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煉魂
蕭煜收回意念。仍舊有一分的震驚。
過了一會兒,蕭煜才慢慢靜下心來。
「原來我生活了這二十年公府還隱藏著這麼多的隱私,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看來蕭烈還真是打著圈養我的算計啊。」
蕭煜雙手狠狠握拳。
「剛才的黑衣錦袍的侍衛就應該是暗衛了,看服飾那個頭領應該是都統級別的。」
蕭煜搖搖頭,剛才長時間的意念感知讓蕭煜有一絲不適的感覺。但是好像現在的意念與剛才相比,又有了一點不同。
現在蕭煜的意念總量沒有變化,但是卻比起剛才更為凝練了一點。
以前蕭煜的意念就是鬆鬆散散的一團,現在卻是有著收縮的樣子。
突然之間,蕭煜心中產生了一絲明悟。
未央劍經、未央劍經。
這是一部劍經!
何謂劍?百折不彎,勇猛剛進。所以未央劍經不單單是一部單純的煉神之法,若是那樣,直接叫未央經不就好了。
關鍵在於一個「劍」字上!
這絲明悟一現,那片浩瀚的星空再次出現在蕭煜腦海中。
通天徹地的未央古劍正靜靜地立於這片茫茫的星空中。
浩瀚,古樸,肅穆的氣息環繞在未央巨劍的周邊。
渺小如塵埃的蕭煜抬起頭認真地注視著這把巨劍。
將自己整個人的心神一點點融入到眼前的未央劍中去。
這一刻,蕭煜整個意識和星空中的這把未央劍融為了一體,蕭煜就是劍,劍就是蕭煜。
他整個人沉默在未央劍前,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塑。
無數的星辰在蕭煜身旁幻滅消失,復又新生。最終化成茫茫星塵。
遠方星空深處巨大的星雲緩緩轉動,散發出瑰麗、絢爛的光芒。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蕭煜的嘴角緩緩動了,有了微微上彎的弧度。
是蕭煜在笑。
因為他終於明白未央劍經的本意。
蕭煜念頭一動,退出了星空世界,然後他把全部的意念之力全部凝聚在一起。
開始不斷地收縮,收縮,再收縮。
蕭煜鬆散的意念在他的壓縮之下,開始不斷變小、凝實。
……
當蕭煜所有的意念收縮到了極限以後,他所有的意念之力已經變為了一根針。
或者說是一把縮小了劍。
一把與立於星空中的未央劍一模一樣的劍,只是它小了無數倍。
現在蕭煜有些明白聖人是怎麼樣的境界了,如果自己的未央劍在這星空中與這把巨劍一般大的時候,自己就是聖人了!
蕭煜知道現在的自己只是勉強修成了未央劍經而已,距離那種境界還是可望不可即的。
《未央劍經》的修行,不在於如何練氣,而是在於悟。正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味。
創造未央劍經的那位聖人也知道單憑文字很難傳達自己的精神,所以他畫了那幅畫,那把未央古劍!
可是千百年來,那些自廢修為的修行者卻不合未央劍經的本意,根本無法觀想這幅未央古劍,自然不用提修鍊未央劍經。
今日,蕭煜卻是多番巧合之下,終於修成了這未央劍經。
蕭煜的未央劍初步成型后,剩下就是需要日復一日的積累了。
忽然蕭煜想起來,當日無塵子連同這未央劍經交給自己的還有一幅畫。雖比不上未央劍經,但是卻可以輔助修鍊未央劍經。
蕭煜想想也是如此,自己剛剛修成,才只有一根針那麼大,想要修成如星空中那般通天徹地大小,怕是還沒有修成,自己就要老死了。
想通這點,蕭煜回到房中,拿出無塵子交給自己的那幅畫。
蕭煜把畫攤開放在書桌上。
畫上仍是一棵松樹,松樹下面一塊大石,大石之上,擺著一個棋盤,棋盤上面幾顆疏疏落落的棋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蕭煜細細的打量著這幅畫的每一處,暗想這究竟表達什麼的意思。
蕭煜全神貫注的凝實著這幅畫。
不知不覺間,蕭煜的心神慢慢被畫中所表達的意境吸引了進去,空山幽谷、松下棋盤,殘子交錯。在這深遠的意境中沉湎進去。
時間緩緩流逝,一夜時間也是匆匆而過。
當窗外的陽光照到蕭煜的臉上時,蕭煜才猛然驚醒過來,自己竟然沉浸在這幅畫中這麼久而一無所覺。
「傳聞中有觀棋爛柯的典故,一樵夫在山上看兩人下棋,一盤下完,自己手中的斧頭木柄意境爛掉了,下山後發現已經是百年而過。聖人之威果然厲害!」
「這幅畫不是凡物,不是現在的我可以領悟的。先收起來吧。」
蕭煜自語道,剛打算把桌上的畫卷捲起來。
蕭煜腦中一道靈光閃過。
蕭煜停下手中動作,愣愣的看著桌上的畫卷。
空山、松樹、棋盤、殘子。
他站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最終一狠心自語道:「聖人之物又當如何?」
說話間,蕭煜拿起一旁的毛筆,蘸飽了墨。揮手在這聖人畫卷上寫下了十四個大字。
「松下無人一局殘,空山松子落棋盤。」
十四個字題在整幅畫卷的右上角的空白處,竟然絲毫不影響整體的畫風,好像這裡是作畫者特意留出來的一般。
寫完這四個字,蕭煜只覺心中暢快,好似胸中一口氣通順了。
他卻未發現自己腦海中的未央小劍在這一刻也變大了一分。
人的意念本就是無窮無盡,只是潛藏在識海中蟄伏起來,不能被調用而已。
就如蕭煜腦海中那片星空,其實就是蕭煜本身的意念所化,只是蕭煜不得其法,不能調動這些意念。
而所謂煉魂之法就是將這些蟄伏的意念調動起來,變成可以為自己所用的意念。
意念張弛,就可觸動潛藏在自己識海中的無數意念。
所以才有那一朝悟道之說。
蕭煜這一番動作卻是無意中暗合了煉魂之道精髓。
……
寫完這一筆,蕭煜感覺靈感已盡,胸中之氣盡舒。再也下不去筆,寫不出半個字。
而在這空白處,被蕭煜題上兩句,卻還有一半的空間。
蕭煜無奈,只得留下兩句的空缺,然後把這幅畫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