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廢棄的城市
淩晨四點半，李亦琪從床上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地套上一件緊身白T恤。
李亦琪穿寬鬆的衣服不顯身材，穿這種緊身衣服，胳膊上結實的肌肉就顯出來了，看起來孔武有力。
接著是褲子。
今天他不穿以往穿慣了的休閑褲，套的是一條多功能防彈作戰褲。
彎腰穿好作戰靴，再在短袖外麵套上一套黑色防彈衣。
防彈衣一套，人看起來又瘦了起來。
他這身材很有迷惑性，一些塊頭大的人絕想不到他力氣比水牛還大。
李亦琪套著這身防彈衣，在臥室床邊狹窄的過道上打了一套擒敵拳熱熱身。
“還不錯，不影響靈活性。”
李亦琪滿意地點點頭。
之前周羽曦提醒過他，極客考試中尤其要當心熱武器，所以他在極客商城裏下單了不少東西，這套全防護防彈衣就是其中之一。
它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純黑色，質地柔韌，分量也輕，看起來不像防彈衣倒像是戰術服。
但是他測試過，擋子彈是沒有問題的。
此外，它的背心以及脖頸處階層裝有擋片，中彈時能卸掉子彈衝擊力。四肢考慮到靈活性沒有安裝擋片，能防子彈，但是打在身上會很疼。
這套全防護防彈衣花了他兩個幣，也就是二十萬，是最貴的一件裝置。
拉開背包，他開始一樣樣清點確認物品。
極客考試為期兩天，考試內容不定，有不少要攜帶的物品。
背包裏麵裝了不少。
兩把手槍——繁榮會歹徒手裏收繳來的。
子彈兩盒——總共一百發。
防彈麵罩一頂，煙霧彈一顆，手雷兩顆。
想了想，他把手雷取出來，放在自己防彈背心的口袋裏，一個口袋放一顆。這東西太危險，還是貼身放著比較放心。
一把多功能蝴蝶刀，從背包裏取出來插在作戰褲的暗袋裏。
一柄瘋狗短刀，插在作戰靴裏麵。
一罐金屬罐裝的巧克力豆——裏麵的巧克力豆看起來是普通巧克力豆，其實芯子是金豆，外麵裹了層可可脂。
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李亦琪也將它放在身上。
再是一根泛著金屬光澤的鎢鋼棍。
他力氣大，普通的冷兵器反而會限製他身手，所以他買了這根鎢鋼棍，一米五的長度，握起來很沉。
李亦琪將它斜插在自己後背心的卡扣裏。
跳了跳，沒有掉落，手舉在肩膀上方試著拔出來，一下子就拔出來了。很方便，不影響實時戰鬥。
另外還有一麵大號防爆盾牌，也係在背後，從後麵看起來就像是背了一隻透明的大號烏龜殼。
最後就是護腕、手套、手機、夜視儀等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會不會太誇張了？”
李亦琪整頓完一看自己這身裝備，忍不住樂了，感覺反恐精英也沒自己這身誇張。
不管了，他可不想肉身扛子彈，嚴實點沒錯。
就是他外公和爸媽看到他這樣子保管被嚇到。
考試時間在九點，他淩晨四點半就起床，就是為了避開他們。
“咣啷”。
李亦琪打開另一邊櫃子。
除了這些是他自己整理出的必備品外，昨天他爸媽外公也給他整理了個包出來。
裏麵裝著退燒藥、抗生素、繃帶、創口貼、碘伏、生理鹽水、止血散等各種應急藥物。此外還有兩瓶運動飲料，若幹壓縮餅幹以及蛋白棒。
昨天晚上一家人在給他整理東西時還爭論了起來，最終敲定了這些東西，覺得這些東西一樣都不能省。
雖然李亦琪覺得沒必要，不過他力氣大，帶著也不礙事，就不辜負家人的這番心意了。
把這袋塞得滿滿的斜跨包也背在身上。
李亦琪忽然歎了口氣。
爸媽明麵上豁達，其實昨天翻來覆去沒睡好，夫妻兩人在臥室裏絮絮私語，互相安慰了很久才睡。
他們不知道他耳朵靈光，把他們的絮叨擔憂聲聽得一清二楚。
李亦琪移開臥室的窗。
怕從門走會驚醒他們，他從窗戶那跳了出去。
“別擔心，我會回來的。”
聽著兩個臥室裏外公和爸媽淺眠的呼吸聲，李亦琪回頭對著這棟籠罩在夜色中的房子輕聲保證。
.
