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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消失,又一年春?

  路再漫長,也終於走到。


  那麽遠,又那麽近;想要觸碰,卻又惶恐。


  三人打了照麵,各懷心思,走近、走過。


  夏黎笙早已攥緊了拳頭,若是此刻觸碰她,便可清晰的感覺到她渾身的顫栗。


  害怕,恐慌。


  三人終於是並肩而立。


  一步一腳,擦肩而過。


  麵紗下的杏眸,怔愣著睜得極大。眼中開始迷漫霧氣,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有一流溫熱的液體,流淌過眼眶,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滲出,蜿蜒至臉龐,滑至下巴,凝成水滴。滴落,砸在地上,砸痛了誰的心。


  刹那,淚痕爬滿整張小臉,張牙舞爪的侵占每個角落。到處都是眼淚,根本就抑製不住的滾落。


  滾燙的眼淚,卻沒暖和心底。


  風輕輕吹,搖擺起衣裳,悠悠然然傳來的薄荷香,帶來的卻是絕望。


  薄荷香如斯清涼,可是要徹涼了她的心?

  軒溯,你曾說過的,你說,我無言的落淚,是最招人疼惜、最讓你心痛的模樣。


  可是,現在,我這樣子落淚了,為何你不再把我擁入懷中,疼惜的擦拭我的淚水了?

  你說的話,通通都是假的嗎?!

  他終究是,沒看她一眼。


  墨軒溯,你竟是連一眼都不舍得給予我了嗎……


  走過他的墨軒溯卻在頃刻捂住了心口,明明他做到了,做到了目不斜視的走過,完成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心願,可是為什麽,心痛到快要撕裂。


  ……


  那一年的冬天,雪下得極美。紛紛揚揚,落滿大地,滿眼白霜。


  可美可美了。


  隻是,他卻沒有同她著著狐皮大氅,抱著暖袋,擁著暖爐,倆人依偎著在月色下耳鬢廝磨。


  而是在冰天雪地中的漫天黑夜,延伸了一路的妖嬈紅色,獨獨留了她一人倒在血泊之中。


  那一日的冬天,很冷,很冷。


  她不省人事,至此,日日纏綿於病榻。


  ……


  翼鄴王朝,立元年間一千二百一十二年,京城,宿府。


  汐安園:

  一位十六來歲的丫鬟端著一盆水進入主臥,“小姐,你醒了?那奴婢便伺候您洗漱更衣罷。”


  床榻上的女子身型削瘦,臉上嘴唇泛白,毫無血色。看起來格外孱弱,弱不禁風。說出口的話更是輕柔無力:“蓮一,你別總是這樣瞎忙活,我還沒嬌弱到這地步。”話沒說兩句,卻被灌入了風,接連就咳嗽了兩聲。


  名喚蓮一的丫鬟趕忙上前攙扶著女子下床,嘴裏念叨著:“這還不嬌弱呀?您的身體總是不見好,府裏上上下下誰不得為你操把心,捏把汗呀?”


  女子苦笑,“如此一來,還是我給大家添了麻煩了。”


  蓮一急忙搖頭,慌忙辯解:“呸呸呸,小姐,您別誤會,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的。奴婢隻是想說,您就是府裏人的心頭肉,珍寶一樣的,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


  女子淡淡一哂,不置可否,轉移了話題:“蓮一,以後別總用敬稱了,你我本相差不到幾歲去的,你這“您”啊“您”啊的叫喚,別人聽了,指不定以為我有多年老呢!”


  如此這番,這翼鄴王朝除了夏黎笙,還有誰能夠說出這般言語來?在這封建等級極度嚴重的古代。


  蓮一擺手:“小姐,您是主子,我是侍婢,這不合規矩的事,萬萬行不得!”


  夏黎笙才不理會她這套,“主子的話就是規矩,主子的話就是命令。你有意見麽?”


  蓮一無言以對了。


  說話間夏黎笙已經洗漱好,穿戴完畢了。此刻便移步小偏廳用早膳。


  奴婢是要先前一步打理好自身的,於是蓮一早在夏黎笙起床之前就已經用過了,於是夏黎笙也不好再要求她坐下,由著她服侍自己用膳。


  替夏黎笙舀過一小碗養胃的小米粥,便又開始了碎碎念:“小姐呀,近來天氣暖和了許多,園子裏的重瓣榆葉梅已經開了,稍作休息,等晚些奴婢便陪小姐去觀賞可好?”


  “重瓣榆葉梅……”夏黎笙低喃,“這不是早春開的花嗎?難不成……現在已經入春了?!”瞳孔中滿是訝異。


  蓮一點頭:“對呀,入春有一會兒了。小姐您……你身子骨不好,受不得風,所以不常出門。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啦!”


  時間過得竟是這樣的快。一年了啊,她來這翼鄴王朝已有一年。夏黎笙悠然苦笑。


  新春,萬物複蘇的時節,她卻無法複原;燕子歸來,她卻是再回不去了……


  胸口悶悶的,頭又開始了隱約作痛。她又犯錯了,大夫早已警告過她,切不可再多想傷心之事。


  隻是啊,怎麽個不想,怎麽個忘卻法呢?

