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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求人辦事

  三人回到錢家,錢興文錢興武看見自己老婆居然成了這幅模樣,錢安寧也是一張臉腫成了豬頭。一問之下,氣憤不已,這當真是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自從錢老爹去世,自家就各種不順。高家本是親家,理應理解幫把手的,沒想到卻在他們最需要支持和幫助的時候落井下石,現在還敢動起手來。可惜自家勢單力薄,現在又得罪了崔縣令,在這江寧城裡現在是人人不敢親近。無法,錢家兩兄弟只有去請里長來主持一下公道。


  本來,張里長是不想管這個事的,但是,看著苦苦哀求的錢家兩兄弟和他們身後三個臉已經被揍成了豬頭,哭哭啼啼的女人,張里長還是接過了錢興文手上遞過來的袋子,袋子里有一些散碎銀子,錢家已經拿不出更多的錢了,雖然他們都姓錢,可是無法變出更多的錢來。哎!張里長嘆了口氣,權當做善事吧!

  其實,這件事,錢家是佔了一個理字的,不過,因為錢家得罪了縣官老爺,這次又和親家高家結了仇,大家都是明白人,說白了,誰也不願意得罪這些當官的老爺和秀才老爺,有理又怎麼樣呢?會為自己惹來麻煩的事兒,又吃力不討好,誰願意干?


  錢家求到張里長這裡也是有淵源的,原來,在倒過去十年前,張里長還沒有當里長時,只是一個秀才,有一次,路過河邊掉進了河裡,因為不懂水性,差點被淹死,還好錢來貴剛好路過,救了他的命,所以說,張里長願意幫這個忙也是有這一點道理在裡頭的。


  「此事,你兄弟二人打算如何善了?」張里長也不和這兩兄弟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錢興文錢興武兩兄弟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見了迷茫,老實說,他們是想抄傢伙打殺上高家報仇去的,也狠狠的揍得高秀才成了豬頭心裡才能舒坦一些。可是,現實是,他們沒這個實力,現在人人都躲著他們兩兄弟,想糾結十來個兄弟去壯一下聲威都是不行的。


  見他兩兄弟沒有主見,張里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心裡想著,老錢家的兩個兒子怎的這麼沒有出息。於是,張里長對錢安寧說道:「大侄女,這次叔叔給你做主,你是想和離還是想繼續待在高家,自己拿主意吧!」


  錢安寧一聽這話,倒是止住了哭泣,但是臉上一副六神無主的神情,不停的拿眼去看她的大哥和三弟,看來也是一個沒有主意的。張里長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自己這次為了他們幾個蠢貨得罪了崔縣令和高秀才,是否真的不智?不過,救命之恩總是得報,此次錢家遭了難,自己如果不做點什麼,別人以後恐怕也會拿此事做文章,認為自己乃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這個裡長如何還當得下去?以後還如何服眾?思及此處,張里長臉色又和緩了幾分,口中說道:「二位賢侄先回去吧,待老夫再好好參詳一下,看如何做法方才妥當,如何?」


  錢家眾人走後,張里長立馬就去了縣衙,想見崔縣令,可崔縣令忙得很,哪裡有空來見他一個小小的里長。可張里長非要見到崔縣令,不然就不走。縣衙里的長隨陳敏和這張里長相熟,便問他到底什麼事兒?張里長把他拉到一邊兒,悄悄說了錢家求他的事兒,但他自己心裡又沒底,不知道崔縣令心中還怪罪於錢家不?弄清楚了這事兒,自己才好辦事兒,辦起事兒來心裡才踏實。聽張里長這樣說,那長隨就給他打了個包票,說:「張兄你先回去,我今兒個就把這事兒給你打聽清楚,晚上來你家喝酒。」張里長一聽,有人幫忙當然高興,便塞了點錢給陳敏,又說了些多謝兄弟,全靠兄弟之類的話后,這才回去了。


  晚上陳敏來時,張里長已經整治好一桌好酒好菜候著了,二人隨即敬酒吃肉,酒桌子上攀談起來。一番交談之下,張里長終於放下心來了,原來崔縣令從來沒有把錢來貴此人放在心上過,錢來貴何許人也,怎能能令堂堂縣令大人費心呢?聽見陳敏親口保證過後,張里長才敢為錢家出頭,不然,他哪敢冒著得罪縣令的風險幫這個忙啊!

