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不能再等
第236章 不能再等
一連幾日都這般過來了,越是臨近九月下旬玉琭越是急躁些,偏她肚裡這個小的倒是能沉得住氣,就是沒要發動的意思,唯夜裡在她肚子里興風作浪一陣兒,攪得玉琭睡不安穩,第二日又得補眠,這一來二去的玉琭險些睡顛倒了,白天睜不開眼睛,夜裡倒是有精神跟這小崽子熬。
然這天兒一日日的過去,這都到十月里了,孩子竟還不發動,雖喬太醫也覺得奇怪,可每每看過脈象皆說無礙,這可將玉琭給惹急了。
倒不是惱孩子沉得住氣,而是擔心孩子在她腹中有什麼好歹。
婦人一朝有孕,十月懷胎,懷不夠日子不成,孩子久久不發動更是事兒,一來孩子越來越大,作為母體能給孩子供給的養分有限,二來孩子還有宮內缺氧的可能。
原大清的醫療條件就不成,若是孩子再因為在她的肚子里憋得久了得了什麼病,玉琭都不敢去想。
算算日子她當是臘月里侍寢的那幾日里有的,而眼下已然進到十月里,她竟已經懷了快四十二周了,就正常來說,懷孕三十七周就稱為足月了,正常分娩應是在三十七到四十二周之間,瞧孩子這般沉穩的樣子,她怕不是要懷個哪吒去!
不成!再過兩日若是再不發動,便得叫喬太醫給她開了催產的方子去,萬不能再這樣枯等下去了。
然她是有了主意,卻不能為自己做主,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光是她的孩子呢,更是流淌著天家血脈的龍種,玉琭這頭兒才同喬太醫一商量催產的事兒,這小老頭可嚇壞了,當即便叫人給康熙爺報了信兒去,將康熙爺給叫來了才開口勸慰。
「貴人您稍安勿躁,這生孩子可不是小事,您既是身子穩妥便靜等發動便是了,何必用了催產的藥物,強行催著孩子出生,於您於小主子來說皆是不好,便是不提小主子,也是平白給您增添苦痛的。」
康熙爺自也是持保守態度,只當是玉琭受不住懷孕之苦了,這才想出了催生的法子。
「是啊,玉琭你聽話,想來便是等也不過是幾日的工夫了,你再忍耐些,聽喬太醫的話,喬太醫不肯給你用了催產的葯,必是因為你眼下還不需要,你乖些,待生下了咱們的阿哥,朕什麼都肯依你的。」
康熙爺說罷了還不夠,連花月鶯時都跟著勸慰著,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似是玉琭任性一般,而不是真為了孩子考量。
玉琭原就著急呢,卻見喬太醫固執,康熙爺也要誤會她,她憋紅了臉喊出一個不字,竟哭得不能自已,攢了十個月的憋屈、急躁、不適和擔憂盡這會子爆發出來了,什麼規矩身份,在她孩子的命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你總叫我乖些,乖些!可眼下豈能是我乖的時候,生孩子的是我不是你,你這個當阿瑪的擔心孩子,我這個做額娘的就能做出不顧孩子的任性之事嗎!你當我是什麼!」
玉琭猛然朝康熙爺哭喊著質問出這句,別說下頭人,便是連康熙爺一時間都大氣兒不敢出,心頭猛跳著,當即反思著剛剛的話是否有什麼不妥,滿後宮生育過的女眷,還沒一個像是玉琭這般的呢。
不過康熙爺心頭卻不惱,唯滿滿的擔心罷了,他深知玉琭不是沒規矩體統、跋扈猖狂的性子,就是真撒嬌任性也素來有度,然今兒忽地提起催產一事,情緒又這樣波動得厲害,必定有其內情。
康熙爺當即收了哄勸的心思,緊忙打發人都先出去莫圍著玉琭,待屋裡安穩了,他這才小心上前伸著手臂攬著玉琭慢慢坐下去,只怕玉琭再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你別碰我,煩你!」
玉琭扭著身子不叫康熙爺碰她,這會子依舊是哭腔滿滿,臉頰通紅,康熙爺暫不敢逆著玉琭來,緊忙送開了玉琭些,然手臂依舊是隱隱護著她,先是輕輕的給人撫著背,見玉琭沒再抗拒,他這才試探著去拉了玉琭的手,捏著帕子給玉琭輕輕的沾淚。
「剛剛朕只聽了喬太醫的一面之詞,沒聽咱們玉琭的意思,是朕的不好,朕不是只在乎孩子不在乎你的,也不覺得你是任性才說出這樣的話。」
「好玉琭,別哭了,你好好跟朕說說你怎麼想的,朕不是不明理的,到底你才是要生孩子的人,朕不能不看重你的意思。」
得了康熙爺這話,玉琭心裡也跟著漸漸安穩了下來,也是真真著急孩子,顧不上停了淚,就這麼吸著鼻尖兒抽抽噎噎的說了去。
「玄燁,我真不是想一出就是一出,只是你看哪家的婦人懷胎能懷十個半個月去,若孩子在我肚子里長得太大,我便生不出來了,即便我生得出來,孩子在肚子里待得久了也可能會被憋死。」
「他喬太醫號稱婦科聖手,難道就沒聽說過這樣的事兒嗎?他若是在太醫院待的太久,沒見過這般情況,那便去民間打聽打聽,我這般情況絕不是個例,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我能感覺到他這兩日沒先前活潑了,我只怕他有什麼不妥。」
「都已然熬了十個月了,我還有什麼熬不得,你叫我乖些,我自是能為了孩子忍耐,然我若是熬了,卻害了孩子該怎麼辦?我豈能不知催產必定比我自個兒發動要痛苦些,然我還是那句話,為了孩子,我又有什麼熬不得呢?」
「我算了的,等後日也就是初七那天,我若是再不發動,孩子在我腹中便真要超過十個半月了,真不能再等了的、、、、、、、」
聽著玉琭斷斷續續的話,康熙爺是徹底明白了,說來剛剛也是關心則亂了,他只想著玉琭是受不住了,這才說出這樣的話,然眼下冷靜下來一想,孩子確實不能再這麼耽擱下去了。
別說叫喬太醫打聽打聽,便是康熙爺也都聽過像玉琭這般情況的。
那關係還不算遠,就是承郡王府上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