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皇子辦案
再去看了大阿哥,果然是一派焦急狼狽之色,四爺還未關上門大阿哥便拖著鐐銬奔上前來,攥著四爺的胳膊問道。
「四弟,你皇嫂如何了?她被關去了什麼地方?你可見過她了?都是我的錯,豈關她的事!」
也不是下頭人伺候不經心還是有人刻意「關照」過,大阿哥這屋裡比伊爾根覺羅氏那兒簡陋得多,四面無窗冷得跟冰窖子似的,火盆地龍更是想都不要想。
先時大阿哥被除服奪爵,故身上只穿著一層中衣,凍得臉皮發青,頭髮上都結著一層霜似的,若非大阿哥身強體壯,光是這麼凍便熬不過三兩日,莫說再審了。
四爺見狀,解了身上的大氅給大阿哥披上:「大哥莫急,知你惦念著皇嫂,我打一來便先去替你瞧了她,皇嫂沒帶著鐐銬,屋裡也什麼都不缺,我且叫人盯著吃穿用度呢,定不會叫皇嫂受了委屈。」
「只是大哥也知道,這到底是在宗人府,便是好又能好到哪兒去,只能叫人盡量顧著些罷了,可我瞧著皇嫂是一心想著您的,便是送去錦衣玉食她也看都不看,只你好她才好啊。」
只一聽四爺說這個大阿哥的淚便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大阿哥的爵位名號是他自己實打實拼下來的,是屍山血海中闖出來的,端的是流血流汗也不會流淚,可一想伊爾根覺羅氏眼下經受的,一心為他打算犧牲的,大阿哥便覺五臟六腑絞在了一團似的痛。
「她怎麼這麼糊塗,怎麼這麼糊塗啊!皇阿瑪罰我也好,叫我死也罷,我胤禔什麼都認,可若是再牽累了她,我便是死也難安!」
大阿哥伏地痛哭,四爺居高臨下的看著,口中說著勸慰的話,心中卻無絲毫波瀾,成王敗寇而已,都是自己選的路罷了,如若大阿哥真成了事,而今必然更加桀驁跋扈,他日處置兄弟們時,可會像他這般還念著幾分手足情?
定然不會的,只怕大哥巴不得兄弟們都如老七一般才好,殘了廢了,擋不著道兒了才叫人安心。
四爺將大氅給了直郡王,這屋裡便冷得有些待不住了,左右過來看看這夫妻倆也不過是為了攻心,免得案子拖來拖去過年還結不了。
雖依著皇阿瑪的吩咐,他同三爺五爺是專門審八爺和張明德的,六爺七爺才負責大阿哥和喇嘛們,可大阿哥是主謀,只他開了口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為了大阿哥和廢太子的事兒他已然耽誤了許久不曾回府了,女眷們都懷著身孕,他且惦記著呢!
「大哥,總之你且好好想想,旁的不打算,也得為皇嫂和孩子們打算些個,我匆忙前來還未招呼過三哥,不好久留,便先過去了。」
大阿哥這會子可知道了感恩,對著四爺謝了又謝,隨著「吱呀」一聲雙門再次緊閉,大阿哥裹著四爺的大氅跌坐在枯草墊子上,虛虛望著某處,內心激烈掙扎著。
夜裡四爺沒能回去,收了福晉給送來的衣物飯食便宿在了宗人府內,其餘皇子們亦是如此。
四爺奔波一日十分疲憊,饒是宗人府內住得並不舒坦他一挨著床也立刻睡了去,偏三爺興緻極高,好似還專門同刑部審訊的牢頭學了幾招,偏要夜半將認都拽起來審問。 先折騰八爺,再折騰張明德,八爺哪兒不好動刑,三爺自有法子折磨,要麼是不叫人睡足,要麼是在吃的上頭做文章,才三日,八爺便狼狽得不能看了,只那雙眼睛每每看三爺的時候,泛著桀冷的光,心中定然是將人給恨透了。
「三哥還想叫我說什麼?此事我斷然不知,不知大哥的打算,亦不知什麼相面人張明德,更無殘害手足之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便是到了皇阿瑪跟前兒我也敢這般說!」
「三哥若是無事便請回吧,只要我還在此地一日,便不會再同你說一個字!」
若說八爺清清白白心中無鬼是絕不可能的,當初若不是大阿哥同八爺達成了共識,支持大阿哥的人又怎會平白無故支持了八爺去。
而今大阿哥事迹敗露,張明德也被捉,依著皇阿瑪對兒子們的態度,許是性命能保得安然無恙,只是這輩子不必再想自由的事兒了。
可他老八一沒親自參與,二沒叫人對廢太子動手,也不過是同大哥親近了些,何來的證據證明他心存不軌?
若真有此般證據,皇阿瑪也不至於叫他帶著貝勒爺的頭銜進了宗人府了。
而大哥要還想著以後有那麼一日能抬著頭走出府邸,不至圈禁一輩子,那就斷不能開口說他老八的不是。
就是算準了這一點,八爺即便受了三爺的磋磨也不急不慌,咬死了自己同大阿哥沒有狼狽為奸。
而今這般強硬態度就差同三爺直說了,你我都是貝勒,都是皇阿瑪的兒子,如今又不能定罪於我,憑甚待我如階下囚,你問我便要說嗎,倒是覺得自己臉盤子大!
三爺氣得不成,偏又不能拿這事兒朝皇阿瑪告狀去,連案子都審不好,連弟弟也壓不住,他若真一狀告去了,且看皇阿瑪是指責八爺還是指責他去!
不過張明德那頭便隨意多了,先前也還嘴硬來著,不過只一趟板子下來,這廝該招的不該招的就全吐了出來,
不僅供出來他是如何引大阿哥對廢太子用了鎮厭之術的,且將自己背後的主子普奇也一併供了出來。
凡涉事的都被拿下,普奇自然也逃脫不得,后經審問才知,這普奇同廢太子同索額圖還有深仇大恨呢,一來是兒女間的愁,而來便是索額圖霸道看不起人,曾奪了普奇見不得光的進錢路子,故一見太子黨倒了,他便趁人病要其命。
不過大阿哥又不是三歲孩子,豈能叫人一哄就上當,說來說去不過是共同的利益、一樣的敵人促使他們走到了一處,誰也不冤。
六爺七爺那頭審幾位喇嘛也審出了些東西,此事又牽扯進了一位蒙古的台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