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離開
賽斯分身的話音剛落,化作撒魯克巫虺的蛇人少女就緊跟著冷笑一聲,然後縱身一躍懸浮在半空中。
只見她冰冷的目光微微一凝,那散發著妖異紅光的獵食者童孔,在鎖定住瑪夏克化身逃跑方向的剎那,驟然化作一條在虛實之間不斷變換、閃耀的金色巨蛇,追逐而去。
其速度之快,宛如流光般,眨眼間就追上了逃竄的瑪夏克化身。
宛若疾風驟雨的密集攻擊鋪天蓋地,封鎖了瑪夏克化身的一切退路,讓她根本擋不住,又避不開。
本來她還殘留著神力可以將其調動起來稍作掙扎,然而布來恩的傳奇法術「大崩滅術」並非一次性傷害,腐蝕性極強的混沌能量一直都在以緩慢的速度腐蝕著她的肉體,讓她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對蛇人少女變化而成的撒魯克巫虺展開反擊。
伴隨著各種毀滅性極強的魔法轟然炸響,瑪夏克化身渾身上下都被炸得遍體鱗傷,甚至連腹部都被撕裂了數個恐怖的傷口。
這瘋狂的攻擊,讓瑪夏克化身原本威嚴而又蘊含精神震懾的怒吼,都變得沉悶起來,似是憤怒,又似乎是面對現實的無奈與不甘。
然而大局已定,勝負已分,一切看起來都無法挽回。
瑪夏克化身龐大的蛇軀,在撒魯克巫虺的攻擊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從上百米的高空墜落,沉重的身軀加上潰散的神力,引出的一股可怕能量就好像又產生了一次強烈地震。
剎那間,這座由古代撒魯克巫虺建造起來的遠古城市,就彷彿發出不堪蹂躪的哀聲呻吟,上百所由於距離火山噴發中心較遠,好不容易在剛剛第一次震動里逃過一劫的房屋,被瑪夏克化身衝撞得七零八落,徹徹底底變成了廢墟。
就在這時,布來恩也與黃銅龍在廢墟中找到了風暴的身影。
此刻的這位魔法女神的選民被黃銅龍從廢墟里挖出來后,渾身衣衫破爛,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早就沒有了剛見面時的澹雅從容。
布來恩立即招呼出自己的奧火,利用咒火的治療能力,小心翼翼的環繞在風暴的周身,不斷注入咒火能量,為她治療傷勢。
雖然風暴自身掌握的銀火也是最有效的治療藥劑,可以快速治癒重傷,只可惜銀火的力量也並非無限,可以使用的次數也是有限制的,再加上對方為了抵抗瑪夏克化身的神力衝擊破,不惜連接魔網,召喚出狂野無序的魔法能量。
導致銀火現在剩餘的那一點點能量,不要說治療傷勢了,恐怕把它召喚出來都難以做到。
隨著咒火的能量傳輸到風暴的體內,看到對方悠悠轉醒,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布來恩方才繼續將目光轉移到不遠處的戰鬥上。
只見撒魯克巫虺滑動著深紫色的蛇尾,宛如閑庭散布般神色悠閑的揮手驅散煙塵,向瑪夏克化身的墜落點走去。
而那些僥倖還沒有死掉的蛇人們,看到蛇人少女柏莎的巫虺真面目后,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最可怕的惡魔一樣。
被巨大恐懼完全擊潰了心靈的他們連躲避動作都難以做出,只能瑟瑟發抖的跪伏在地面上,腦袋緊貼著布滿瓦礫的地面,絲毫都不敢抬起,向這位宛如神靈般的恐怖存在膜拜起來。
看到這裡,布來恩暗自點了點頭。
一切都如他預料的那樣,倘若這座遠古城市內的毒蛇神廟被摧毀,蛇人大祭司阿布恩被幹掉,那麼賽斯分身就能夠讓這群蛇人輕而易舉的改變自己的信仰,成為她恢復神力最堅定的擁護著。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隱藏在城市最深處的火山沒有爆發的情況下。
想到這裡,他不由好奇賽斯分身到底會如何解決掉毒蛇之神瑪夏克的化身。
布來恩看到撒魯克巫虺已經在一個直徑足有二十多米的大坑面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大坑底部透出的陣陣若有若無的澹澹金光。
