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鮮血淋漓的頭顱雨
新元500年7月2日，康登率領三十萬北土雄兵長驅直入，過往之城邦無一抵抗，直到大軍兵臨海森城與雷丁堡，一場鐵血交鋒才正式開始。
諾蘭半島的拉鋸戰況使得康登迫切希望揮軍東進，所以他並沒有實施圍點打援的戰法，而是派出兩路大軍猛烈攻打海森城和雷丁堡。
解放軍的裝備極其簡陋，大多數士兵和平民無異，手裡拿著的武器也只是連弩鐵矛之類的冷兵器，雖然有城牆掩護，但艾伯坦軍的炮火卻極其猛烈，火銃部隊更是被解放軍冠宇了惡魔軍隊的稱號。
僅僅過了一天時間，海森城就被艾伯坦軍攻破，全城數千名婦女被康登賞賜給士兵們，其餘軍民幾乎被屠殺殆盡，次日早晨，雷丁堡也宣告淪陷，敵軍破城之後同樣開啟了大屠殺政策，遠在一公里之外的崖山城守軍甚至能聞到那濃郁的血腥.……
新元500年7月4日，正午，京靈站在瞭望塔上，眺望著牧野平原上那規模駭人的龐大部隊，三十萬北土雄兵把牧野平原擠得水泄不通，上千門火炮和投石機已經鎖定了城中的目標，上百座攻城塔猶豫小巨人般聳立大地。
在艾伯坦軍的正前方有一支方隊，由一千多名解放軍戰俘組成，而林炎和哈吉則被綁在兩座帶滾輪的木基上，敵軍扒.光了他們的衣服，露出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觸目傷疤。
「殺了我！你們這群孬種！有種就殺了我啊！」哈吉聲嘶力竭地痛喊著，一名士兵把嘴裡含著的酒吐在他的雄器上，猙獰著臉說道：「再吵我就把你那根東西燒了！」
一旁的士兵勸誡道：「我的兄弟，那個叫林炎的都快要被你整死了，這一個你就仁慈點吧，聽說他是京靈的得力幹將，沒準待會元帥就要用到他呢。」
哈吉艱難地望著身旁的林炎，後者已經奄奄一息，但那雙半眯著的眼睛卻一直望著前方的城池，似乎想要再看見某人一眼。
突然，哈吉感到一滴粘稠的液體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他抬頭一望，眼中瞬間閃現出駭然之色，天空上那密密麻麻的是……頭顱！！
一顆顆鮮血淋漓的頭顱被投石機拋向了城中，時間在流逝，然而天上飛梭的頭顱卻並未減少，數量至少有十萬顆以上！
它們的面容呈現出極其痛苦的表情，在空中相撞的時候迸裂出腦漿，夾雜著鮮血滴落而下，那些沐浴著血雨的艾伯坦軍士興奮地叫喊著，有的人甚至昂頭吞咽著自天上落下的血漿，而城中的解放軍則被嚇得面容煞白。
護城河、城牆、街道和居民房樓頂全是頭顱，許多解放軍士兵甚至被同胞的頭顱砸死，軍心也在剎那間被瓦解。
京靈早已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兩名衛兵舉著鐵方盾擋在他的身前，頭顱砸在盾牌上鐺鐺作響，但這並沒有蠶食他的鬥志，反而讓他生出一股無法平息的憤怒。
頭顱雨持續了十分鐘時間，城牆被砸得一片血肉模糊，士兵的腳下幾乎全是迸裂的腦殼，陰森的恐怖氣息在一瞬間佔據了所有人的心靈。
一支敵軍小隊靠近了城牆，在五百米處停下了步伐，他們利用身上背著的器具在短時間內就搭建起一座臨時軍帳。
「陛下！他們要求會晤！」一旁的李斯對京靈稟報道。
「我看到了。」京靈皺眉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前去會晤？要知道現在兩軍的關係可是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拼個你死我活，沒準康登正打算在會晤過程中把自己砍了，這樣群龍無首的解放軍也將被徹底瓦解。
然而當他看到林炎和哈吉被推上來之後，眼中的憤怒再也按耐不住，緊握地雙拳捶打著木柵欄怒罵道：「該死的康登，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單是京靈，凡是看到林炎和哈吉的解放軍士兵都滿面怒容，許多人甚至掩面痛哭，因為他們曾經的領袖此刻卻被人脫光了衣服綁在一根柱子上，這是一份不可原諒的屈辱，只有用敵人的屍體才能掩蓋它！
「陛下，他們已經在射程範圍內了，要不我們.……」李斯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陛下，康登老狗為了誘您出城才這樣羞辱林炎軍長和哈吉軍長，如果您出去談判，他一定會把你們三人都殺掉的.……」
「夠了！」京靈拽住李斯胸前的袍領，怒喝道：「李斯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拋棄他們的！如果我死了，你必須按照計劃行事！」
李斯啜泣道：「陛下，慈不帶兵啊.……」他雖然說著這句真理，但眼中的悸動卻是掩飾不了的，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追隨的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殘酷的現實卻告訴他，英雄，只會活在頌歌之中。
