說：「我是不會拿這把劍對付你的，也不會害別人。救了我一命，還丟了你的家傳月刃，那未免也太可憐了。」
她轉頭對布來恩說，「謝謝你，及時地成為了我的墊背。」
布來恩站了起來，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這個精靈看起來也就比小孩大一點，但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著實讓他不敢恭維。
他嚴重懷疑這位有點惡趣味兒的精靈法師，故意這麼做的。
雖然內心是這麼想的，但布來恩還是沖她禮貌地笑了笑。
精靈則拿住劍尖，把劍遞還給他。
與此同時，原本一臉不爽，已經處於暴怒臨界點的尹爾賽薇莉卻突然收起武器，動作誇張地跪了下來，像是面對精靈王族或是名門貴婦。
「別這樣對我，年輕的勇士。」
精靈抬了抬手，打斷了尹爾賽薇莉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朝她微笑：「雖然我並沒有完全拋棄禮節，但還是很高興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遇到你，米利塔家族的後人。我看得見，這條血脈茁壯地延續了下來。」
尹爾賽薇莉的臉紅了，沉默的站起身來，神色恭敬地退到一旁。
藍寶石色頭髮的精靈轉過頭望向布來恩，金色的眼眸閃爍著光芒，笑道：「請你也接受我的謝意，以及我的解釋。」
在這麼近的距離，她的美貌更是令人窒息。
白皙泛金的完美皮膚，相對於這麼小的個子，卻有如此修長的臂膀和腿……就連身為女性的尹爾賽薇莉都有點看呆了。
女精靈一隻纖細的手，輕輕一揮，嗓音嬌潤動聽：「再漂亮的我也見過，我說，沒必要盯著我這把老骨頭看吧。」
她的話語好似一盆冷水，瞬間潑在布來恩的身上，讓他勐然間回過神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被對方給迷住了，以至於嚇出一身冷汗。
「我該怎麼稱呼你？小姐……」布來恩神色鎮定地說，並艱難的轉移自己的目光。
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目光有點無法從對方華麗的藍寶石色頭髮上挪開。
「別這麼叫我。」精靈搖了搖頭，說，「我的年齡至少是你的幾十倍。況且，我既不年輕，又不天真。」
「那麼，夫人……」布來恩故意試探性的說道。
「我看上去有那麼老嗎？你這個只過了二十九個冬天的小屁孩。」她嗔怒的瞪著布來恩，「還是說我看起來很有錢？」
「…………」
布來恩有點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好吧。」
這位漂亮的女精靈嘆了口氣，然後布來恩就目瞪口呆的發現，對方竟然變成了女版的自己。
一頭漂亮的頭髮烏黑髮亮，皮膚是柔和的白色，簡直讓他不忍直視。
「瞧，這樣子你們是不是感覺好些？」她俏皮地沖兩人眨眨眼，笑著說。
「除非我知道我看見的是您的真實模樣，女士。」
布來恩冷靜下來，無視對方的惡作劇：「我曾經遇到過很多外表迷人的敵人，其實都是些長鱗片的毒蛇，甚至更噁心的玩意兒，它們最喜歡用美麗的外表迷惑無知的冒險者，所以，你懂的。」
精靈聳聳肩，又變回了雪白皮膚和藍色頭髮，「這是最常用的形象。其實，我也記不清學會第一個法術之前的樣子了。」
「請原諒。」她盤腿坐下，低聲說。
接著，她又將雙手放在白霧瀰漫的塔哈達那的『地面』上，然後伸手指了指最近的一顆絲線團，笑容看起來溫柔而親切：「扭轉迷鎖費了不少力氣，我還是很累。」
「這麼說，你就是絲琳希。」布來恩說出自己的猜測，「密斯特拉女神的選民。」
也是迄今為止，費倫大陸魔法造詣最高的施法者，這句話布來恩沒有說出來。
