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婚禮殿堂
第101章
榮華抬手奪過化妝師手裏的眉筆,牙齒咬著眼梢,一副街頭女流氓的樣子就印在了反光鏡內,看的的纖塵捂嘴直笑。
“別笑,小心臉上的幹粉掉下來。”榮華一下子就變得很嚴肅了,她的手很纖細,桌麵上的化妝品在她手裏就像是醫生手裏的手術刀,刷刷幾下,竟然一氣嗬成,看的纖塵都不得不敬佩。
教堂門前浩蕩的迎親隊伍徐徐的掉轉車頭,像是有持續的士兵,一輛接一輛的向著影樓駛去,慕容羽一席白的的西裝顯得更加白淨陽光,嘴角的笑容始終淡漠不去。
今日到場的嘉賓有一半是慕容羽的大學同學,有一半是父母商場上的朋友,甚至還有一些慕名而來的客人,慕容伯母抱著小天一邊逗他一邊指著慕容羽說道:“看看你爸爸帥不帥?將來呀,我們的小天一定比爸爸還要帥氣。”
“爸…爸…”小東西站在奶奶的腿上看著慕容羽,剛剛長出兩顆牙齒的小嘴含糊不清的叫著爸爸,口水卻順勢流了出來。
正在和沈青吹牛的慕容羽突然轉眸看著小天,他快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異常激動的說:“媽,他會說話了?他叫我爸爸,你聽到了沒有?啊,沈青,你狗日的給我過來,我兒子叫我爸爸了,你聽到沒有?”
慕容羽掩飾不住嘴角的笑容,喜悅的心情已經讓他有些語無倫次,惹得慕容伯母白了兒子一眼。
“你爸爸是大小壞蛋,以後我們的小天……”慕容伯母溺愛的看著小天逗他,隻是話沒說完,慕容羽接了一句:“你呀,以後是個小壞蛋!”
“說什麽呢?”慕容伯母似乎把小天保護的很好,好的連他的“親生爸爸”都不準在他麵前亂說話。
“小……壞……壞……”小天牙牙軟糯的聲音惹得人心裏癢癢的,慕容羽想去抱一下小天,慕容伯母卻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你一個粗人別弄疼了小天,不給抱。”
“我x,我說慕容,你啥時候變得這麽娘們兒?竟然在當了爹的我麵前炫耀你兒子。”沈青勾住了慕容羽的肩頭,笑罵道:“都幾點了也不看看,說不定新娘子臨時改變主意不來了,嘿嘿!”
慕容羽給了沈楠一拳,隻是心裏莫名其妙的就擔心起來,看了看大堂外頭,此刻,滿堂客人都已落座,明知道是一句玩笑話,他的心卻毫無征兆的緊繃了起來。
他現在想抽根煙,或許抽一根煙就能緩解他的激動和擔心,但是摸了一遍自己的西裝竟然沒有裝煙,想一想也是,這麽重要的日子,怎麽可能裝著一包煙呢?再說,他平時也很少抽煙。
“羽兒,親家怎麽還沒來?”突然坐在椅子上的母親說道,說著還滿場的搜羅了一眼。
“她母親可能會先到,至於伯父,會和纖纖一起來。”慕容羽說的很自然,是的,他一早就安排租來的父親去了影樓,就是不知道纖塵看到後會不會出現變故,再加上沈青那句半開玩笑的話,這才是他擔心的最重要一點。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禮炮的聲音,震耳欲聾,彩帶飄飄,教堂內的嘉賓都情不自禁的側著身子往後看,慕容羽的心頓時鬆了下來,他甚至有種望眼欲穿的錯覺。
纖塵的臉色有些泛白,即便是上了妝,塗了腮紅卻一點都遮掩不住她的緊張,邁下婚車的那一刻,麵前長長的紅地毯是那麽的喜慶,是一種讓人看了就覺得幸福的紅,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西裝筆挺,利索的短發,慈祥的麵容,笑著看著纖塵。
“其實,我的女兒也像你這麽大,隻是,她沒有你這麽好命,十五歲那年就遭受變故,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雙腿,我和慕容是舊識,是在大學授課中認識的,我是他的教授,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是,他給我的印象太過深刻,這次他能找我,我是很感動的,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甚至想把他當幹兒子。”
這一席話,是在影樓時這個男人說的,他姓甄,纖塵並不方案這個“父親”,相反的,是感動,教堂的隱約響起,紅地毯的另一端,站著一位出色的男人,就好像腳下的這條紅地毯是一條通往幸福的道路一般。
榮華和李潔緊跟其後,甄教授很自然的供著手臂,纖塵緊緊的勾住,一步步的踩著幸福的隱約踏入殿堂,那一刻,她蒙著麵紗的臉洋溢著幸福,卻也壓抑著心酸,深深看一眼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就好像真的是他的父親,那個整天被她纏著的父親。
慕容羽似乎比纖塵還要緊張,看著他的新娘一步步的走來,宛若天仙,竟然手心都冒汗了,被這麽多人看著,怎麽一下子就沒了氣場,沒了那骨子傲氣?
