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傻
這話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別後悔?
其實老嚴說話的態度也隻有在慕容麵前像個下人,即便是在慕容伯母麵前都沒有分寸,這一點,纖塵早就覺察了,也難得他和慕容的關係這麽好,所以,他沒有在意,興許是慕容伯母把他看做兒子吧。
上了車,老嚴一路七拐八抹離開了鬧市區,路兩側除了鵝黃色的路燈,人影也稀疏了不少,老嚴仿若沒有說過那麽一句很有懸念的話,竟然和纖塵吹起了牛皮。
“少奶奶,其實你看上我們家少爺也算是你的福氣,至少,生孩子不用花錢了!”
纖塵的下巴都要掉在了腳背上,不過,被他這麽以吹,心情也輕鬆了不少:“你這意思是,你家少爺還會接生?”
“那是……”老嚴一臉自得,略顯黝黑的皮膚那真是皺了幾個褶子,呲牙咧嘴的樣子,感情是很仰慕他們家少爺似的:“醫術超群,我不能保證說我們家少爺有起死回生之術,至少,他的醫術和手法絕對不安正常人出牌,這都是在血泊裏鍛煉出來的,你小瞧我們家少爺了!”
說完,老嚴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對慕容羽視死如歸的神態。
“好,都是你們家少爺厲害!”纖塵豎起大拇指,滿足老嚴的崇拜之情,一轉話鋒問道:“他有這麽高的醫術為什麽不從醫呢?”
老嚴的表情收斂了許多,換做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說道:“這是少爺自己的選擇,我也不知道。”
老嚴的表情似乎知道什麽,卻又不確定某種因素,這一點,纖塵不知何時練就的敏銳早就感受到,不過,慕容不選擇從醫肯定有他的理由,這一點,她不需要多想,因為,那是她深愛著的男人。
輾轉間,二人不語,纖塵這才發現,車子已經闖入了暮色,連周邊的路燈都稀稀疏疏,與鬧市區不可匹敵,好像郊區一樣,纖塵下意識的就覺得事情不妙。
“我們不是要去找慕容嗎?你怎麽帶我回家了?”纖塵這才發覺不對勁,這是回別墅的路,而且經過她的觀察,不到二十分鍾,就能抵達郊區的別墅。
“少奶奶,我們這一程也足夠少爺回家啦,我們還去個毛呀!”
老嚴是這樣回答纖塵的,不多時,這丫的一拐彎,直接衝進了別墅,門都沒開,直接給撞開的,可見這走的時候門就是虛掩的,纖塵狐疑的下了車,就衝進了別墅內。
進了別墅,纖塵就衝向了二樓臥室,老嚴不緊不慢的跟上來,衝著少爺的門樂滋滋的說道:“我猜的準沒錯,看,在裏頭睡覺吧?”
這一眼,老嚴看的是纖塵,卻發現她的麵色有些緊張,老嚴這才看向臥室,本以為少爺喝多了一回來肯定是蒙頭大睡,這都快十一點了,床上竟然整整齊齊的疊著被子,還是走時的模樣,老嚴驚呆了。
纖塵的呼吸有些急促,其實她再怎麽用盡辦法讓自己冷靜,她畢竟是個普通人,會有對老嚴的責怪。
“你知道他在哪裏喝酒對不對?就你聰明,人呢?”纖塵的語氣有些著急,但是聲調不大。
老嚴抓耳撓腮的看著空蕩蕩的臥室,他臉色突然一變:“壞了!”
說完,老嚴就一邊給慕容羽打電話,一邊走,很顯然,直到老嚴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老嚴使勁的掛斷了電話,很顯然電話沒人接。
這讓纖塵的心都碎了,她怕慕容喝多了,獨自一個人擋在大街上,無人過問,這個場景,是那麽的淒涼,如今社會世態炎涼,這一幕不是纖塵憑空想象的。
她想都沒想就跟著老嚴衝下了樓梯,腳步急促的聲音踩在木質鏤空階梯上,剛發出帕拉帕拉的聲音,直衝別墅外頭。
一陣急刹車響徹半空,讓人感覺,這就像是一顆炸彈綁在心神之上,是老嚴,他把車橫在了別墅門口似乎在等著纖塵。
緊張的氣憤往往是因為你所信任的某個人單方麵引起的,所以這緊張就像一根導火索,能讓周圍的人都緊張起來,可是,老嚴的緊張有他的道理,他在擔心什麽?
就在另有一輛車徐徐的開進別墅的那一刻,纖塵的思緒才變得亂糟糟,以至於她有了上述的心情,因為她看見了那輛黑色越野車下來了兩個陌生的男人,大都與慕容的年紀差不多,整個兒把慕容給抬了出來。
老嚴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一副如負重任的樣子。
下車的另個男人,個頭都很高,五大八粗,卻也長得霸道灑脫,這些都是次要的,一眼掃過便被纖塵的目光捕捉到了。
其中兩位中間,有一位個頭兒稍微矮一些的男子,身材魁梧,穿的是牛仔褲,休閑外套,他似乎和老嚴很熟,直接吆喝了一聲:“老嚴,你這兔崽子還不過來幫忙!”