京靈一拳打在了李斯的胸膛上，如同把某樣東西打入了他的心靈，隨後他便走到了凱旋門下，踩在鮮血淋漓的頭顱堆上怒吼道：「敵人讓你們害怕了嗎！？想一想他們所遭受過的磨難，這些都不是恐怖的頭顱，而是一顆顆不屈的英魂！敵人把他們送了過來，卻不知道英魂的餘音響徹在我們的耳畔，他們在憤怒地嘶吼著，為死去的人復仇！！」
凄惘、竦然、顫慄、崩弛、絕望和壓抑的神情在一瞬間被複仇之火燃燒殆盡，解放軍戰士們把狂熱的目光投向了他們的國王，齊腔共吼道：「復仇！……復仇！！……復仇！！！」
當京靈帶著數十名衛兵來到軍帳會晤的時候，那振聾發聵的吼聲依舊嘹亮，這讓主座上的那名老者感到驚愕不已，他的劍眉入鬢，布滿皺紋的臉龐卻透著凌厲的霸氣，華麗的藍袍綉有威猛的北極熊圖案，炯炯有神的眼神一直審視著坐在他對面的京靈。
「我是艾伯坦公爵，康登·伊索爾特·貝納德，如果探子的消息沒有錯，我想你就是京靈。」康登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像，其中所畫的人正是京靈。
「告訴我，怎麼樣才肯放了他們！？」京靈殺氣騰騰地盯著康登，兩邊的衛兵也都繃緊著神經，氣氛瞬間火藥味十足。
對於京靈的直入主題，康登並不感到詫異，畢竟他也聽聞過京靈那些雷死人不償命的事迹，所以也知道這個男人很喜歡不按常理出牌。
「你指的他們是那一千多名戰俘？」康登詢問道，眼神卻一直停留在京靈身上，他試圖用半個多世紀的人生閱歷來看穿京靈，但最後卻發現那只是徒勞無功。這使得他不禁在心理感嘆：這個人不簡單，必須趁早除掉！
京靈也感受到了康登隱藏在眼中的一抹殺意，他冷笑道：「你的真正敵人是諾蘭，只要你把戰俘和被俘虜的婦女都還給我，我願意退出崖山城，把黑地東方七城作為我的勢力範圍。」
康登詫異地看著京靈，此前他還以為對方下令讓軍民大遷移是為了分散他的兵力，現在看來竟然是為了保留實力退守東方一隅？
「你所說的勢力範圍是什麼形式？」
京靈正色道：「艾伯坦·中華邦。」
「好！」康登拍腿稱道，「既然你有這個心，我想應該拿出些誠意來，把你那支潛伏在山嶺中的騎兵隊召過來吧。」
京靈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他沒想到這件事這麼隱蔽還是被發現了，此前他曾利用大遷徙之名派遣一支一萬人的騎兵師潛伏在山嶺中，按照他的預想，敵軍的探子看到那些雜亂的馬蹄印，大部分都會認為是遷徙部隊所留下的，即使有人懷疑，也必須要找到那支隱匿在山林的騎兵師才行。
但現在看來自己這顆棋子已經暴露了，所以他也不在隱藏，「那支騎兵師的確是我安插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和貴軍交接俘虜並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康登審視著京靈的眼睛，同樣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他懊惱道：「你這傢伙的城府比我這個老頭還要深，既然你說這支騎兵什麼.……師是用來掩護俘虜的，那麼我願意接受你的效忠，好讓他們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準備好了？」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失語了，要知道京靈剛才說的是效忠艾伯坦，也就是北帝卡特萬，而他剛才竟然說『我願意接受你的效忠』，這要是被朝中的人知道，那北帝就又可以揪他的小辮子了。
但京靈似乎沒有察覺康登的失語，只見他點頭起誓道：「以天父之名，我準備好了。」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繁瑣的效忠禮儀，甚至比京靈當初效忠帕奇的時候還要繁瑣，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后，效忠儀式總算是結束了，期間李斯還派人過來探查京靈的生死，每次探子的回報都讓他鬆了一口氣，也讓他對自己的追隨者哭笑不得，誰能想到京靈竟然會突然效忠艾伯坦？甚至還派遣了一支騎兵師潛伏在山嶺，而現在這支騎兵師已經掩護著上萬名俘虜朝東方城池撤退。
京靈效忠了艾伯坦，自然要把崖山城獻出來，一開始他提出親自帶領康登巡視崖山城，但康登這頭老狐狸一直都在提防著他，誰叫他這個雷死人不償命的傢伙還是個前科犯，帕奇是怎麼兵敗的康登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為了避免自己進城后被人挾持，所以康登提出讓京靈先回城池，然後大開城門，讓城中所有守軍卸下武器出來迎接他們進城。
京靈巴不得他下這個命令好讓自己全身而退，但他並不知道康登的陰謀，只要他卸下武裝力量，康登就會下發屠殺軍令，在手無寸鐵的解放軍被屠殺之時，那些走了沒多遠的俘虜和上萬龍騎也將被追剿，康登之所以用這招陰謀，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駕馭得了京靈，所以在養虎為患之前必須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