那麽就要開始大展拳腳了嗎？
不，他得打個車前往考場。
考場並不在寧市。
李亦琪背著行囊來到馬路邊。
四點五十，天還是暗的，馬路上車輛稀少，智慧交通係統會在低峰期控製車流的密度，馬路看起來很空曠。
他招手打了輛可以躺著睡覺的出租車。
這種型號的出租車叫睡眠車，裏頭沒有駕駛座沒有方向盤也沒有其他座位，就隻有一張柔軟的單人床，適合坐車時間長的乘客。
你可以把它當成會自己行駛的移動睡眠艙，或是一張移動睡床。
李亦琪把大包小包棍子盾牌從身上拆下來塞進車裏，低頭躬身坐進去躺下，‘砰’地關上車門。
“滴，乘客您好！”
寂寥的淩晨四點半，智能語音女聲在李亦琪上車後溫柔響起。
“去青綿市莫路地鐵站。”
李亦琪平靜道。
智能語音反應了一會，再次響起。
“好的，青綿市莫路地鐵站全程距離您兩百三十公裏。”
“車輛在行駛至寧市邊緣時將脫離寧市交通管控，通往青綿市的高速公路車速限速在80碼到180碼之間，本車輛不支持手動駕駛模式，請您提前設定車速。”
“一百三十碼。”
“好的，高速路段已設定一百三十碼。”
“請您設置自由行駛區路段車速，車速限速在五十到八十碼之間。”
“六十碼。”
“好的，自由行駛區已設定六十碼。”
“現在出發前往青綿市莫路地鐵站，車程全程大約一小時五十五分鍾，請您係好安全帶，謝謝！”
車輛啟動匯入車流。
李亦琪往床上躺下去，抓了個枕頭過來墊在腦後。
這床挺有彈性，邊上有安全帶，他根據提示將它橫著係在自己胸口，把胳膊露出來，放在安全帶上麵。
他也是第一次打這種車，不太了解。
窗外還是沉沉夜色。
睡意逐漸湧來。
李亦琪決定好好睡一覺，他必須養足精神，應對這場有死亡率的考試。
睡去前他對車子智能語音說：“這輛車我租賃四個小時，到了目的地不要叫醒我，自己在附近找個停車場停下，八點半再叫我。”
“好的，已為您下達訂單，您將擁有該車輛四小時的使用權，在八點三十分智能語音將喚醒乘客，祝您好夢~”
在最後一句放得格外輕柔的女聲中，李亦琪睡著了。
.
黑沉一覺。
他迷迷糊糊被床墊的震動和電子語音喚醒。
“嗡嗡嗡—！”
身下的床墊瘋狂震動。
李亦琪豎著呆毛驚坐起。
他是第一次坐這種睡覺型的出租車，發現這種出租車安裝的是震動床墊，生怕有的睡的沉的乘客叫不醒，震得極猛。
這真是癱瘓了也給你震醒啊……
李亦琪揉了揉臉，拿過自己的背包，從裏麵翻手機。
“乘客您好，現在是京市時間八點三十分，目的地莫路地鐵站到了~”智能語音女聲輕柔道，絲毫不知道乘客被瘋狂震醒時的糟糕感受。
陽光從全景天窗和四周的窗戶裏照進來，天色已經從淩晨四點多的漆黑變成八點多的明亮。
雖然被震醒的感覺很糟糕，但補了一覺，確實精神多了。
“結賬。”
李亦琪扭頭有些心驚地打量著車窗外的景色，簡短說道。
“滴，您本次的行程應收590元。”
李亦琪用手機付了錢。
“滴，已付款，感謝您的惠顧，我們下次再見。”
李亦琪背著自己大包小包棍子盾牌下了車，鞋底踩在幹枯的樹葉上發出脆響。
呼——
蕭瑟的風吹來。
他站在這座廢棄城市的中央，環視著周圍荒涼的風景，心頭一時被震撼的難以言喻。
一個人都沒有。
好像喪屍電影中的廢城。
開裂的柏油路，叢生的雜草，鏽跡斑斑的公園設施，被藤蔓爬滿的公交車廣告牌。
行道樹的樹根高高凸起，頂破了鋪設的人行道石磚，粗壯得需要雙人才能合抱住。
藤蔓瘋狂得勒倒樓房，一座座樓房粉碎倒塌，大廈蒙塵傾斜。
他看到一隻野生猞猁縮在廢墟後麵，用冰涼的淡黃色眼睛盯著他看。
仿佛一下子從人聲鼎沸的文明社會來到了末世。
——在很早的時候原國城鎮化率就達到100%，再然後，人口逐漸匯入各大超級城。因為小城市經濟逐漸蕭條，也為了給野生動植物讓出生存空間，一座座縣級市隨著時間就這樣被自然荒棄掉了。
青綿市就是一座荒廢了六十多年的縣級市，還未倒塌的高樓大廈見證了曾經的繁榮。
“這樣子，可以當鬼城了。”
李亦琪喃喃道。
幸好寧市是座超級城沒有被遺棄的風險，如果寧市有一天也變成這樣，他一定會非常難過。
睡眠車自己滴滴溜溜的開走了。
就好像文明的那點連接也跟著它一起離開。
李亦琪收拾好心情，抬步前往考試地點。睡眠車停的是停車場，離地鐵站還有點距離。
舊版的青綿市電子地圖依舊能使用，不過李亦琪用不著，因為他已經聽到了人聲。
循著聲音李亦琪順利摸到地鐵站。
他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外麵靜靜聽了一會。裏麵已經到了不少人，應該全都待在地下二層的候車站裏，還挺熱鬧的。
過了片刻，搜集到足夠的信息後，李亦琪才抬步走進地鐵站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