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宗考核（一）
飛舟平穩落地，近三百少年懷著各式心情下了魚貫地下了船。
抬眼望去，一座大山橫在眼前不見邊際。山前是一條沿著山腳一路向上的石階，石階前豎立著一塊巨大的青石，上書「道一」兩個大字，字體鮮紅。
葉初注視著這兩個大字，只覺一股說不出的韻味撲面而來，宏大、古樸、蒼桑，不一而足，一時痴了。
「醒來！」
眾人驚醒了過來，只見隊伍前方突然多出了一個白衣中年男子，正面帶笑容地看著他們。
「哈哈，火師弟、顧師弟你們可回來晚了，我們五隻飛舟三天前就全部到了！」這白衣中年一見到火師叔和顧師叔走了下來，開口在笑道。
「我們那個區域最遠。」
抬手收起飛舟，一路上板著臉不說話的顧師叔開口了，依然手背到身後，一副很有范的樣子。
「白師兄，這次一共招到多少弟子？」火師叔問道。
「加上你們這近三百人，差不多近二千，最終能留下八百就算好了！」
「掌門還等著我們去呢！走吧！」白衣中年又道。
那位火師叔叫來許師兄和船上的其它三位弟子吩咐道：「你們先把這些小傢伙安排到山下竹樓，確定測試日期后再行考核。」
「跟我們來吧，排好隊，現在帶你們去住的地方！」許師兄笑呵呵地道。
許師兄四人帶著眾人沿著大青石旁的一條小徑而去，一路上葉初才從談話中得知，年青男子姓劉，兩個女子一位姓雲，另一位姓李，在臨川縣選拔石台上提醒葉初的那位正是那位雲師姐。
「當年我們也是從這裡走過來的，這幾天都在竹樓好生呆著，不要尋釁滋事，過幾天通過山門考核就能進入外門！」劉師兄叮囑道。
走了約么半個時辰，前面一低洼地帶出現一大片竹林，林中散布著一座座精美的竹樓，走在前面的許師兄笑道：「到了！」
葉初一眼望去，只見這片竹林足有十餘里大小，林中的竹樓大大小小也是幾百間，不時能看見人影晃動。
領著眾人進入竹林，許師兄四人找到此處管事。管事是一笑呵呵的中年胖子，把眾人引到了南邊的一處竹樓前說道：「十人一間，男女分開，有什麼不懂的就到東邊最高的那個竹樓那問我。」說完，背著手一搖一晃地走了。
「你們先住下，過幾天會有人帶你們去考核的，這次一共有近二千人，你們可要給我們四個長臉喔！」四位師兄師姐給眾人安排好的屋子，許師兄臨走時說道，「希望在宗門內能看到你們！」
眾人道了謝，各自回到了分配好的小竹樓內，葉初、富貴和王二牛離得近分在了一起，同屋的還有縣裡第一個參加選拔的那個逗逼少年秦天，其他六位均是其他地點選拔出來的，葉初他們並不熟悉，在船上也是點頭之交。
有王二牛和秦天兩個人在，氣氛很快就活絡了起來，大家也熟悉起來，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夥伴。
「不知不覺我好像年輕了很多，少了幾分暮氣，多了幾分朝氣蓬勃，這樣我很喜歡！」
看著大家，葉初突然感覺很好，很放鬆，彷彿過去一切種種皆是夢境，如今的才是真實。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應當像十五六歲一樣活著。
三天來，葉初沒事就喜歡在竹林里亂晃，東瞧瞧，西看看，碰到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笑著打招呼，回到竹樓又和他的九個小夥伴們侃大山，這樣的日子挺逍遙，挺自在。
「葉哥，上回不是剛說道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嗎，怎麼變成三打琵琶精了呀？」
「喔，sorry!記得有點混了。呵呵，繼續。只見那白骨精長得美如天仙，蛾眉皓齒，那叫一個楚楚可人，孫悟空舉起了金箍棒……」
「都聽好了，明天開始考核，明早有人來帶你們去，老牛祝各位馬到功成！」
葉初正講得興起，突然竹林里傳來管事的喊話聲。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天養足了精神，大家一定能成功！」葉初對著大夥打氣道，「對了，別忘記了我給你們講的歷史上宗門考核的N多可能情況！」
葉初這幾天對大家講述了《宗門考核內容猜想》、《怎樣才能通過宗門考核》等相關著作，當然作者就是葉初本人，相關資料為以前葉初看過的仙俠小說傳統考核套路。
這些天來，小夥伴們視葉初為天人，一口一個「葉哥」的叫著，使得葉初頗有幾分成就感。
夜深，葉初睜開眼睛，暗暗嘆道：「哎，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呀！本以為這些傢伙會一個個想著明天的考核睡不著覺，結果只有我一個人睡不著。」
「明天一定會成功的！」
葉初默默地給自己打氣，聽著小夥伴們均勻的呼吸聲，睡意上涌，閉上了眼睛，慢慢陷入了沉睡中。
