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前月下，佳人如玉
江茉因臉上出了些汗，帶著冰蠶絲面具略有不適，便將它取下放於懷中，輕移蓮步，繞著湖四周甩動著水袖，心裡默念著鄭蓉蓉的所教的口訣，裙角帶起一陣陣柳絮，舞姿隨著月芒湖光，宛如為王母娘娘所舞之九天仙女，水袖隨著舞步旋轉，灑下迷人的天華，婀娜的身姿，飛舞的佳人似乎每個動作都在頻送秋波，一支舞結束，就在此時，陣陣掌聲由遠及近。
「好好！」江茉隨聲望去，一名男子正坐在樹上，他的樣子被些柳枝影子遮擋了幾分，一條腿懸空著，江茉由於光線角度問題，沒能看清他的服飾，面容只看了個大概，應是個英俊的男子，她似乎有些印象，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你是何人？「江茉開了口。
「我，只是一個找地兒偷懶的小太監，姑娘舞姿如此卓越，敢問是宮內何許人也？」「小太監」細細打量著江茉，想要猜出些什麼。
「小太監，好生無禮，如此窺視我，莫不是作姦犯科？」江茉想嚇一嚇這」小太監「，嘴角邊不覺浮現了笑意。
」可真是人比月明，賽過奇葩。「他心裡不住地讚賞著，有些看痴了，自己在宮內多年不曾見過如此超凡脫俗的姿容，皎月清風更為其平添幾分空靈，他看愣了，江茉還以為他被自己給唬住了。
」小太監，我只想逗你而已，莫緊張，我不會把你偷懶的事兒說出去的，何況你已經向我道過了你的身份，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若想知道我是什麼人，那我便告訴你吧。「江茉剛剛想開口，突然聽見了院子外面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慌了神，趕忙沒入了樹叢。
「喂，姑娘，等等。」「小太監」跳下了樹，想要前去追趕。
「陛下，微臣，似是聽見了花園內有些許動靜便想過來瞧瞧，未想驚擾了聖駕，實是罪該萬死。」一位身穿戎裝似是將領的人帶著一些士兵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確實有罪，去內務府領個三十板子吧。」說完他一拂明黃色的袖子便走了。
「皇上，今晚看起來脾氣不好啊，哎呀，真倒霉，讓我碰巧撞上。」這名可憐的將領哪裡知道，自己是打擾了皇上的雅緻才受到責罰。
翌日清晨，皇宮內傳來一道聖旨，大致意思是，近來陛下痴迷於樂曲歌舞，宮內若有能歌善舞者可去皇后那兒登記，陛下每晚會過來欣賞片刻。
「蓉兒，蓉兒，這對你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消息啊！」江茉將聖旨大意告知了蓉蓉。
「是啊，姐姐，我定要讓陛下能看到我苦練多年的舞姿。」蓉蓉腦海中已有了些幻境，幻想自己被陛下所賞識，然後封自己為婕妤，逐步得到陛下歡心，最後到。。。。。。蓉蓉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蓉蓉，想什麼這麼出神呢？」江茉用手在蓉蓉面前揮了一揮，蓉蓉才回過神來。
「啊，沒什麼，姐姐，我去皇后那兒登記了。」蓉蓉迫不及待換上了舞服飛也似地出了門，跑向坤寧宮。
「哎，這傻丫頭，還望不要出什麼大事才好。」江茉有些擔憂的看著漸漸消失在遠方的人兒。
蓉蓉到坤寧宮時，已有不少人聚集在那兒排成一隊，蓉蓉又看到了一張有著她討厭的熟悉的臉孔的人——張蓮蓮，只見她頭戴金鳳步搖，合著雙刀髻，身穿金黃色錦服，拖拽著寬大的袖子，眉角處染著桃花紅，嘴唇抹了些油亮的口脂，那眼下卧蠶被炭筆稍稍加深，看來她是有備而來的，再看了看前面舞蹈的人兒，鄭蓉蓉有些不自信，因那些人的舞技不輸於自己，能不能奪得皇后的眼球，心中已然是個未知數。
「張蓮蓮，該你獻舞了。」皇后的貼身侍女珍珠按著順序著輪著叫喚。
「遵命，皇後娘娘」張蓮蓮說完，步子向前移了移，身形如穿花蝴蝶般靈動，最絕的還是她那能在空中自然飛旋三百六十度自然落下的技藝，倒真有些像那在空中盤旋的鳥兒，一舉一動間，眾人彷彿感受到了些許鳳凰的神韻。
「告訴本宮，你這是什麼舞。」皇后的語氣中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而張蓮蓮渾然不知，以為皇后真有些中意自己的舞技。
「會皇后，我這舞名喚鳳於九天，每個姿勢都是儘力刻畫出鳳凰的姿態。」張蓮蓮耐心解釋道。
「大膽！你這是覬覦皇后的寶座，想取而代之嗎？」珍珠柳眉倒豎，厲聲呵斥。
「這，小女不敢，小女怎敢對皇后的鳳位存了妄念呢，今兒個，我也只是藉機想用此舞為皇后皇上祈福呢。」張蓮蓮終於相通了些什麼，急忙跪下辯解。
「你到底存了些什麼念頭，自個兒心中定是有數，本宮可拿捏不準，本宮念你年幼無知，興許能諒解你，可陛下他的想法，未必如本宮，你若堅持要向陛下獻舞，本宮也不好阻攔你，免得遺人口實。「
」這，小女明白了，謝皇后提點，謝皇后聖言。「張蓮蓮重重地向皇后磕了幾個響頭提著裙服，快步出了坤寧宮，在場的人背後無一不冒出了冷汗，皇後方才那些話，明顯是有了些許殺意思，看來日後，若真能得到陛下垂青，這皇后可是萬萬要與之交好的。
蓉蓉看著眼前的畫面，心中頓時明白了江茉為何如此小心謹慎，事事都做末，因為一步走錯便是與親人的生離死別啊，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皇后，鄭蓉蓉心裡不禁被緊緊揪了一下，她是經過怎麼樣的殘酷鬥爭才能在這宮闈里生存下來，看似光亮鮮艷的外表下究竟是犧牲了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