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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月夜初見小仙女

  「咕嚕嚕」


  肚皮又一陣打鼓,將鐵小寶從思念中扯回現實。摸著自己已經癟了許多的肚皮,鐵小寶環顧四周道:「不行,得去找點吃的去!」


  樓船很大,上中下三層,幾十個房間。鐵小寶如同一個老鼠般,滋溜溜的亂轉著。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二層的最後一個房間,鐵小寶鑽了進去便沒再出來。


  「卧槽!真是浪費啊!可恥啊!」


  只見大大小小的籠子下,包類、餃類、糕類、團類、卷類、餅類、酥類、應有盡有!真是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啊!

  眼見室內無人,鐵小寶便即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似想起什麼,回身把門輕輕關上,上了門閂,這才嘿嘿的看向那堆糕點。


  鐵小寶下定決心,為了堅決的杜絕浪費,發揚勤儉節約的優秀傳統,一定要盡量消滅這些浪費的可恥,努力的吃!直到吃撐為止,不,吃撐也要把剩下的打包帶走,絕不能浪費!


  拿起一塊千層糕,放入口中。只嚼得幾嚼,不由得暗暗叫好。這千層糕是一層麵粉一層蜜糖豬油,更有桂花香氣,既松且甜。江南細點天下聞名,銷金窟中款待嫖客,點心也做得十分考究。鐵小寶往往先嫖客之嘗而嘗,儘管經常被老鴇龜孫打罵,他還是照吃不誤。


  多年來被養刁的嘴巴,竟然能為這千層糕叫好,可想它的美味。


  鐵小寶偷食的經驗極豐,知道一碗一碟中不能多取,這才不易為人發覺。吃了一隻豆包后,又吃了一塊蛋黃卷,將碟中糕點略加搬動,不露偷食之跡。突然,鐵小寶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道:「真笨!這裡又不是銷金窟,難道短了什麼,就一定把帳算我頭上?」


  於是乎這廝再也不顧形象,雙手探出,宛如餓虎出籠,無論什麼,都往嘴裡塞,盡情的大快朵頤起來。正吃得興起,忽聽得門外靴聲響,有人走近,忙拿了一個肉末燒餅,躲在一個木櫃的後面。


  來人腳步極輕,走近門前,附耳在門上一聽,不聞有何聲息,又湊眼從門縫中向內望去,屋內黑漆漆的並無一人。他頓了頓,雙手向門推去,卻打不開,不禁暗暗皺眉:「往日這廚房,並不上鎖的啊!不對!上鎖也是鎖在門外,哪有在裡面的道理!」


  「難道廚房內有人?」


  來人沉默了片刻,卻沒有大聲呼喊叫人來,反而更加小心的貼著房門,從靴中摸出一把薄薄的匕首,將匕首刃身從門縫中插了進去,輕輕撥得幾撥,門閂向上抬起。他將門推開兩寸,從門縫中伸手進去先抓住了門閂,不讓落地出聲,這才推門,閃身入內,反身關上了門。


  似是有種探險的刺激,來人竟心跳加速,呼吸濃重起來。他一步一步向前挪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最終將目光鎖向了唯一能藏人的角落。


  正是鐵小寶藏身的櫃后。


  鐵小寶聽著愈來愈近的腳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不如先衝出去,跟他鬥上一番,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轉瞬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是被鐵臂李大哥帶來的,這船上恐怕都是李大哥的朋友,我怎麼能跟他們動手,唉,只好丟人了!

  「是誰?出來!」


  一聲溫柔的如月光般的聲音傳出,即使出現的那麼突兀,即使是出現在這麼黑暗的深夜裡,也沒有絲毫的嚇人,反而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酥感,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來人,竟是一個女人!

  鐵小寶不再遲疑,怕是嚇到來人,先再櫃后乾咳一聲,然後道:「我是今兒被鐵臂李大哥帶上來的,只因醒來腹中飢餓難耐,這才來找點充饑之物,實在是唐突了。」


  說完,鐵小寶深吸一口氣,走了出來。


  月光從窗口灑進,正打在女子的身上,鐵小寶只是看了一眼,便愣住了。自幼流連於百花叢中的他,不說是閱女無數,但也是見過世面的,但身前這女子,簡直比銷金窟的頭牌花魁,還有美上七分八分。


  不!簡直是一個天,一個的,沒有絲毫可比性。


  少女披著一襲薄薄的白色布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只肌膚間少了血色,顯得蒼白異常。她神色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一張精緻的白玉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樂,是人是鬼,還是菩薩仙女?


  不過這麼漂亮,定是仙女無疑了!


  鐵小寶在小仙女的凝視下,急忙垂下了腦袋。這女子的美,竟是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嗯!」


  小仙女似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興趣般,暴露在人前的她,再一次將高高在上,只可遠觀的自己呈現出來,剛剛那個喜歡探險,奢望一點刺激的自己,彷彿不存在一般。


  她緩步走到那堆糕點旁,看著一片狼藉的桌子,皺了皺眉,便邁步向外走去。


  「額,還有幾盤我沒動。」鐵小寶不知怎的急忙出聲道,快步走近幾個沒動的籠子,掀開給小仙女看。


  小仙女看著那幾盤精緻糕點,嘴唇微抿,微不可查的摸了摸小腹,最終還是沒有經住誘惑,玉手伸出,拿了一塊桃花酥,遞到嘴邊,紅唇微啟,輕輕的咬了一小口。


  鐵小寶呆在一邊長大嘴巴看著,目露痴迷。雖說美女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是美的,但小仙女的動作姿態,實在是美的讓人心顫。一舉一動,極為優雅,不是一句大家閨秀小家碧玉能形容的,那種優雅高貴,就像是皇家的公主,天生貴氣。


  「這些糕點算是不錯的了,有機會帶你去我們銷金窟,那兒的點心才是一絕,保准讓你吃得開心。」剛說完,鐵小寶就不禁暗自對著自己呸了一口,那種地方,怎麼能是這樣的仙女能去的。


  呸呸呸。


  「哦?這世上還有更好吃的點心嗎?」


  小仙女雖然冷冰冰的,但說到吃食,那常年積寒的臉龐,終於出現一絲同齡人該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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