“坤哥!少爺是跟你去喝酒了呀?”
老嚴的臉色瞬間就恢複了正常,下了車,趕忙把慕容羽背在身上,纖塵的目光一直落在不省人事的慕容羽身上。
直到老嚴把他安穩的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忙乎著給來的幾位倒茶,兩人臉上都有一次潮紅,一看就知道,都喝了酒。
纖塵看著熟睡的慕容,他茭白的麵色,眉頭緊縮,含糊不清的說著酒話,纖塵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她心裏不知什麽時候有了妻子的心情,把她的老公灌成這樣,她能有多好的臉色待見?
纖塵坐在慕容身邊,托起他萎靡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端著一杯清水小心翼翼的往他的唇瓣中倒,一邊溫柔點的說著:“慕容,來,喝點水!”
“嫂子!今天不好意思,幾年眉間,我們哥兒幾個都以為他長了酒量,多喝了幾杯,您別介意,等慕容醒了,我們一定來拜訪。”
說話的是高個子男人,他穿的是一套迷彩服,是那種洗了很多,花紋都有些泛白的迷彩服,一臉憨厚的樣子,個頭很壯實,他一般說,一邊還不好意思的搓著頭皮。
纖塵看著慕容羽在沉睡中都抽搐這嘴角,那副難受的樣子,她的心都疼了,她隻是莞爾一笑,根本沒理睬,還是認真的給慕容羽喂一些白開水。
這一舉動,讓大個子難免有些尷尬,看向老嚴,老嚴撇了撇嘴,伸了伸手臂,一副無辜的樣子。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大個子見狀也不好多留,纖塵聽了這句話倒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的笑容代表了一切她先說的話:“歡送滾蛋!”
等到門口的越野車徐徐的被老嚴送出家門的時候,纖塵長出一口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婦人了,興許該看在慕容的麵子,給他們親自倒杯水的。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膝蓋上的男人,她輕柔的撫順他緊皺的眉頭,心似乎有了答案。
一整夜,纖塵都抱著他,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那寒冷的一天,她全身的骨骼都發出麻痹的感覺,那是冷的極致,心神受挫所致,她清晰的能感受到慕容羽溫暖的懷抱,此刻,卻不知他的暖和自己的暖能否匹敵,或許,這輩子都無法拿自己對他的愛,與他自己的愛相匹敵吧。
晨光很柔和,新年的氣息越發的濃鬱,北海市的氣溫總在過年的這幾天特別的冷,過了那幾天,便才是真正的回春,溫度會漸漸上升,在這個季節分明的城市裏,纖塵感覺大千世界,她沒有涉足的地方更多。
而她,隻希望能陪著他,就像他,傾盡所有隻為自己,不管自己做的對錯,目的又是什麽,這是怎樣的一種寬容,又是怎樣的愛。
醒酒湯在陶瓷管子裏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陽光從別墅外頭一直照進廚房內,連鍋灶就被照的如同鍍了一層金子一樣,看著,讓人感覺很暖,特別是這個時候,洗手煲湯,而那個喝湯的人,就在身邊,她不用煲好湯,還要打算著熱幾回,等那不歸的人回來。
慕容還沒有醒來,纖塵不知道他昨晚上喝了多少酒,半夜起來吐了三回,到現在還是麵色蒼白,一個醫生,難道不知道酗酒傷身的道理嗎?
那麽解釋隻有一點,他覺得喝爛了胃都值得,所以,纖塵長出一口氣,慢條斯理的攪拌著陶瓷罐子裏的醒酒湯。
不多時,醒酒湯燉好了,她親自端著湯水就上了樓,本打算今天去找霍銘的,她已經盤算好了,錄音筆也準備好了,她就要光明正大的麵對媒體,將吳家的不動產權正事接手,即便那隻是一棟房子,卻也充滿了回憶,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無人接管而落的空城無人呢?
走進臥室,慕容羽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這讓纖塵更加懷疑他昨晚上是不是直接喝了乙醇。
“這幫兔崽子,我怎麽喝這麽多!”慕容羽像是自言自語,翻了個身,罵了一句,纖塵婉兒一笑。
醒酒湯擱在床頭櫃上,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與他見麵的場景,就在醫院,渾身酒氣,搖搖晃晃的被榮華揍了一頓,細想,纖塵竟咯咯的笑了:“算了,認識你這麽久,才第二次喝醉!”
“昨晚上,誰灌的我?哦……頭疼……”慕容羽迷迷糊糊的揉著太陽穴,渾身似乎都使不出一點力氣,到處酸軟,像是身體被人掏空了一樣,腦袋更像是一根筷子來回攪拌著腦漿。
“誰灌你喝酒你都不記得了?”纖塵頓時臉色驚訝,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看慕容羽的眼神也有點像是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