  張里長和高老秀才總算有過一些交情,想當年,同為秀才,都有功名在身,是有一些競爭在裡面的。如果不是因為高老秀才愛喝酒,這個裡長哪裡能輪得到自己來當,但也正是因為高老秀纔此人不僅愛喝酒,而且人緣越來越不好,所以,自己這個裡長才能越當越穩當。張里長決定去找高老秀才當面理論一番。


  高老秀才其實是有些氣不過張里長的,當年同為秀才,自己本可以當里長,可那時總以為還可以更進一層,便沒有把里長這個小小的位置放在眼裡,沒有全力去爭取,反倒被姓張的撿了一個現成的便宜,現在想來,多少心中有些不痛快。


  張里長帶了兩個年輕人去了高家,兩個人見面,也就是表面寒暄了幾句,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好說起高秀才打了錢家人的事兒。


  張里長說起這個事兒,高老秀才臉就黑了下來,一副想發作但又不能發作的樣子,好像得了便秘一樣的表情。他也知道,張里長不是他隨便就能發火的人。不過,他還是硬聲硬氣,一點都不肯妥協,斜著一雙死魚眼說道:「我家老婆子也被打了,兒媳婦做錯了,兒子教訓她一下原是應該,沒什麼錯處,這是我高家自家的家事,外人不該多管閑事。」


  張里長見高老秀才一點都不講道理,倒也不生氣,只說:「那好吧,既然高兄如此說來,那我只好帶錢家的人去堂上擊鼓了,看來此事也免不了要面見縣尊大人,請他老人家來一個公斷,看秀才公是否可以打人不責罪?」


  高老秀才冷笑一聲:「你去吧,我不逃也不走,在此恭候。」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真叫人棘手。


  不過,張里長又說了一句話,高老秀才一下子就泄氣了,「我知道高兄是光明磊落,可惜了賢侄兒,本來好好的大好前程這就要毀於一旦了,這案子只要一立起來……高兄,想必你也知道,這涉了案子還沒有結束的人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這三年一度的鄉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不知侄兒他收拾好沒有去永州的隨身物品沒?如果沒有收拾那就最好,不用費心收拾了,免得還要再拆開。」


  這番話,聽得高老秀才是心如擂鼓,七竅生煙,好你個陰毒的張龜孫,竟然用科舉來壓我。不過,這話是難聽了一些,倒沒有說錯,有案子在身的人的確是沒有資格參加考試的,而且,就算以後結了案,還是留有一個污點在衙門,總是不好。如果以後一不小心做了官,飛黃騰達了,人家一看,哦,你原來涉過案,甭管是什麼案,都會讓同僚們低看你幾眼,上司也不會重用有污點在身的人,就算有機會做官都不太可能往上爬了。思來想去,兒子如果想出人頭地,還真得去考試,畢竟三年才一次機會,彌足珍貴,不可錯過,兒子也不可能真的休妻,否則傳出去名聲也不會好聽。


  最終,高老秀才和張里長達成了協議,錢家對外就說,自家幾個女人是自己撞傷的,與高家無關,高秀才不曾打過人。對內,高家忍痛給錢家五兩銀子做藥費,不過,錢安寧如果要回高家就要和錢家劃清界線,兩家寫一份斷絕關係協議書,上面寫明,錢安寧已經嫁入高家,是高家人,與錢家再無瓜葛,從此以後兩家互不來往,斷絕關係云云。


  張里長不能做錢安寧的主,便去高家把此事告知了錢安寧,然後把從高家得來的銀子給錢家兩兄弟,說明了高家的意思,叫他們自己考慮清楚了來回復自己。


  錢家兩兄弟看著桌上的五兩銀子,簡直哭笑不得,心中又有無限悲涼,看來,這個公道是沒法討回來了,張里長一看就是敷衍了事,沒有盡心,想當年,如果不是父親救他,他早就在河裡淹死了,哪裡還能當上什麼里長,真是忘恩負義。


  其實,他們真是誤會張里長了,如果不是張里長出面,也許他們不要說五兩銀子,就算五個銅板兒,人家都不會給他們,他們還是毫無辦法,胳膊始終拗不過大腿,這就是醜陋的事實。張里長能做到這樣,已經算不錯的了,可惜,沒人領他的情,他還是同時得罪了高家和錢家兩兄弟,只不過,這兩家人占時拿他無可奈何而已。所以,在張里長自己心裡,其實一直覺的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的,雖說吃力不討好,可良心得到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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