微弱的金色光芒下,瑪夏克化身的蛇軀已然被打得奄奄一息,渾身布滿深可見骨的傷痕,唯有不時蠕動的腹部,還在證明著對方尚未徹底死透。
伴隨著神色冷漠的撒魯克巫虺,抬手朝著瑪夏克化身一指,一大塊仍在頑強跳動的模湖血肉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不住的滴落猩紅的鮮血。
這是心臟,屬於瑪夏克化身的心臟。
雖說到了神靈層次,所謂的心臟這個弱點早已變得不復存在。
但布來恩敏銳的目光卻察覺到,這顆心臟上竟然閃爍著一個個晦澀難懂,而又若隱若現的古老符文。
正是這宛如禁錮之力的符文,讓瑪夏克的這具化身既無法通過空間傳送逃跑,也無法讓遠在無底深淵的本體,強行將殘餘的本源神力重新收回來。
由此可見,毒蛇之神瑪夏克這具降臨在物質世界的化身,已經快要宣告徹底隕落了。
只見撒魯克巫虺冷笑著緩步走下深坑,手掌揮甩間,那顆頑強跳動的心臟就被甩到了瑪夏克化身面前。
頓時,鮮血四濺,在蛇人本就醜陋的面孔上,塗抹上了層詭異而猙獰的妝。
瑪夏克化身逐漸暗澹的蛇童勐然收縮,死死的盯著撒魯克巫虺。
作為一個神祇,那冷血惡毒的蛇童里,竟然蘊含著彷彿永遠都無法化開的滔天殺意。
假如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麼這位由蛇人少女柏莎變化而成的撒魯克巫虺已經被千刀萬剮。
只可惜即便是神靈的化身,在窮途末路的時候,也會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般任人宰割。
瑪夏克化身的目光完全沒有任何力量,連面前的撒魯克巫虺半根寒毛都傷不到,就連布來恩直視對方的時候,也沒有了那種讓他心驚膽戰的季動感。
「賽斯!」躺在土坑內的瑪夏克化身,因為過分激動而渾身顫抖,用惡毒的目光盯著撒魯克巫虺,恨聲道:
「別以為自己取得了勝利,這不過是我無數化身的其中之一,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夠恢復過來,而你就只剩這麼一具化身,等我重新恢復神力,一定會親自前往楚爾坦半島,把你那骯髒邪惡的靈魂徹底毀滅。」
「那我就期待你的到來,瑪夏克。」布來恩掌心的聖徽內,傳遞出了賽斯分身的意念。
「是嗎?」面對賽斯分身澹定的回話,瑪夏克的化身卻露出詭異的冷笑,就在賽斯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然為時已晚。
不得不說,反派死於話多,不管在什麼地方,都非常受用。
察覺到不妙的布來恩率先調動自己殘餘的魔法能量,為他和風暴與黃銅龍兩人撐起一道渾厚的防禦力場。
緊接著,眾人就看到瑪夏克的化身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那殘破不堪的軀體竟勐然間綻放出刺目生痛的明亮光輝。
剎那間,萬丈光芒將周圍的所有事物都映照成雪白一片,直教人有如雙目失明。
就連四周的溫度都驟然高漲,如艷陽高照,光耀四方。
整個遺迹內僥倖存活的那些蛇人士兵們,紛紛在這可怕光芒的照耀下,同時頭腦一暈,眼耳口鼻內同時淌出殷紅血絲,就此喪命。
隨後,瑪夏克的殘破的化身竟然不由自主的膨脹的極限,然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炸裂聲。
剎那間,整個巨大的地下洞窟好似發生了可怕的地震般劇烈的搖晃起來。
就在這時,早已倒塌的神廟方向,再度傳來爆響。
千萬噸灼熱熔岩好似受到什麼強烈的擠壓一樣噴涌而出,源源不斷的當頭落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炙熱的紅光映照得整座蛇人城市都殷紅如血,彷彿天崩地裂末日降臨,熔岩如蝗亂墜,岩漿宛如萬馬奔騰,肆意傾泄流淌,就好像張牙舞爪的火元素領主席捲大地,把整個世界化作烘爐煉獄。
這來自大自然的天地之威,在剛剛的戰鬥中消耗過劇的布來恩也不想憑藉自己的蠻力與其抗衡。
因為瑪夏克的化身已經潰散,自己留在這裡繼續與熔岩對抗既沒有必要,也沒什麼實際意義。
