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帶走,新的開始?
依舊是那座茶樓,依舊是那間廂房,依舊是那個人……
墨軒溯緊緊的盯著不遠處人群中那兩個人,漂亮的鳳眸眼底卻蘊含著令人全身顫栗的寒氣,似乎都凝聚了碎冰。
他薄唇輕啟,性感的唇一張一合,便吐出四個字來:“奸/夫/淫/婦!”
一旁的林簫冉聽到這一個詞一口茶就噴了出來。
她嘴角略微抽搐的道:“兒子呀,你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麽?”
墨軒溯麵無表情:“說的不就是他們麽。”
“可是……他們那樣很合情、合理,還很合法啊。”林簫冉在一旁汗顏的為兩人辯白道。
“怎麽合情合理又合法了?一個有夫之婦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的,這不是有損貞操麽?”墨軒溯憤憤不平。
林簫冉在一旁嘀咕著:“人黎兒明明早就已經一紙休書把你給休了,還有夫之婦呢……你丫的自個兒不勇敢的上前和人黎兒勾肩搭背,還不給別人這樣……有損貞操哪有損了……”
墨軒溯一個冷眼飛了過去,林簫冉立即乖乖的噤聲了。
後來反應過來後發覺不對,立馬朝著他道:“墨軒溯,我是你娘!”
墨軒溯慢條斯理,“您都沒把我當成您的親兒子過。”
“……”敢情這貨還委屈了呢?
看著自家兒子就快要把手中的茶杯捏碎的、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的模樣,林簫冉歎了一口氣。
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兒子,為了媳婦,做點犧牲是必然的。總之既然你方向已經明確了呢,那就勇敢的跨步吧!”
墨軒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多謝了,娘。”
繼而一個閃身消失了身影。
林簫冉端著茶杯,臨窗而立,看著他去往的方向,幽幽歎氣,“我終歸是心太軟,心太軟……”
而這廂,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的“奸/夫/淫/婦”正在“勾肩搭背”,氣氛良好的聊著天。
“其實說真的啊,還真沒想到你會不介意,從而繼續喜歡我追求我哎。”夏黎笙感慨著。
佑宇道:“我覺得吧,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全部不是嗎?無論一切的缺點,都能夠微笑接納,才是真心的感情不是麽?”
夏黎笙對上他認真的眼眸,莞爾,“很好!你的情商竟然出乎我意料的高啊~”
“加分麽?”佑宇心心念念著他的分數。
夏黎笙托腮沉思,“那姑且給你加吧!”
佑宇歡欣雀躍,“加多些吧加多些吧!”
夏黎笙眨眼睛:“兩分夠不夠多?”
“……真是……多啊。”佑宇簡直是有些無語問蒼天。
夏黎笙如好奇寶寶般瞧著眼前的花燈,“是吧,我也覺得。本來我還想著給你加半分就好了的。”
“……”夠毒!佑宇默默淚流滿麵。
夏黎笙扒拉著手裏的寫著燈謎的紙條,邊暗自琢摸著邊對他道:“以後你的妻子一定會非常幸福的。”
佑宇眼眸深邃而認真,“那你願做那個幸福的人麽?”
夏黎笙一怔,抬眼與他對視。
而後她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不夠格。你值得更好的。”
佑宇忙道:“你已是最好。”
她苦笑,“如何來的最好?一個不完整的女人,一個心中裝了別人的女人,一個很難愛上你的女人。如此,便是你所認為的,所想要的最好了麽?”
佑宇怔愣了片刻,開口又欲道:“我……”
夏黎笙不緊不慢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可別說你不介意你會等我之類的話啊,也沒深情情深到這地步吧。再者說了啊……如若真是如此,那麽你的愛太過於沉重,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啊。”
她帶著些調笑,卻是有九成的真。
佑宇靜默了。
夏黎笙卻是向他招招手,“來,幫我瞧瞧這燈謎,太刁鑽了根本猜不出來嘛!”
“事先說好啊,燈謎猜出來了的話,紙條歸你,獎勵歸我啊!你可不能和我搶。”夏黎笙緊盯著他。
佑宇微微一笑,“好好。”
說著便湊近她看著她手中的燈謎。
字不過才看了一行,便有人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離了夏黎笙。
那力道用了不少暗勁,直推得他向後踉蹌著倒退了好幾步。
他皺了皺眉頭,抬眸,赫然發現竟是墨軒溯。
他作揖行禮:“瀟王爺。”
墨軒溯並沒有理會他,徑自看了被他攬在懷中之人,“他是誰?”
佑宇聽著這帶著不滿和醋意的聲音,心中“咯噔”一下。難不成……
夏黎笙顰眉意圖扒開他放在她肩膀的手,“與你何幹。”
他偏是加緊了力道,“我是你夫君,你說與我何幹?”