清晨，葉初洗漱完畢，迎著朝陽和小夥伴們出了竹樓，沿著林間小徑走到了竹林外的一塊空地上，此間已稀稀拉拉地站了好多人，個個朝氣蓬勃，猶如那初生之陽。
一柱香后，近二千人集合完畢，等姓牛的管事清點好人數，大家站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小聲地談論著，有點小激動，也帶著些許不安。
「跟我來！」
半個時辰后，一個板著臉，著白袍的青年男子到來，和牛管事交談了幾句，招呼了眾人一聲，就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到了山門前。
「日落前，走完眼前的石階可通過第一關，開始吧！」
青年男子指著山門處的石階說道。說完不等眾人反應，踏上石階幾個起落已不見蹤影。
「果然是石階呀，還是葉哥牛！」秦天一臉崇拜地說道。
「別費話了，走啦，注意呼吸，要不急不緩，現在跑得飛快的都是傻子！」葉初看著一波波往山上沖的少男少女，不屑地笑道。
「哈哈，早聽葉哥分析過了，到日落前接近六個時辰，能跑得去才怪，我們快走吧！」王二牛大聲說道，當先一腳踏上了石階，葉初等人立馬跟上。
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時辰，葉初安步當車，對於在落霞嶺外呆了三年的他那是小菜一碟。小胖子富貴可不行了，頭上開始冒虛汗，走起來有幾分吃力。
「累了就扶著我點。」葉初對富貴說道，「等會哪個走不動了，大家多搭把手，熬一熬就過去了！」
「知道了，葉哥！不知道這關是考團結，還是毅力？哈哈！」秦天這小子倒是臉不紅心不跳，還不忘打趣。
當太陽到頭頂的時候，葉初幾人已經慢慢走到了大隊伍的中游，不少人不顧形象的在石階上坐著，喘著粗氣。
「保持住速度，再加把勁，再走一段，大家就休息一柱香。」葉初走在最前面，轉頭看了看汗流浹背的小夥伴們說道。
一柱香過後，眾人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葉初也不經有點手腳發軟，小胖子富貴更是不堪，一身肥肉都在不停地顫動著。
「起來了，走吧，呆久了就更走不了了！」坐了約一刻鐘，葉初一把富貴拽了起來，對著眾人喊道。
就這樣葉初一行人走走停停，眼看太陽已偏西，但卻還未見到石階的盡頭。
「葉哥，我們能趕上嗎？」肩上架著富貴一名叫周風的少年問道。
「之前不是打聽過了嗎？山門考核大概有一半人會被淘汰，現在我們估計走在了前幾百位，沒什麼好擔心的要有信心！」
「嘿嘿，我不是心裡沒底嗎？」
「累了，就讓我扛這死胖子一程，叫他不要吃這麼多，長得全是肥肉。」葉初笑著說道。
「俺家世代獵戶，一頭大野豬也能扛幾里地，在扛一段也沒問題！」周風道。
「哈……哈……」眾人聽了均大笑，只有富貴露出一個苦瓜臉。
緩和了一下氣氛，葉初當先領路，大家互相加油打氣，似乎疲倦也去了幾分。
石階的終點是一座八角亭，那位火師叔此刻正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喝著茶，旁邊的正是之前領著眾人到山門處的白袍青年。
「不知這一屆是誰第一？當年可是火師叔在這第一關力撥頭籌！」白袍青年開口道。
「呵呵，當年我家是開鏢局的，得第一算不得什麼。」火師叔滿不在乎道，但神態頗有幾分自得。
「呵，來人了！」火師叔突然開口。
白袍青年低頭看向石階，只見轉角處慢慢地走出來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少年背負雙手，沿著石階如閑庭信步般慢慢往上走著，頗有幾分洒脫與不羈的味道。
「見過師叔，師兄。」
「第一關通過，恭喜這位師弟了撥得頭籌，你叫什麼名字？」白袍青年難得露出了笑容，開口道。
「謝過師兄！弟子，沈白衣！」少年拱手回道。
白袍青年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少年，只見其一身白衣，面如冠玉，劍眉橫空，雙眼清澈而有神，又帶著幾分俊逸出塵之意，暗嘆道：「好一個偏偏少年，真是人如其名！」
「先去那邊歇息吧！」白袍青年指了指亭后的一片空地說道。
沈白衣道了謝，往亭後走去。
「是個好苗子，小小年紀自成一番風貌，很不錯！」火師叔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笑著對白袍青年說道。
又過去了一刻鐘，石階盡頭開始出現了零零落落的身影，在離太陽下山還剩一個時辰時，亭后空地上已多了百餘名少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