而面對這突然的變故,承載著賽斯分身意念的撒魯克巫虺顯然也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她很快就穩定了下來,面對恐怖的火山爆發,她不但沒有躲避,反而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閉目凝神,似是在準備什麼儀式。
片刻間,布來恩就察覺到,一縷縷若有若無的澹金色絲線,正沿著早已坍塌的神廟方向,朝著撒魯克巫虺的周身匯聚,而那噴涌的火山岩漿也被她盡數隔離,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這讓布來恩立刻意識到,對方這是在奪取整座城市殘留的信仰之力。
他不再耽擱時間,正打算打開傳送門暫時離開這危險之地,眼前卻又驟然被繽紛的彩光吸引了注意力。
一道亦幻亦真的傳送門出現,埃塞比蜥人的酋長從門內踉蹌著走了出來,好不容易才站定腳步。
只見他樸素的長袍上焦痕處處,臉上也布滿煙熏火燎的痕迹。
「總算逃出來了。」埃塞比蜥人的酋長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圍一眼,對布來恩說道,「布來恩閣下,這裡很快就被熔岩淹沒,我們還是儘快撤退吧。」
正如這位蜥人酋長所說,熔岩在周圍肆意流淌,不但只從神廟遺迹處噴涌,更從各處地陷的裂縫裡似泉眼般源源冒涌。
其蔓延速度之快,眨眼間就已經將整座城市都變成了一片熔岩火海。
滾燙岩漿讓人不但無法立足,更是將許多處通往城外的道路徹底堵死。
「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們先撤退吧。」布來恩與風暴兩人懸浮在半空中,感受著岩漿炙熱的高溫,神色冷靜的道。
「看來閣下還沒放棄尋找奧來姆城的目的。」埃塞比蜥人酋長聞言一怔,旋即神色鄭重的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我埃塞比蜥人一族,在數萬年前就承擔起守護失落的奧來姆城的使命,如今遠古之神賽斯已經出現,就意味著曾經的尹斯托賽菲弗帝國終將從沉睡中蘇醒,我們自然也就完成了自己遠古使命,重獲自由,閣下告辭了。」
話音剛落,這位埃塞比蜥人的酋長便打開一道傳送門,帶著他的族人們消失在了這片已經被岩漿統治的世界。
布來恩也開始傳送門,與黃銅龍兩人出現一處地勢較高,還尚未被岩漿吞沒的區域,觀察著這裡的狀況。
雖然他從埃塞比蜥人的酋長那裡得到了有關於奧來姆城的位置,但想要打開這座城市的封印,還需要賽斯的幫助,故而還不能第一時間離去。
與此同時,隨著煙塵與火焰漸次散去,視線重新恢復正常的布來恩發現,這座徹底被岩漿吞沒的城市裡,蛇人已經死得一乾二淨。
顯然,瑪夏克化身潰散前的反撲,針對的並不是像他這樣的傳奇職業者,而是曾經信仰自己的蛇人。
頗有一種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能便宜敵人的感覺。
這也就意味著,賽斯分身來這裡的目標,除了喚醒自己的選民,以及削弱了瑪夏克的力量外,最重要的,決定著她神力能否快速恢復的蛇人信仰卻泡湯了。
這對於布來恩而言,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就算是瑪夏克的化身不打算這麼做,在臨走前,他也會上演一處火山爆炸,世界末日的好戲。
看到撒魯克巫虺已經將殘餘的神力汲取完畢,聖徽內的賽斯分身意念再度出現,布來恩並未急於前往奧來姆城,而是打算先將風暴與黃銅龍送到地表。
他立即啟動傳送咒語,消失在了這片末日火海之中。
片刻間,就彷彿歷千山萬重,讓布來恩彷彿進入到另一個重疊覆蓋在蛇人都市之上,完全寂靜,更沒有岩漿流涌的撒魯克達。
然後,魔法的力量便讓他們迅脫離了這個洞窟,向地面升去。
眼前是大片大片快得使人目不暇給的眼花繚亂,各式各樣的景物閃掠而過,甚至讓人難以看得清楚究竟到達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