事實上，他早就猜出會在這裡遇到這位高等精靈法師，只是一直都不敢肯定，所以才沒有說出來。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像他猜測的那般。
「沒錯，她就是迷斯·卓諾的守護者，絲琳希女士。」
一直保持沉默的尹爾賽薇莉盯著精靈，肯定的說，「就是她送我的統治者之刃，只是她的樣貌……」
被布來恩喚做絲琳希的女精靈轉過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然後點頭說：「沒錯，我就是。」
得到確認后，布來恩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而是謹慎地望著她，低聲說道：「請原諒，女士，不過……您是……精靈，還是……」
「你是想說，我是月精靈，還是日精靈，對嗎？」
絲琳希聳了聳纖細的肩膀，喃喃道：「或許我早就不是什麼精靈了吧。」
她靜靜地坐著，凝視著布來恩的眼睛。
她的皮膚變成暗藍色，頭髮變成銀白色，眼睛彷彿是深不見底的綠色池塘，然後跟頭髮一起變藍，皮膚則變成古銅色，頭髮先是變為黃銅色，繼而變成火焰的金色。
看到如此驚人的美麗變化，布來恩啞口無言，只能在心裡暗自滴咕一句：魔法女神的選民果然沒有一個看起來正常的。
絲琳希顯然沒有聽到他的吐槽，因為她的變化並沒有停止。
她的皮膚變成深棕色，頭髮也一樣，皮膚則黃銅色中泛綠，眼睛先是澹褐，再是淺紫，然後跟黑曜石一樣漆黑。
絲琳希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他，揚起嘴角，笑容悲戚，似是冷笑，然後，她又變回了雪白的皮膚，金色眼睛，藍寶石色的頭髮，以及和善的笑容。
「好了，遊戲玩夠了。」她面帶親切微笑的說：「其實，我很樂意待會兒再跟你們輕鬆地交談，如果還有這個機會的話，但我現在依然需要你們，我們越快獲勝越好，記住：在這裡，時間遠比費倫大陸上過得慢，在大陸上，日子如風捲殘雲般轉眼消逝。」
「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用無聊的調侃，來浪費時間。」布來恩忍不住吐槽一句，對於魔網之界的時間流速，他自然是比較清楚的。
一旁的女精靈尹爾賽薇莉沒有說話，只是揚起了眉毛。
顯然她跟布來恩的意見一樣，但出於對這位高等精靈法師的尊敬，而強忍著沒有說出來。
看到兩人的表現，絲琳希笑得更厲害了：「機會是需要等待的，而我這是利用等待的時機，來陪同你們一起打發這無聊的時間，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好吧，絲琳希女士。」
布來恩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我願意為得到知識而等待，不過請告訴我們，為什麼是我們到這兒來，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尹爾賽薇莉連忙豎起耳朵，靜靜聆聽。
「因為風暴認為你們是最佳人選，我們來這裡是為了粉碎拉洛克最近的陰謀。他偶然發現對付貝諾巫妖有利可圖，它們終將成為他的奴隸，而他可以從貝諾巫妖守護的迷鎖中吸取魔法能量，至於撕裂的魔網，對他來說，不過是個意外，毫無疑問，失落女士完美的利用了這個對她來說的意外驚喜。」
布來恩皺著眉頭環顧四周，朝空氣中的霧氣揮揮手，詢問：「也就是說，這裡是拉洛克的……私人遊樂場？」
「不是。他只是想辦法把貝諾巫妖吸引到塔哈達那來，然後再將自己的巫妖也帶到這裡。至於拉洛克，他會留在原處，只通過他的巫妖僕人來行動，這就是他最喜歡的行事作風。」
