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豺狼虎豹
這夜柳君曦可算是沒來了。
陸莛笙心裏歡喜的很，一個人獨占一間院子，倒也別致，再加上那柳君曦也知道他的脾性，想來也不會有多束縛她，日後還是能出去走走瞧瞧的。
依著樂星辰的意思，陸莛笙此日一早就到了她的芙蕖苑。這芙蕖苑跟陸莛笙的景秀園相隔甚遠，一西一東，也有不少腳程。好在陸莛笙走南闖北慣了的，也不覺著這有什麽不好，蹦蹦跳跳到了芙蕖苑。
裏頭已經來了許多女子，大抵都是侍妾。陸莛笙是從未見過的，麵孔生的很。
陸莛笙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花容月貌，各有千秋，倒也佩服那柳君曦的好福氣，這世上女子何其之多？偏得都被他得了這麽些好的來。這齊人之福，叫人好生豔羨。
那些人一看到是陸莛笙，一個個兒的雙眼發直，都好像是能噴出火來。
隻是想起來，何苦來哉。
她可不是柳君曦心尖尖上的女子，若是當真要在意，那也是要在意顏笙才是。
“姐姐生的真美。”也不知是誰，湊了過來，朝著陸莛笙笑。穿著一件蒼翠色的衣裳，倒也十分好看。陸莛笙對於他們的誇讚，向來不覺著有什麽，說到底也都是假的，若是放在心上了，未免太過天真了些。
“是麽？”她駭笑。“我倒是從不知這樣就是美的。若是這樣就是美，那你豈不是沉魚落雁姿容？”
她向來不吝嗇對女子的誇讚，況且這四皇子府上有這麽多侍妾，若是當真一一得罪了去，日後必定是要遭罪的。她還沒有那麽蠢。
“姐姐謬讚了。”她倒也不見得有什麽欣喜，眉眼之間淡淡的，看起來倒有些意思，不像是其他的女子那樣拈酸吃醋，叫人看著心裏煩悶難當。
“清荇這樣高傲的人，怎的還想著湊在側妃邊上？”
那些人癡嗤笑著，陸莛笙這才知道，自己身邊的和這個女子，名喚清荇。
倒也是個別致的名字。
等了小半個時辰，那樂星辰才把她們給傳了進去。
這一次，可算是擺足了派頭。陸莛笙倒也不在意，新婦幾日不能出府走動，她無事繁忙，是以願意等這些時候，若是日後還是如此，陸莛笙也就不想忍了。
樂星辰看著來了這麽些人，心裏這才高興了不少。朝著帶頭的陸莛笙笑了笑，說道：“到底是妹妹給我體麵，今兒個來的早。隻是昨兒個夜裏四皇子來了，是以今日我才起得晚了，對不住各位姊妹了，叫你們好等。”
這不異乎是在炫耀自己得了柳君曦的恩寵。
隻可惜，陸莛笙對那人並無半點真心，若是真說起來，還帶著幾分厭惡之情，這人若是想要叫她生氣，也隻是徒勞無功了。
“不妨事。”陸莛笙朝著樂星辰眯眼笑。“日後起來的早些就好了，畢竟，您的時間矜貴，我們的時間也是一樣。”
她並不畏懼這些女子。
“側妃還真是傲氣衝天啊、”也不知是哪個妮子走了出來，看著陸莛笙的眼神帶著幾分輕蔑。
說起來，這些侍妾，一個個兒的也都算不得富貴之家出來的，偏得這樣毫不客氣。
樂星辰笑了笑，一臉倨傲。
“你說的不錯，我作為這四皇子府上的女主人，自然是要成為你們的標榜，若是連我都做不到的事兒確實不能強加於人了。”
陸莛笙坐在一邊，輕咂了一口子茶水，聽著她們你來我往說著吹捧的話，愈發覺著百無聊賴。
“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陸莛笙直直地站了起來，朝著樂星辰看了一眼。
倒也不是不給那人體麵，隻是這些人怕是虛以委蛇慣了的，毫不倦怠，她男兒家氣性，當然坐不住了。
“也好。”樂星辰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好勉強，朝著陸莛笙笑。“妹妹出身矜貴，想來未曾這樣給人請安過，受不住也是尋常，日後習慣了，也就好了。、”
這分明就是嘲諷她身為尚書府上的嫡女，還要屈居人後，成了側妃。
陸莛笙隻當聽不見，倚著阿玲的小手徑自去了。
一路上穿花拂柳，倒也歡喜。
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她笑了笑。
那些女子大抵都是歡喜柳君曦的，是以才會對她這樣不待見。
隻因為他們都以為她同柳君曦有過洞房花燭夜。
真是可笑。
人生富貴貧賤不同，夭壽窮通各異，然而電光火石，終歸一夢。
陸莛笙不在意這些。
阿玲看著自家小姐這麽坦然的模樣，按捺不住，輕聲道：“小姐，方才那些人著實無禮的很，特別……特別是正妃。”
“你也說了，那人是正妃。”
陸莛笙輕笑兩聲。“不過看樣子，這四皇子府上熱鬧的很，叫人奇怪的是，他們怎的都不敢議論顏笙呢？那人很得柳君曦的真心，又是那樣護佑她，依著他們那樣的小家子脾性，理應受不住才是。
這府上，奇奇怪怪，日後怕是有不少場好戲看呢。
她等著。
這一幕幕一幀幀都好似是一場大戲，好似敷演悲歡離合，戲完散場。
人生，無時無刻不在戲中，若是認真了，可就要受苦受罪了。
陸莛笙剛到景秀園，就見著柳君曦在裏頭站著，看樣子是等候已久了。
“回來了？”他語氣熟稔的就好像他們乃是舊相識。
陸莛笙癟了癟嘴，走上前，朝著那人覷了一眼。
“有事兒？”
“自然是有的。”他笑笑。看不出當初的冷厲，這語氣柔和的不像話，就好像是假的一樣。“你跟三皇兄在私底下有些什麽交情不成？”
三皇子柳檀溪？
阿玲站在一邊，猛然想到那隻?鶄來。說起來，那也是三皇子送的。
現如今想想，真是叫人心驚肉跳，萬分惶恐起來。
“算是有吧。”她供認不諱，朝著柳君曦冷笑。“怎麽？這事兒又有什麽不妥嗎？”
“自然。”柳君曦顯得格外認真。“現如今你是我的側妃，自然不能同旁人有些什麽牽扯，日後就莫要再同那人相見了。”
“嗬。”陸莛笙冷笑，這人的教養功夫還真是厲害的很。“你管得著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