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雛鳳清於老鳳聲音

  「蓉蓉。」江茉一本正經地看著鄭蓉蓉。


  「何事？」蓉蓉看著江茉正經的神情，有些害怕。


  「蓉蓉，我定會把你視如親生妹妹。」


  「姐姐，你在說什麼呢？我們剛剛不就是姐妹了嗎。」蓉蓉聲音也有些感動。


  「嗯，蓉蓉，從今兒起，我們在宮中定要相互依靠，苟富貴，勿相忘。」江茉牽過蓉蓉的手，緊緊握住。


  「好的姐姐。」蓉蓉眼眶有些泛紅，順勢貼入江茉的懷抱，從小到大，爹娘向來偏愛自己的弟弟，雖是長女且是嫡女，卻甚少感受到長輩的親情，自打記事起，就被強迫學舞，以便於將來為得陛下歡心，步子稍有錯亂，一頓打罵是少不了的，如今，江茉身上那股成熟的韻味，對自己的真情實意，讓蓉蓉切切實實體會到了渴望已久的長輩之愛，江茉憐惜地摸了摸懷中蓉蓉的頭，這丫頭看來吃過些許苦頭。


  「時辰到，請諸位秀女，在院內集中。」屋外公公的尖嗓打斷了，姐妹二人的溫情。


  「妹妹，好了，有話待會兒在與姐姐好好說，我們快出去吧，別遲了。」江茉輕輕拉開鄭蓉蓉。


  「嗯，全聽姐姐的。」鄭蓉蓉也識趣地放開江茉，兩人出了門，院子內一股胭脂水粉味直撲鼻尖，顯然每個人都是精心打扮過了。


  「嗯，人應是都齊了，皇后要在坤寧宮見咱們呢，莫讓她等急了。「公公揮了揮拂塵，示意眾人跟上，江茉照例是跟在最後，鄭蓉蓉卻不動聲色穿過人群來到了靠前的位子。


  」這丫頭，過於激進了。「江茉有些擔心，上一世她看過些許有關於後宮宮廷內的各路嬪妃用千奇百怪的方式勾心鬥角的書籍，最要不得的就是兩種人，一是如張蓮蓮，鄭蓉蓉此類女子，行為不知收斂，太過魯莽張揚，二是膽小怕事，遭受欺凌卻不知回擊的人，此類人只能成為他人手上的一枚棋子亦或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江茉想上前拉回鄭蓉蓉，可人流的移動速度有些快，且較為密集，她的身形又不像鄭蓉蓉那般靈敏，只能幹巴巴地在後面。


  」停，到。「大部隊在一處宮殿前停下。


  」好氣派啊！皇后的坤寧宮已是如此，真不知陛下所住的養心殿會是如何。」光從外面構造來看確是與周圍其餘建築有些不一般，高達兩丈的大紅香漆牆，要說最惹眼的還是那百鳥朝鳳鍍金紋垂花門，在太陽的輝映下顯得別有神采，內里住的便是那百鳥的君王了。


  「太耀眼了，有一天，我也要居住於此宮內。鄭蓉蓉和張蓮蓮心中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這種大不敬地感慨。


  「有勞曹公公了，煩您前去與皇后通報一聲。」曹公公雖是四品太監，官位低於眼前人，可是他卻能用不屑的神情接過遞上來的銀兩，看來應是皇後身邊的紅人。


  「你就在外頭等著吧。」曹公公便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過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還未出來，此時正是正午，初春天氣應是暖意融融，不至於炎熱，奈何為了體現身段，大多數人都往穿了好幾件裹胸，好好的三月暖陽，眾人都覺得悶熱，唯有江茉與鄭蓉蓉心裡才偷著樂。


  「進去吧。」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曹公公才出來宣皇后懿旨，眾人如釋重負，穿過垂花門進了殿內，江茉進了屋內，細細打量著周遭一切，果然是皇后住所，內里空間大不說，裝飾也極為獨特精美，屏風兩側的金質鸞鳳花紋香爐內燒著玫瑰香，寬大的白玉石屏風上畫著鳳飛九天祥雲，屏風前有著兩隻棕色漆太師椅，左下方，右下方則是放置著幾條較為尋常的無靠背檀木圓椅，牆則全是性質溫和的青翠玉所築，牆邊放著些名貴花賁，爭奇鬥豔，片刻后從屏風后出來了五位女子，依次坐在了屋內的位兒上。


  「老奴叩見，皇后，貴妃，淑妃，德妃，賢妃。」一干人等也學著公公的樣兒伏膝跪拜。


  「免禮。」前面太師椅上的人緩緩開了口。


  「謝皇后。」江茉起身時，偷偷用餘光打量著這五位佳人，坐在兩側的雖是美艷不可方物，穿著的綾羅綢緞也是各有各的特點，但比起正座上的那人，確是黯然失色，太師椅上的人兒那彷彿能射出利劍的丹鳳眼上挑，亮眼的金質鳳冠無法直視，飽滿的朱唇輕抿，只見她起了身，其餘妃子也跟著起了身。


  「諸位姐妹們，看來此次徵選的秀女資質，是極佳的，有些若能經過細細雕琢，可與我們爭輝呢。」皇后嘴邊似有笑意。


  「皇後娘娘，再佳的姿色與您比起來那也是不夠看的，要真說起來，那天上的九天仙女也不及你半分呢。」在座的妃子都極力討好著皇后。


  下面的江茉有些不寒而慄，慶幸自己早已戴上了李准送的蠶絲面具，想到這兒，江茉又在心向李准好好謝了一番。


  「你，抬起頭來，告本宮你的名字。「皇后的朱唇輕啟，目光直指張蓮蓮。


  」回皇后，我，我，我叫張蓮蓮，蓮花的蓮。「張蓮蓮面對皇后的強大氣場和攝人的目光，已有了些懼意。


  」是張中書的令媛嗎？「只見她坐下，拿起一隻鬥彩瓷杯緩緩抿了一口茶，其餘站著的妃子，也才跟著坐下。


  」回，回，回皇后，是的。「張蓮蓮的腿都有些發抖。


  」應是張中書的令媛，清秀的模樣倒有些想像。「


  」謝，謝，皇后讚賞。「


  接著皇后又提點了姿色脫出的幾人，一一詢問姓氏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