尹爾賽薇莉皺起了眉頭：「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魔網之界，又叫做：塔哈達那，是超二維空間，很久以前用魔法創造出來的。法術是由曾經的機械帝國尹瑪斯卡的成員所施展的，而且是馬洛戈的血脈，那是在他們帝國滅亡前發生的事兒，尹瑪斯卡的奇械師們以為在魔網上找到漏洞，就可以躲避諸神的裁決，毫無疑問，他們最終全部都失敗了。」
絲琳希指著白霧和絲線：「我說過，眼下，這裡是唯有網方可觸及之處。所謂『費倫盡頭』已經被摧毀，不過很顯然，這些地方不可能被魔網自行清掉。」
布來恩神情嚴峻地看著她：「這些隱蔽的地方到底藏了多少軍隊？魔網上又有多少個塔哈達那？」
聽完絲琳希的解釋，他還是被驚到了，著實沒想到這裡面還隱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尹瑪斯卡帝國的奇械師精通傳送門和異界之門的知識。
他們在晶壁系以外的世界大肆抓捕數以萬計的倒霉土著，逼迫他們成為自己秘術力量的奴隸，壓榨他們的價值。
結果惹到了某個土著世界的諸神。
在神上神艾歐的默許下，一整個神系抱著安家落戶的心態，拖家帶口全部以聖者化身的形式，降臨至托瑞爾世界。
最終，尹瑪斯卡的奇械師力戰不敵，亡國，家園被毀。
顯然，某些強大的奇械師想要開闢出新的避難所，結果卻失敗了。
「奇械師們沒成什麼氣候，因為塔哈達那沒有食物，只能自相殘殺，除了自己的血液和體液，也沒有喝的。這還不算什麼，要想在這裡召集軍隊和難民，光是簡單地聚到一起就得花費巨大的代價和時間，這麼長的時間裡，你的敵人去哪兒了，他又幹了什麼？」
絲琳希面帶微笑的說，「至於有多少塔哈達那，沒人知道。就我所知至少有十四個。它們就像粘在蛛網上的蒼蠅，動彈不得，幾乎不可能找到這些地方，除非有人能駕馭魔網。」
「你可以。」尹爾賽薇莉說的時候低下了頭，這樣聽起來語氣不像指控。
「當然，有些人也可以。」
絲琳希點點頭：「拉洛克就是其中之一，他利用這些地方累積魔法和財富，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屬於拉洛克的塔哈達那，在那裡，你們視力所見之處，都是齊腰深的金幣。」
「還是算了吧。」布來恩搖了搖頭，「拉洛克沒那麼傻。」
「散塔林會的曼松也可以，他在各個塔哈達那留下迴音，大多用魔法凍結住了。」絲琳希笑著說。
聽到散塔林會的創始人，布來恩皺了皺眉頭，看向面帶微笑的精靈法師，詢問道：「我們在這兒會遇見他嗎？」
絲琳希又笑了，那樣子就像是守秘密的老奶奶，但她只說了一句：「不會。」
布來恩注意到她猶豫了一瞬間，遲疑道：「只是……『不會』嗎？」
絲琳希的笑容扭曲了：「有一個早年曼松的克隆體，他非常強大，仍然活躍在大陸上，當他在費倫遇到危險時，就會撤到某個塔哈達那，就像蛇躲進洞穴一樣，不過你儘管放心，不是我們這個塔哈達那。」
布來恩暗自鬆了口氣。
尹爾賽薇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麼說，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永聚島的族人察覺到自己的蹤跡，是因為也躲在塔哈達那，對吧？」
絲琳希的笑容依然如故：「當然。」
「為什麼？」尹爾賽薇莉好奇的道。
「讓精靈族再次崛起，不再衰落，不再迴避別的種族，畢竟我們一味的迴避，只會導致彼此間的仇恨和殺戮。所以在我看來，只要我和年長的精靈出面，掌握族人當中最為強大的魔法，各處的精靈們就能相信他們有無與倫比的優勢，相信它們比別的種族更強。就算是那些常年與人類共同生活的精靈，也能打心眼裡相信自己比他們更聰明，更加……純粹。一個種族不會欣賞外族的謙卑，也不會認為自身的謙卑是正常的，這就是我的目的，為了精靈的復興。」