夏黎笙嗤笑:“夫君?墨大閣主倒是頗為自覺,怎的倒是忘了在前麵加上兩個字呢?”
“什麽?”
“前任。”夏黎笙從嘴裏吐出兩個字,笑得歡快,“前任夫君,真是好巧,咱們又見麵了呢。”
一旁的佑宇瞬間就確定了心中所想。他倒是沒料到,她的前夫竟會是瀟王爺……
墨軒溯咬牙切齒的看著她,“跟我走。”
“我偏不。”夏黎笙說著,扭了頭向佑宇伸出了手,“佑宇,我們繼續……”
她的話未說完,他也沒夠到她的手,她便被他給帶走了。
佑宇的手還伸出到了一半,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又是怔愣。
隨後看了眼眼前已經失了蹤影的人,放下手臂半是自嘲半是苦澀的笑了一笑。
明明長街燈火闌珊,萬家燈火燭光暖照,歡聲笑語綿延不斷,他卻是突然覺得滿腔的落寞。
……
夏黎笙被他攔腰抱著,又一次在半空中飛梭著。
這回夏黎笙倒是冷靜了不少,目光冷清的看著他:“怎麽了墨大閣主?這次是又想來找我複合,還是想要和我回到從前?”
墨軒溯緊抿著薄唇不做聲。
“或者說是你找不到如我一般同蕭磬音更像的人了,便來尋回我,好讓你想念想念?”
墨軒溯放下她,眼中已摻雜了怒意:“夏黎笙,為什麽你總是要提蕭磬音呢?!為什麽你就要對我持有敵意?為什麽你就不能心平氣和的來麵對我呢?”
他們所在的地方已遠離主街,是以這人倒是稀少。
夏黎笙看著他,她說:“你有這麽多的為什麽,我若是都回答了你,那我的為什麽又該怎麽辦呢?”
墨軒溯道:“我悉數來幫你解答。”
她搖搖頭,目光有些恍惚又像有些自嘲:“你又如何解答得了,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頗有些挫敗,垂了眸,沉靜了下來。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每每見了他她都沒法以平常心待之。總是要豎起全身的刺兒來對著他,試圖著遠離他。
也許還是太在乎他,還是無法忘懷他對她的傷害,才至了如此。
她是得有多狼狽多落魄,以至於落了個這般的下場,到了個這般的地步。
墨軒溯看著她,語氣倒是平和:“我們不做夫妻,不做戀人,那我們何不妨做做朋友?”
她依舊是搖頭,“不可能……我隻想和你做陌生人。”
她隻想和他做陌生人。這樣便不會有交集,便不會有一切。
她真的已經是怯懦到了極點了。
墨軒溯倒是出乎她預料的沒有生氣,反倒是低聲笑了出來。
夏黎笙抬頭看他,目光狐疑。
他的笑容中,有她所熟識的寵溺。
似乎滿滿的,都隻是給她的。
她卻是堪堪移開了視線。
他開了口,聲音中依舊有著笑意:“那好,那我們就做陌生人。”
夏黎笙一臉“你沒吃錯藥吧”的表情看著他。
墨軒溯不以為意,伸了手到她麵前,“那麽這位美麗的小姐,你願意和在下一起去遊玩麽?”
“畢竟如此美好的元宵佳節,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他看著她,眼中摻著微光,嘴角含了笑。
看她想要張口,他便又道,“要記住,我們是陌生人。從沒有過往,從今隻有以後。”
他對她說,我們自此從沒有過過往,有的隻有以後。
他許給她的諾言。
她害怕的傷痛,便盡數拋棄。
他給她一段開始,嶄新的、麵向未來的,美好的開始。
他們不過初相遇,初見麵。認識的隻是她,隻是他。
他說:“我邀請的人是夏黎笙,夏天之夏,黎明之黎,笙簫之笙。從異界而來的那個夏黎笙,宿府旁嫡係的子女,夏黎笙。隻是這樣一般的夏黎笙。”
從不是其他人。無論替身,無論相仿。
他隻要她。隻要那個獨一無二的夏黎笙。
“你可是她?”
夏黎笙怔怔地望著他噙著笑的麵容,突然“啪嗒”一下,淚就毫無征兆的滾落了下來。
她伸出手,搭上他的手,笑了,笑得春暖花開,山花爛漫:“是,我是那個你要的夏黎笙。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麵,這位……公子。”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緊緊的攥著,“是的,我們在今晚,在此地,此時此刻,我們相識。單純的對方,單純的你。”
她的淚落得更洶湧,“隻有今晚。”
他卻笑,“不會的。”
不會的,我們不再是短暫的幸福。我要的是今後的長長久久,生生世世。
我們不再重頭來過。我們回到原點,轉個彎,換條路,來一個新的開端。
隻要我待的那人,是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