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節 抉擇 （三）

  「什麼！皇上讓你領兵？」內部局勢如此緊張，皇上竟然還將兵權交給簫爵，沫涵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也猜不透真正的目的。


  蔣挺上前一步說：「王爺，這是我們的好機會！」


  簫爵急忙喝住他：「蔣！不得胡說。」皇上信任他將兵權交給他，如若他擁兵不返，揭竿起義，那必遭天下人不恥，失了民心再說什麼都是無用了。


  皇上這把賭的是他的仁心。


  「什麼時候出發？」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這仗少說4,5個月，多則4.5年。


  「十日以後。」


  「我要和你一起去！」沫涵不是在商量，她已經決定了。


  簫爵本就這麼想，他也不忍心將沫涵一個人待在家裡，戰場即便再危險只要有他在她都是安全的。


  看到簫爵點頭，沫涵心情立刻雀躍了起來，和愛的人一起，打仗也可以當成旅遊。


  「我去整衣服。」說完就跑出了書房。


  蔣挺還是有些不放心：「王爺，皇上這次絕不會單純的讓您去打仗。」


  簫爵玩弄著指間的扳指，說：「去打探下。」


  「是！」


  離出征的日子只剩一天了。沫涵最近總是忙進忙出的，她儼然真的將這次當成了旅行，每天小臉紅撲撲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簫爵取笑她道：「去打仗就一點不害怕？」


  沫涵清點著桌上的林林種種，盤算著是不是有什麼漏帶了。簫爵看著沫涵臉上的表情就忍不住發笑，用手指輕彈她的額頭。


  沫涵站直身子，揉著額頭笑著說：「不是有你嗎？你活著就一定會保護我，你死了我也跟著死，有什麼可怕的。」


  簫爵攬過手抱住她說：「我們都不會死的。即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著。」


  沫涵抬起耷拉下的手，抱住他說：「沒有你的世界，對我毫無意義。」


  「王爺！」蔣挺在門外小聲提醒。


  沫涵趕緊推開簫爵，整整衣服和頭髮。


  簫爵雙手反扣，說：「進來。」


  「王爺，皇上來了，還帶了羅神醫。」


  簫爵帶著沫涵和眾家丁出門迎接。在公眾面前，皇上永遠都是那個謙遜的少年模樣，永遠帶著溫柔的笑容，只是此刻沫涵見到覺得全身發寒，起了一身的雞皮。


  皇上使了個眼色給影，影上前對簫爵說：「王爺，皇上有事密談。」


  簫爵屏退左右，將皇上請到書房。


  沫涵見到走路穩健的羅神醫就來氣，頭頸都覺得又疼了。可是又見他一臉菜色，便又生了憐憫之心。


  「皇上有事只管通傳一聲，臣弟進宮見您便是了。」簫爵極盡謙卑。


  皇上將眼光看向沫涵，笑著說：「朕這次來是為了王妃。」


  簫爵看向沫涵，本能的想把她護在身後，沫涵對他輕輕搖頭，走到皇上面前作揖道：「不知皇上找臣妾有何事？」


  皇上上前扶起沫涵，感覺到沫涵排斥自己的觸碰，玩心突起，一把拉住她的手。


  皇上只是輕輕的觸碰已經讓她很不舒服，現在整隻手被他拽著，沫涵暗暗使力想抽回手，可這就像孫悟空的緊箍咒，越是反抗箍的越緊。一個踉蹌重心不穩就向皇上身上跌去。


  簫爵一把扶住沫涵，將手搭在他們的手上，一個巧力替沫涵解了圍。沫涵嚇的不輕，退回到簫爵身後再不敢逞英雄了。


  皇上見到簫爵黑著的臉就開心，能讓這個冰骷髏不淡定的果然只有沫涵。


  「這次特地帶羅神醫來，是因為他已經研究出能送沫涵回去的方法了。」


  沫涵聽到這話心中大喜，卻又顧及簫爵的心情，面上還是冷冷的像是一點不在乎。


  簫爵又露出了獵豹般危險的眼神。


  皇上請上羅神醫，讓他具體說明：「王妃，臣上次和您說的九星連珠的日子就在10天以後，臣已經研究出能讓時間延長的辦法。錯過這次機會，就要等25年後你們時代的九星連珠了。」


  沫涵屏退了身邊所有的下人，關緊門窗將自己反鎖在房裡，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完全放空，嘴裡喃喃的說著：「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


  簫爵走進院子看著緊鎖的門窗，背著手獃獃的站著。聽到羅神醫說沫涵曾詢問過回去的方法，他還是覺得隱隱心疼。可是他愛她，他希望她能永遠像剛來他們時代時那樣，開朗古靈精怪，而不是現在處處小心，藏也藏不住的憂傷。但她也說過沒有他的世界對她毫無意義不是嗎？他該放手嗎？

  本來以為這一夜都會無眠，可天蒙蒙亮時眼皮卻開始打起架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再起來已經太陽大開，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遠遠的見到蔣挺立在大廳，這才放了心。


  「蔣護衛！」


  蔣挺看著一身狼狽的沫涵，趕緊將身上的披肩給她披上，別過臉去時發現她連鞋都沒有穿：「王妃，您有事嗎？」


  沫涵一隻手護著肚子，一隻手搭在蔣挺肩上，開心的說：「還好你們還沒走，讓王爺等等我，我梳洗一下馬上就好了。」


  說完就要往回跑，蔣挺連忙拉住她說：「王爺一個時辰前就已經出征了。這是王爺讓我交給你的信。」


  沫涵不可置信的看著蔣挺，他不是會開玩笑的人，那麼，那麼簫爵真的已經走了。沫涵倒退幾步用手扶著身後的椅把坐下，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簫爵已經幫她做了決定，可是，臨走前他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沫涵捂著臉，哭的泣不成聲。


  簫爵的信：


  「沫涵:

  我曾以為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讓我能全心全意愛一個人。我以為憑我的能力一定能給與你幸福，保護你周全。可現在我才知道，你不屬於這裡，無論我怎麼努力，你內心世界總有那麼一塊天地是我無法觸及的。每次見到你惆悵的望著天空，我都問自己，是不是該放了你，可我感謝上蒼讓我有借口抓著你不放，可是現在連唯一的借口都消失了，羅神醫能送你回去。看著你極力掩飾自己的喜悅，我才發現那隻會讓我更痛苦。


  我不忍與你告別，害怕自己又會自私的抓著你。蔣挺一定會護你周全，但萬事還要自己多小心。


  簫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