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麻袋小姐
第11章
北海市
樓宇大廈，高低錯落，隨著日出東方，陰影挪移，大街小巷，車水馬龍，汽笛聲拉開了新一天的序幕。
來往穿梭的上班族，拿著早餐，擠上早班公交車，為這生活，每日重複著同一件事。
昨日的新聞，更是如同流行的歌曲，火了一段時間，便煙消雲散，甚至讓人想不起那歌手是誰。
每當夕陽西落，繁華的都市得到整日疲倦的沉澱，那高鐵站口，總有一個身影，依靠在牆上，一動不動，亂發散在她的臉上，讓人看不清她的樣子。
“這女人真可憐……”
又一波下站的乘客路過這裏，幾個女子駐步，大都二十幾歲，拎著行李箱，圍了上來。
“都是騙錢的。”
身邊的白皙男友扯了一把女朋友，硬是將她拉走。
“你們這種男人最沒良心了。”女友咆哮，拎著自己的小包包，氣憤的離去。
“這位姑娘，這些給你買些吃的。”
一個大媽，四十多歲，穿著清潔工的馬甲，搖頭歎息，這姑娘，在這裏已經一個多禮拜了，很少看到她吃飯，每天天一黑就在這裏不聲不響的坐著，也不說話。
大媽從口袋裏掏出幾張十塊錢的票子，認真的數了一下，有三張，遞給了這位姑娘。
姑娘不聲不響，也不抬手，大媽無奈，墩身抓起女孩的手，塞了進去：“別逞強了，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想明天的事啊。”
一時之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看到掃地的大媽都給了錢，幾個年輕人開始蠢蠢欲動，看樣子這掃地的大媽應該不是拖，經常能在這裏看到那大媽，不會是騙子的。
女孩麵前的票子，一張接著一張，小道一元硬幣，大到紅色百元鈔票，女孩似乎動容了，連連磕頭，眼淚止不住從亂發裏滴落下來。
“謝謝。”聲音被卡在喉嚨內，不管她如何的拚命呐喊，都沒有辦法發出一絲聲音。
“我替姑娘謝謝你們了……”大媽看著姑娘，不停地磕頭，每磕一下，她麵前的地上就會落下兩滴濕漉漉的水印。
幾個人連連擺手，轉身就走。
一陣皮鞋擦在地麵上的聲音傳來：
“霍先生說了，將北海市反過來也得找到那女人，今晚上咱們幾個就負責這地鐵站，別被那娘們兒逃出北海，聽明白了嗎？”
“知道了，大哥。”
幾個人分開走去。
緊接著，姑娘明顯有些顫抖，眼看著一雙黑色鋥亮的皮鞋擠了進來，她埋著頭，捏著手裏大媽給她的三十塊錢，緊張的浸濕了手心。
她故作鎮靜的抬手去撿別人給她的錢，猛然手背一疼，一雙皮鞋狠狠的踩在她的手背上，一陣骨頭碎裂的感覺鑽心的疼。
姑娘肩膀顫抖。
“抬起頭來，讓大爺我看看……”
“你看這人怎麽這樣？”
“難不成還打算搶一個叫花子的錢？”
眾人憤憤不平，你一言我一語，西裝男麵色一尷尬，將腳抬起來，清了清嗓子說：
“看什麽看？都給老子滾蛋。”
“沒想到這北海市還有hei社會。”
眾人嘟囔著都散開。
姑娘右手縮進袖管裏，不停的哆嗦，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抬起頭，讓大爺看看？聾了嗎？”西裝男大怒，抬腳揣在姑娘的肩頭，力氣倒不是很大，隻為了能讓她將臉抬起來。
姑娘身子往後一仰，後腦勺撞在了牆壁上，陡然傳來一陣耳鳴，疼的她麵容扭曲，她狠狠的瞪著眼前的西裝男，他身高有一米八，眼睛眼簾的位置，長了一顆黑痣，好，她記住了……
那黑痣男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對比了一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別客氣了，我自己能行。”慕容羽從沈青手裏搶過行李箱。
“回到美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沈青駐步，抬手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便走了。
“知道了，跟個娘們兒似的……”
“就是你，你個死娘們兒，叫老子一頓好找哇……”
黑痣男突然特別激動，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乞丐姑娘，這會兒準沒錯，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娘的，老子一個禮拜加起來沒睡四個小時。”
慕容羽一愣，遠遠的看著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正拉拉扯扯的將那乞丐女子給拖走，連拉帶拽，那乞丐女奮力反抗。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姑娘大聲咆哮。
“堂堂吳家小姐，誰不認識？搞成這副模樣，是不是故意躲著老子？”
那黑痣男一腳將那地上的錢踢得到處都是，一把拽過姑娘，上去就是一巴掌，姑娘被打的頭暈目眩，整個身體都暫時性的失去直覺。
就在這時，乞丐姑娘朦朦朧朧中看到一抹白影閃過，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旁邊，抬手拽過那人的左手，身子弓著背就像烏龜轉殼，緊緊鎖住了那黑痣男的手臂，右手緊接著扣在黑痣男的腋窩下，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
黑痣男倒在地上，捂著脫臼的胳膊，嗷嗷直叫喚。
“非……非雲……”
姑娘斷斷續續，聲音嘶啞，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覺。
北海市的夜，燈火闌珊，讓人浸潤在那霓虹之中，看不清遠處的方向。
“喂，沈青，給我準備些止疼藥和保胎藥，來我別墅一趟，要快，馬上……”
“你不是乘地鐵去機場了嗎？怎麽？飛機沒起飛就失事了？”
“懶得和你扯皮……”
慕容羽背著乞丐姑娘，狠命掛上電話，順手攔下出租車，一路趕往北海郊區一處靠海的別墅前。
從運動服口袋內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鑰匙，他抬腳揣在鐵門上：“老嚴，開門！！！”
“我數三聲，你再不開門，明天就給我滾回美國。”
“一……二……”
“來了少爺，這不是來了嗎？”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打著哈欠，披著外套，隻穿著底褲，一邊找鑰匙，一邊往這裏跑來。
“我說少爺，你不是趕飛機嗎？怎麽？飛機沒起飛就失事了？”
“滾犢子……”
“這背著的是麻袋嗎？”
老嚴揉著朦朧睡眼，疑惑，哢嚓一聲打開鐵柵欄大門，眼看著少爺就背著個像人又不像人的東西，快步走進了別墅。
“是的，閑著無聊，打劫了家銀行，裏頭有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