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節 坦白 (三)
「冷靜了嗎?」簫爵坐在沫涵對面,鄭重的問。
沫涵死死的盯著他,咬著牙點點頭。簫爵站起來走出門口對蔣挺說:「再綁一個時辰。」
「喂!!!」
不去理睬她,簫爵徑直去了書房。
俊兒放學回家跑去找沫涵,卻見蔣挺石頭人一樣站在門口,歪著腦袋問:「你在偷窺?」
蔣挺苦笑不得:「你都在學院學了什麼?偷窺?」
「切!」推門進房間就笑得前仰后附,「你就是傳說中的人肉粽?好醜啊!」
被關了整整一天,沫涵早氣的眼冒金星,俊兒這會兒進來只能自認倒霉。不到15分鐘俊兒奪門而出,眨巴眨巴眼睛對蔣挺說:「她好恐怖啊。」說完一路小跑溜了。
「你要是總這樣王爺是不會放開你的。」蔣挺看著扭得和泥鰍一樣的沫涵。
掙扎的累了,斜著腦袋瞪大眼睛看他,突然懨懨的哭了起來。蔣挺被殺的措手不及,慌張的四處張望,撒腿就跑。
「王爺,王爺……」
簫爵皺著眉看著他。
「王爺,沫側妃哭了,哭的很傷心……」
霍的從椅子上起來,眉心皺的更緊。殺氣騰騰的快步走到房間,見到梨花帶雨的沫涵,整顆心都軟了。扯扯手背的袖子替她輕輕擦著淚。蔣挺識趣的替他們合上了門。
眼淚越哭越多,簫爵的動作顯得笨拙,最後只能放棄坐在沫涵對面。沒想到簫爵這麼沒耐心,沫涵吸吸鼻子,再哭也沒有意思,手都被綁酸了。
「我全身都麻了~」語氣溫柔委屈。
簫爵嘆著氣搖頭,終於給沫涵鬆了綁。
「你不安慰我嗎?」沫涵晃晃僵硬的手臂,嘟著嘴說。
簫爵寵溺的笑:「你不是都整理好了嗎?」
沫涵沉默的沒有回答,被關著這段時間她其實什麼都沒有細想,但明顯情緒已經沒有先前這麼暴躁了。她現在反倒是好奇,得知自己的親哥哥為了殺他做了這麼多事,他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沒有感情嗎?
「能和我說說皇上的事嗎?」
簫爵挑眉說:「知己知彼后,你想幹嘛?」
咕嚕嚕轉轉眼珠子,沫涵認真的說:「幫他想個好死法!」
簫爵大笑,只是笑的有些假。
「其實我哥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也說不清楚。」
「我說的清楚,是壞人!」沫涵小聲嘟囔。
簫爵沒有搭話,記憶伸向了久遠的年代:「我哥小時候很疼我,比父皇和母后都疼。對我而言,她除了兄長更是老師,也是朋友。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因為我們的父親是一國之君,所以我們沒有了和父母玩樂的時間,因為我們的父親是一國之君,所以我們更要謹言慎行。父皇很少陪我們玩耍,更不會說故事哄我們睡覺。每次我和母后抱怨,母后總是說『父皇在是我們的父皇之前,是一國之君。』」
沫涵很認真的聽著,簫爵說的應該就是帝皇家孩子的悲哀,誰說公主皇子很幸福,他們的不幸就是沒有普通孩子的平常。
「所以我從記事起,就很討厭『皇上』這個稱呼,在別人眼裡它代表了無比的權利和威嚴,可在我看來,它只是一個無形的枷鎖,鎖住了我也鎖住了我愛的人。可是哥哥不同,他一出生就是太子,他被灌輸了所有帝皇的思想,他的心裡裝滿了天下,裝滿了國家。所以在各位老師們眼裡,哥哥是難的的帝皇之才,而我,只是頑劣的王爺,逃課捉弄老師戲弄宮人,沒有我沒做過的。」
「紈絝子弟?」沫涵忍不住接話,眼前城府這麼深的王爺原來還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比紈絝子弟還要紈絝子弟!」
沫涵點頭表示贊同簫爵的自我評價。
「可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不覺得你對皇位沒有野心~」這個王爺步步為營,不也是為了得到皇位嘛。
「後來皇宮傳出一個奇怪的謠言,說皇上將會改立太子。先皇只有兩個兒子,所以……」
「改立的話,就是你?」沫涵吃驚,太子什麼都沒做錯就要被廢,難怪現在想法偏激了。
「恩!後來證實這並不是謠言,父皇的確有這樣的念頭。他覺得哥哥野心太大,沒法做到愛民如子。」
「所以,現在的皇上是從那時候開始改變的?」沫涵問。
「是!雖然最後父皇沒有改立太子,但這件事已經在宮裡宮外傳開,自此以後,哥哥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他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變得深不可測。」那段時期的情勢比現在更凝重,所有人都以為太子要造反,上到大臣下到宮人每個人都活的小心翼翼。
「你別老是等我問問題,快說下去!」
簫爵笑著斜她一眼,他們兩兄弟年輕時的遭遇被這丫頭當有趣的故事在聽了。
「父皇為了牽制哥哥,暗自為我挑選人才,培養了我現在的團隊。還親自教我帶兵之術,武功和治國之道,一年後,父皇開始讓我領兵打仗。」
「先皇真的很偏心,你有了戰功不是更會威脅你哥,你哥現在發神經都是你們逼的,哎~~可憐我成了犧牲品~」沫涵忍不住要插話。
「當時我一直在勸父皇,可他卻很執著。直到三年後我從邊疆打完仗回來,卻得知父皇病危的消息,我還沒到京城父皇就已經駕崩了,等我回到皇宮哥哥已經登上了皇位。」
沫涵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說:「你的意思是先皇是被現在的皇上害死的?」
簫爵神情像一頭猛獸,讓沫涵一陣發冷:「我一直有懷疑,父皇的身體很好,不可能突然駕崩。可這麼多年來,卻一直查不到證據。」
「這麼嚴重的事當然毀屍滅跡咯,當今皇上又是這麼心思細膩的人。為了奪皇位殺死自己的父親,他實在太恐怖了,簡直不是人!!!!」沫涵氣的咬牙切齒,連父親都敢殺的人,只是利用了自己,她該慶幸了,還好自己還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