  蓮一依舊還在滔滔不絕,“……大夫說了,小姐要多出去走走,這樣有利於病情的!”


  夏黎笙看著她,欣然頷首。


  外麵陽光正好,和煦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的確是十分舒服。


  汐安園很大,繞著前院後院走了一圈,感覺不錯,夏黎笙站定在一棵重瓣榆葉梅旁,看著花瓣枝葉,聞著隱約的花香,夏黎笙臉上有了淺淺的笑容。


  隨後轉頭輕聲對蓮一道:“蓮一,能麻煩你幫我搬一張躺椅來麽?我還想在外麵曬曬太陽。”


  蓮一有些為難,“好是好,不過現在還是初春,還是有風,還是有些涼的,呆久了也不好的。”


  夏黎笙無奈了:“那你多拿一件披風來可好?捂得嚴嚴實實的總行了吧?”


  蓮一這才笑逐顏開的跑去叫人搬躺椅了。


  這丫頭……真是。


  躺在躺椅上,一旁的矮桌上有茉莉花茶和一些小點心,手中拿著一本書,夏黎笙覺得她這般頗像上了年紀的老太太,閑來無事便是這樣。


  不過,說實在的,就那樣走了一圈,站了一會,她就覺得身子骨疲乏了。她這身子……果真是要不得了。哪怕先前身子底子再好。


  經曆了那樣的事,就算傷得再重,本該在傷口愈合後就好起來的。可是,大夫說了,心結難解,致使心中鬱結,因此拖累了身子。


  這也難怪她身子骨變得這般弱,她可是抑鬱了一整個冬天啊……


  心中苦澀,心下眼中又有了憂傷浮動。


  一旁的蓮一看著夏黎笙的模樣,心裏也是心疼。她仍然無法忘記在宿府後院看到小姐渾身是血的樣子,那樣的場景……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再接觸。


  小姐這樣這樣的好啊,隻是有些過於安靜和寡言了,她總是認為小姐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小姐笑起來多美多美呀,她應該多笑的。


  她的小姐,應該是活潑樂觀,笑容滿麵的。


  隻是……到底是什麽事,讓小姐變得這般了呢?


  她很害怕,她很害怕看到小姐一個人鬱鬱寡歡,靜靜坐著不發一言的模樣,那樣太過於沉寂,太過於可怕了。


  於是她便整日整日的不停地說話,嘮叨著,看到小姐溫柔而無奈的耐心傾聽的模樣,她覺得,這樣下去,小姐一定會解開心結的。一定會的。


  夏黎笙輕輕搖動躺椅,晃著晃著,便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想著她現在的處境,不由地又回想起了造成這般的那日的事。


  她被人追殺了。


  身上不同程度的中了幾十刀。


  微微抬臂,寬大的衣袖順勢滑落至肘間,小臂上竟有好幾處的疤痕。或深或淺,雜亂的遍布其上。


  看著看著,心中卻毫無了波瀾。


  其實,時間久了長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是吧。


  是啊,身是不痛了。可是心呢?心被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誰來給它上藥,把它撫平,誰來把它愈合呢?


  終不過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停留在心,隻要不去觸碰,便一切安然無恙。


  而那個人,早已在心底處死去。


  再不會有人,能夠療傷了。


  她設法躲開了那些人,憑著殘存的氣息拚死的逃命。


  不管再撐不住,不管再累再苦,不管身上再痛。她都要逃。必須逃,隻能逃。


  最後終於是一個踉蹌,便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意識渙散之前,隻知臉上有絲絲冰涼的觸感,模糊的世界中是一片白雪。


  她就是以這般渾身猩紅的方式迎接了她生命中的第一場雪,初雪。任白雪覆蓋,不見一切。


  所幸有幸得以上天眷顧,她倒下的地方正是在京城宿府的後院院門處,被蓮一發現,帶了回來。


  而這宿府的主人,便是那時在齊城悅來客棧裏時“江湖才競”文才的裁判——宿霆!

  一番詢問與交談,竟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夏黎笙在現代的媽媽,便是這古代宿府主人的唯一的女兒——宿媛!

  若說隻是名字相同,未免牽強。更重要的是有兩點:一,宿霆再三確認,她與母親的相貌,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除了那眉眼處,該是結了父親的。


  夏黎笙微窘,廢話,要真是一模一樣的話,那這世界還不亂套?

  全天下的女兒家豈不都生得與母親一個樣?


  咦,想想那世界,多淩亂多瘋狂呀。


  這理由貌似也不能作為鐵證,好吧,還是得看下一個。


  二,宿媛在及笄那一年,舉行及笄禮的那一天消失了!徹底的,消失得可以說是無影無蹤。之後長達十幾年的尋找也可說是杳無音訊。


  重要的是,宿媛消失的地方是在一座寺廟,那座寺廟的名字好死不死的就叫做!是的,你沒猜錯也沒想錯,咱文裏從頭到尾就隻出現過一座寺廟,那便是——空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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