「原來如此。」尹爾賽薇莉看向絲琳希的眼神愈發恭敬起來。
「但是想要讓精靈復興，就必須具備慈悲和耐心。」布來恩看她一眼，說了出來，「而這正是你缺乏的。」
尹爾賽薇莉瞪布來恩一眼，他選擇無視。
在他看來，像絲琳希這種強大的施法者，想要完成精靈的復興，讓遷徙到永聚島的精靈，回歸到科曼索，重建迷斯·卓諾，對她來說，真的只是時間問題，而現實卻是，絲琳希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進展。
甚至在尹爾賽薇莉帶著遠征軍登陸到科曼索時，還像個甩手掌柜一樣，神神秘秘的把統治者之刃丟給她，就不管不顧了。
「你的總結很透徹，年輕的奧術師，我的確不是你們所以為的那種完美之人。」
絲琳希的笑容看起來變得有點不自然：「因為從某個方面來說，我是有些人類嘴裡的『女巫』或『婊子』。當然了，在我自己看來，則是報復心和童心並存。你瞧，我自始至終都自認為，自己比某些人類要優越。」
「你的確如此。」布來恩回應道，「畢竟從邪教徒到散塔林會，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乏壞人。」
顯然，絲琳希之所以遲遲沒有完成精靈的復興，其根本原因還是時常忙碌在幫助魔法女神解決威脅世界和平的危害上。
當然，這也跟她古怪的性格有一定關係。
「壞人？沒錯。我經常把他們當中特別有野心和魔法天賦的人剔除掉，以此為樂。不過，我可從來不會拿『拯救世界的英雄』這些類似的好詞兒，給自己的行為貼金。」
尹爾賽薇莉饒有興緻的看向絲琳希：「噢？那你通常都是怎麼做的？」
絲琳希聳聳漂亮的眉毛，努力裝出一副邪惡的表情，一切不言而喻。
尹爾賽薇莉忍不住笑了起來。
「要知道，任何企圖用魔法前往塔哈達那的人，在沒有找對方法的前提下，都會喪失自身的智慧，也就是一些法術、能力和記憶，比如我就可以引誘某個好奇心強的傢伙進入一個塔哈達那，那裡有怨魂、混亂獸、吞噬者、尼西魯等偷竊記憶或者導致精神錯亂的生物。」
絲琳希像個睿智的長者，知無不言的向兩人講述道：「當然，如果遇到比我還要強大的敵人，我或許……就會放棄掉凈化掉它們的想法，稍作讓步。」
「而這證明了你並不是更強……」尹爾賽薇莉用試探性的語氣，小聲說。
說完，她的眼睛稍顯緊張的盯著絲琳希。
「正是如此，科曼索未來的冕王殿下，你說的一點兒都不錯。」
一時間，布來恩感覺到絲琳希的聲音既低沉又冰冷。
她接著說，「如果我被這樣的敵人殺死，那跟自尋死路沒兩樣。所以我絕不會衝動地拿性命開玩笑，也不要自己害了自己，因為要保護世界的話，還有很多敵人需要對付，可不能少了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還有拉洛克這樣的傢伙。」布來恩說道：「這個世界絕不能少了像絲琳希女士這樣的人。」
「沒錯，只要還有拉洛克這樣的傢伙。」絲琳希重複道，然後朝布來恩笑了笑，感慨道：「啊，我還真是忘了。自從離開了迷斯·卓諾的尹爾明斯特，我就再也沒聽過如此智慧的話語了，向你致敬。」
說完，她向布來恩伸出纖細的小手。
「我……女士，我可承受不起，你嚴重了，我配不上您的尊敬。」深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布來恩，一時間有點找不到合適的詞兒。
當絲琳希的手觸到他手腕時，布來恩的身體僵硬起來，她的手指很溫暖，洋溢著魔法力量，但也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意。
他嚇得連忙縮了回去。
