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心頭輕快

  第402章 心頭輕快 

  康熙爺發狠的目光閃了一瞬,攏著懷裡小狗兒的手掌忽地被舔了下子,那濕軟的感覺直打斷了康熙爺的思緒,他瞧著手指上濕漉漉的一塊兒,也說不上嫌棄不嫌棄的,瞧著這小狗兒的晶亮的綠豆眼兒倒是心軟了軟,約莫知道四阿哥為何睡著也要抱著小狗兒睡了。 

  他幼時也是同四阿哥一般,喜歡毛絨絨的小貓小狗,只是當是規矩嚴,他又因養病遷出宮中,不受重視,想要什麼自是沒有的。 

  然眼下四阿哥可同他當年不同,四阿哥喜歡什麼,他這個做阿瑪的定然得滿足了去,康熙爺只怕四阿哥醒來要鬧,想了想,乾脆又叫下頭人好好講這小狗兒打理了一番,給四阿哥送去了。 

  小孩兒還說不通道理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剛聽方氏說四阿哥因不如意哭鬧便能想象得出當時的場景。 

  四阿哥雖不是個愛哭的孩子,瞧著脾氣也好,從不跟人爭什麼搶什麼,似是個脾氣不壞的,可這孩子也烈著呢,凡哭,那就是真委屈真惱了,必是不眠不休的鬧,累了才能止住淚的。 

  康熙爺原就對四阿哥用心,眼下被索額圖一鬧,對玉琭和四阿哥更是含著些虧欠了,心中更是惦記著,疼愛著。 

  親自盯著小葉子給小狗兒梳毛擦拭還不夠,康熙爺左瞧瞧右看看,倒是想起恭親王福晉跟前兒養的那兩隻小犬了。 

  此前來宮中,恭親王福晉還帶來給皇瑪瑪瞧過,討皇瑪瑪歡心。 

  養兩隻小犬也是家裡孩子喜歡,當心頭寶兒似的疼著,怕白日里在外頭玩兒了臟,還給那兩隻小犬做了衣裳,整日換洗乾乾淨淨,便是家中孩子夜裡不捨得將小犬抱走,也不必擔心小犬身上不幹凈給孩子過了病氣什麼的。 

  如此,也也叫人給著小狗兒做幾身衣裳穿戴了去,好歹也乾淨些。 

  康熙爺且趁著屋裡一大一小睡著的空兒,瞧著下頭的奴才收拾小狗兒開了,一時間也頗得趣味,忘卻了煩惱似的。 

  末了還是玉琭聽見外頭隱隱的聲兒醒了,花月就在跟前兒守著,玉琭一問才知,康熙爺還有這閑心,一時間也是笑得輕快。 

  且想著康熙爺這二日盡同赫舍里氏家的鬥心眼子去了,這幾日不得閑,四阿哥養小狗兒的事兒也可拖上兩天再同康熙爺說,免得康熙爺嫌小狗兒臟不許四阿哥玩兒,四阿哥好歹也是養了幾天了,想來也能過了那新鮮勁兒,離了那小犬也算不得太難受。 

  誰道她還沒想好怎麼同康熙爺說,康熙爺這便接受了,不盡接受了,瞧著也算是個愛犬人士,還張羅著給暾焱做小衣裳,真是當個小主子去養了。 

  「主子可要看看去?奴才原還瞧咱們暾焱是個膽大不怕生的性子,見了誰都能親近起來,然剛奴才換茶水時瞧了一眼,暾焱在萬歲爺手底下可乖了,一點兒不敢亂跑亂叫了,奴才們都笑嘆,說暾焱這是被龍氣壓著了,只有伏地做小的份兒。」 

  玉琭沒想到還有這茬事兒,原就是打算要出去見了康熙爺的,這下子收拾起來更是利索了,亦是忍不住笑嘆:「小東西真真成精兒了,還是個會審時度勢的!」 

  玉琭起身穿戴了,因天晚了,頭髮倒沒細緻的侍弄,只是叫花月給她鬆鬆地挽了起來,她聽著外頭的聲兒便知康熙爺對暾焱興緻還濃厚著,一時半會兒的安穩不下來,便乾脆親手泡了普洱茶給康熙爺端了去。 

  這茶靜心安神,養氣順脾,康熙爺近來因著洋金花一案也沒少動火,這見天兒的燥熱,康熙爺又不怎的能吃得下飯,前兒好不容易得閑來蕊珠園陪著她用膳,她才知康熙爺嘴裡起了好些潰瘍。 

  全是替他們娘倆急的氣的了。 

  玉琭輕嘆,不能多想,想想也覺得憋屈,然這索額圖到底是大不過天家的,早晚得跌跟頭,朝廷里還有明珠一幫子同他打擂台,也不沒過得順心。 

  總歸慢慢來吧,總有叫她們娘幾個抬頭過日子的那天。 

  「爺幾時來的?可用膳了,這麼也不叫人喚我一聲兒,且叫爺在這兒喂蚊子去了。」 

  這蕊珠園是康熙爺專挑出來給他的心尖尖兒住的,這小島上的一草一木康熙爺都恨不得過問了,尤其是臨著屋的植株多是驅蚊的,夜裡便是在外頭躺著都沒什麼蚊蟲可言,說這話無非是借口關切著。 

  甭管有沒有蚊蟲,康熙爺每每聽玉琭這話便覺得熨帖,這是年少時同元后在一處是都沒有的親昵,便也顧不得逗這狗兒了,一手接了玉琭捧來的茶,一手將玉琭攬住了去。 

  不過這般一來可就沒手去揭了茶蓋吃茶了,康熙爺唇間抿著些笑意,也不開口直說,只將端著茶碗的手望玉琭跟前兒遞了遞,玉琭即刻會意,不禁揭開了蓋子還替康熙爺吹了吹茶。 

  康熙爺美滋滋的呷著,也不知怎得,心頭掂量著他同玉琭的默契,別提有多歡喜得意,來蕊珠園前那些壓在心頭的事兒似也跟著便得輕飄飄了,都不值一提。 

  「你雙身子就該多養著多歇著,朕踏夜而來原就是惦記你關心你的,哪兒還能再將你折騰起來勞累著,這會子也不知是不是朕吩咐人的動靜大了?還困不困?」 

  康熙爺壓著聲兒,鼻尖子虛虛抵著玉琭的耳朵尖兒說話,端的是親昵至極,說話也不像對著旁人那般捏著架子。 

  梁九功見此,雖也未聽清萬歲爺同娘娘說的什麼,然也知萬歲爺同娘娘有說不完的體己話,多半不想叫人都聽了去,且忙給周圍伺候的都使了眼色,抱走暾焱,遠遠立著去。 

  跟前兒的奴才們都走了,二人果真是更隨意了。 

  玉琭挽著康熙爺的腰,頭微微靠著人:「沒吵醒我,我自個兒睡足了醒的,若不是花月同我說,我還不知爺過來了。」 

  知康熙爺多半要問著暾焱的來歷,玉琭也不等人問,便直接順著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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