“你看你這點兒出息!”沈青站在一旁,故作沒發現,喃喃的在慕容羽耳邊說道。
慕容羽抬胳膊,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沈楠的啤酒肚:“沒結過婚,沒經驗,倒是你,什麽時候再找一個?”
沈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甩了甩腮幫子,一下子變得有些惆悵,看著同學的新娘一步步的踩著紅地毯而來,他的心似乎飛到了七年前那天,他和他的愛妻也曾這樣過,直到她死在手術台上的那一刻,他覺得天都塌了。
處於同學喜慶的日子,他笑著說道:“急啥呀?老子這麽帥?害怕找不到女人?”
“咦?這是吳國忠嗎?不是……不是死了嗎?”
台下有人竊竊私語,大家都看著新娘走進大堂,而這一切的喜慶似乎因為她身邊這個叫做父親的男人而在少數人的眼裏變了味。
慕容家雖然生意一直在國外,吳國忠當年的勢力也算是屈指可數,當然,是在他沒死之前,現在樹倒猢猻散,隻有極少數的那個個別老相識會慕名而來,興許是告慰,也許是歉疚,人要吃飯,花要澆水,當年在吳家麵臨危險之際,大家撤回股權也是有情可原的。
此刻,聊表心意罷了,期初慕容羽根本沒留意幾個慕名而來的人,興許是因為慕容羽的名氣趕來湊熱鬧的幾個愛好國畫的人,此刻,他依舊沒有直覺。
“別多嘴,老吳以前帶我們不薄,先看看再說這是怎麽回事?”身邊的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看上去極為幹練,雖然年入花甲,卻精神抖擻。
纖塵被甄教授牽著,一切的話語都在這一刻禁製了,纖塵下意識的側目看去,那幾個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讓她不由得捏緊了甄教授的胳膊,另一隻手,緊緊地捏著婚紗,一股不安的感覺席上心頭,她想問自己,這是怎麽了?
“老李,你看那外麵的車是不是霍先生的?”說話的男人比那位幹練的花甲男人略顯年輕,指了指教堂外。
老李側目看了一眼,眉梢輕挑,露出不自然的尷尬,隻是轉眼即逝,他們現在都是霍氏集團旗下的股東,當年也是霍銘拉攏過來,他們才放棄了幫助吳國忠堅持到最後,眼下,若是被霍先生看到他們兩個來參加吳家的婚慶,是不是印象會不好?
“老李,你倒是說句話呀,我總感覺我們今天就不該來,若是被他撞見,你說……他可是對吳國忠記恨如仇的呀,您倒是說句話呀!”
“有什麽好說的?我和霍先生打交道這麽多年,這一點還是有把握的,他不會多想。”老李終歸是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就這麽結婚了嗎?也許吧,我做的太過分,現在我還能要求什麽呢?你是恨我的吧,恨不得殺了我的吧。
霍銘的車子埋入眾多婚車之中,若不留意根本看不到,他就那麽自言自語的抽著煙,說完,深深咳嗽了加下,震得他的臉色有些不健康的潮紅:“原來這麽疼!”
他按壓著左胸的位置,咳嗽劇烈的震動著他的傷口,那裏麵,有一顆代表著恨意的彈頭,如果這一刻彈頭能平息她的恨意,他可以永遠都不取出來。
可是,可能嗎?他總感覺,這個女人變了,變化太大,她的眼神都變得那麽犀利,每每看向自己的時候,都是冰冷的恨意。
“我代表神的旨意請問慕容羽先生,你願意娶您身邊的這位吳纖塵姑娘為妻嗎?不管生老病死,平窮富貴都不離不棄,珍惜她,愛護她,直到白頭嗎?”
這是一句千古不變的宣告,雖然大家都直到,這隻是一句話而已,就如纖塵,她這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宣告,可是,她依舊相信,這般莊嚴且俗套的宣告,滿場竟也鴉雀無聲,可見,不管是過來人,還是沒有結婚的年輕人,都是多麽向往美好。
“我願意!”慕容羽看著纖塵溺愛的看著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見到她病怏怏的樣子,他的心就悸動了,好像認識了她很久很久,就如夢一樣,就如那副夢之少女一樣。
“請問,吳纖塵小姐,您願意嫁給您身邊的慕容羽先生為妻嗎?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富裕,都不離不棄,相守一生嗎?”
纖塵的雙眼有些濕潤,她甚至可以確定,這個男人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守護她的男人,就像諸葛非雲一樣。
“我願意!”纖塵抿唇說著。
教堂外,一陣發動機啟動的轟鳴很輕盈,一輛銀色轎車緩緩掉頭離去,一切都像是不曾來過一樣,霍銘疲倦的抽著煙,握著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