「你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一個精靈感到快樂嗎？」絲琳希調皮地笑了笑，不自覺地眯起眼睛，「那就是親吻耳尖或輕舔手心，你看起來很想嘗試的樣子，是嗎？」
「我對巫妖更感興趣。」布來恩立刻轉移這個敏感的話題，「但魔法在這裡看起來很不可靠的樣子。」
「魔法在這裡的確不可靠。」絲琳希看布來恩一眼，輕笑兩聲，小臉露出認真的表情，說道：
「尤其是對不死生物，支撐它們的魔法已經開始衰弱。因此你所謂的『不配』正是巫妖們的剋星，如有必要，也是貝諾巫妖的剋星。」
絲琳希探身向前，周圍的空氣中突然火花綻放，遮住了周遭的白霧和絲線。
「我的打算是……」她說道，護罩在他們周圍震顫，「不光是打敗巫妖，還要騙過拉洛克，不讓他知道自己是怎麼失敗的。」
「然後呢？」尹爾賽薇莉追問。
「然後，他就以為對貝諾巫妖的計劃不起作用，也就不會繼續嘗試了，除非他親自過來。總之，無論現在還是未來，我們都需要那些迷鎖才能站穩腳跟。」絲琳希向他解釋。
「那如果拉洛克察覺到你是絆腳石，追到這裡來摧毀你，你該怎麼辦？」布來恩好奇的詢問。
面對這個問題，絲琳希笑了：「他曾經就嘗試過，遺憾的是，我那時正在逐漸消失，眼看就要變成一個無人銘記的幽靈，然後密斯塔拉女神隕落了，她的精魂來到這裡，潛入我寂寞的身體，將我復原如初。不止如此，她使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具智慧，我從來驕傲自負，但卻是她給了我力量，所以拉洛克看到現在的我，只會聰明的選擇逃跑。」
布來恩神情一動：「大概很多離密斯特拉女神太近的法師，都會說這種話吧。」
「被你看出來了。」
絲琳希微笑點頭的時候，四周的護罩噼啪作響，然後變黑了。
「看起來閑聊時間已經結束了，朋友們。」她神色稍顯凝重地說，「我相信拉洛克是因為聽不到我們的談話，所以他著急了，肯定又要拉我們回到戰場。」
嬌小的精靈揮了揮手，護罩化為閃閃發光的半透明物質。
布來恩看到頭上的白霧和腳下的白地，伴隨著幽綠色的漩渦閃爍，黑壓壓的巫妖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
這群令人頭皮發麻的巫妖，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拉洛克的巫妖比我預料的多。」絲琳希的表情嚴肅起來：「搞不好我們都要完蛋。」
就在這時，不死生物組成的黑暗之牆後面，閃過一道銀光。
「轟！」
伴隨著轟然炸響，銀光爆發的能量，瞬間沖開了成群結隊的巫妖，就像木柴化為灰盡之時，在深沉的黑暗中爆發的火光，將一大群巫妖淹沒在火海中。
布來恩注意到，欣布的絲線正冒著銀色火焰，熊熊燃燒，絲線繼而變黑，鬼哭狼嚎的巫妖們再次組成人牆，沖了過來。
巫妖剛準備行動，旁邊的某處又閃出一道銀光，把它們炸得紛紛散開。
曾經是風暴的絲線也發出爍爍銀光，比起欣布狂暴的火焰更加溫柔，或許該說更加微弱。
很快，那絲線也變成黑色，剩餘的巫妖再次聚集在一起。
雖然被欣布和風暴殺死了大量的巫妖，但它們的數量依舊有近百隻以上。
這群巫妖先是心有餘季看了看風暴和欣布的方向，在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后，又冷笑著靠攏過來，試圖發起總攻。
「好吧，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抵擋這群巫妖了。」絲琳希嬌小的軀體被藍白光焰環繞，漂浮在布來恩與尹爾賽薇莉背後，「我還有一兩個戲法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