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你恨我嗎？
「哈哈，看來徒兒將蠱王照顧的很好啊。」左向盯著天空中那隻黑紅相間的蝴蝶，滿意的點了點頭。
藍楓目中露出思索之色，躊躇片刻，問道：「師父，那血蠱現在的修為達到了什麼階段？」
「元嬰期。」左向笑著說道。
藍楓目光微微一閃，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欣喜之色。
就這時，遠方突然傳來幾聲清脆的小孩笑聲，仔細一聽，除了帶著稚氣，竟然有些陰森。
左向白眉微挑，抬頭朝前方的山巒看了一眼，輕輕揚起了嘴角。
就在藍楓正驚詫間，那山巒上方的半空中突然裂開一條細紋，一個紅眼小僧從里探出頭來，對著藍楓詭異的笑著。
藍楓心底一沉，雖然只是個孩童，但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竟然讓人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準確來說，那是一種恐懼。
「徒兒，一個幻境而已，何懼之有啊。」似乎是發現了藍楓臉色的變化，左向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藍楓神情略緩，再次抬頭凝視著空中的裂縫，不可思議道：「哪裡有這麼逼真的幻境啊？」
左向笑著搖了搖頭，深深看了藍楓一眼，話鋒一轉，道：「上次為師教給你的蠱咒術，你練到什麼階段了。」
藍楓摸了摸鼻子，尷尬搖頭道：「蠱咒術分為低級，初級，中級，高級，究極的境界，弟子不才，在黑穴中修行五百多年，剛把初級研究透徹，還沒進入中級呢。」
說完，他扭頭望向了左向，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連忙低頭解釋道：「師父不要生氣，那蠱咒術真的挺難的，徒兒已經是夜以繼日的修鍊了，可是提升速度就是很慢，我也很急……」
「應該夠了。」左向神情凝重。
突然被打斷，藍楓內心一怔，有些詫異的抬起了頭，深吸口氣，道：「師父，此言何意？」
左向抬頭望著那漸漸消失的幻境，輕嘆一聲，道：「正如你所說，蠱咒術確實很難，你可知為師現在的蠱咒術等級嗎？」
藍楓不由苦笑，道：「師父的蠱咒術，至少也已經進入高級了吧？」
見左向撇嘴，藍楓眨了眨眼睛，無奈笑道：「呵呵，也是，師父怎麼可能才高級，想必早就已經修鍊到究極了吧？」
左向長嘆一聲，依著旁邊的石頭靠了下來，抬頭望天，臉上洋溢著笑，但這這笑容中，卻摻雜著一絲淡淡的傷感。
藍楓微微皺眉，他不知到左向這一舉動是什麼意思，等了片刻，見左向沒有說話，也依著他坐在地上，抬頭望著蒼穹之上黑壓壓的濃密雲層。
周圍無風，空氣也是燥熱的，氣氛略顯尷尬。
沉默了許久，左向突然扭過頭來，問了藍楓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恨我嗎？」
藍楓詫異的轉過頭來，盯著左向的眼睛，皺眉道：「師父，你這話……」
「我知道，你肯定恨過我。」
沒等藍楓說完，左向選擇了自問自答。
「從前，我師父用這種方式對我的時候，我差點就把他殺了。」
「師父的師父？」藍楓目光微微一閃，神情有些驚訝。
「是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的我都記不住他的樣子了。」左向眼中閃過一絲傷感。
「我只記得，師父在我的身體里下蠱的時候，那種深入骨髓的痛。」
在左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沉悶的空氣中，突然襲來一陣古怪的陰風，讓藍楓不由打了個冷顫。
緩了片刻，他緩過神來，目光從左向臉上收了回來，再次望向了天空中不斷翻滾的烏雲，搖了搖頭。
「師父，徒兒從來都沒有恨過你，真的。」
左向對於這個回答似乎有些驚訝，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盯著藍楓的眼睛詭異笑道：「你是因為害怕我，才不敢恨我的吧？」
藍楓怔了一下，沒有迴避左向的目光，神態認真道：「徒兒曾經確實害怕師父，但那是因為您老是用黑色工具扎我，但我從來沒有恨過您。相反的，在遇到危險之時，第一個想要依靠的，就是您。」
左向揮了揮手，隨意笑道：「呵，那你還真是太相信我了。」
「師父，謝謝您。」藍楓沒有理會左向剛剛的話。
左向臉色微變，但很快便尷尬的笑了下，似乎是刻意隱藏自己的情緒，「我又沒有做什麼，不必謝我。」
「刺球幫了我很多，血蠱也在關鍵時刻讓我起死回生，前期的過程確實很痛苦，但當你所受的苦難到了盡頭，便是受益無窮的甘泉。」
說到這裡。藍楓站起身來，對著左向深深鞠了一躬，繼續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這一生就拜了您一個人做師父，所以在這裡，再次感謝師父對徒兒的器重。」
左向神情有些發愣，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似乎也想緩解尷尬的氣氛，藍楓眼珠微轉，道：「現在修真界被雪域使者入侵，必須依靠蠱族的蠱咒術才能與之抗衡，師父還沒告訴徒兒，您現在的蠱咒術修鍊到什麼階段了呢。」
默然片刻，左向摸了摸下巴，悠悠道：「中級。」
藍楓愣了下，隨即苦笑道：「怎麼可能，師父可別打趣徒兒了。」
「你看我像是在與你開玩笑嗎？」左向面色平靜，就像是深邃的大海一般捉摸不透。
藍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為師剛剛就跟你說過了，蠱咒術確實很難，你剛剛說你的蠱咒術已經修鍊到初級，為師內心是驚訝的，要知道，為師花了一千年的時間，才進入初級，而這種術法越到後面越難，沒有個上萬年，根本不可能到達高級，要想到達究極，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譚。」
左向深邃的目光在藍楓身上來回打量，似乎輕易就能將他看透。
「你的速度，有點快了。」
被這陰寒的目光凝視，藍楓有些不太自在，連忙道：「可能是身體里血蠱的原因呢。」
沉默許久，左向用一聲冷笑打破了周圍的平靜。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