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何德何能

  此刻，辦公室里除了語言一組的教師們，還有校長周駿。看大家的表情，好像有什麼喜事？

  這個掌聲到底是何用意？是在歡迎自己，還是誇讚自己的課講得好？還是有什麼榮譽獎勵？

  歡迎，不至於，又不是第一天來了。


  誇讚講課？有可能，難道是剛才校長等人窗外偷聽被我的《征服》震驚了？


  總不會是有啥榮譽和獎勵落到自己身上吧？剛剛走馬上任，也沒來得及參加什麼大型比賽，更沒有給學校掙來一些榮譽啊。


  難不成校長要直接給我升副教授職稱？又或者給搭紅線，操辦婚姻大事？那這也太……


  「校長也在啊，這掌聲是唱的哪出啊？」蘇燦走進辦公室問道。


  校長莫測高深的笑笑，道：「蘇老師啊，剛才巡視課堂，被你的歌聲吸引了。沒想到你除了語言天賦過人，還有一把好嗓子啊。」


  蘇燦擺擺手：「雕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


  校長笑道：「蘇老師過謙了。坐下聊」


  大傢伙都坐了下來，為了防止學生們偷聽，大衛把辦公室門都給關了起來。


  蘇燦坐到自己的位置，校長坐到了他對面，也就是大衛的位置，二人面對面坐下聊。


  因為可能是好事，所以蘇燦一臉的乖寶寶，朝姐姐蘇蕊的位置調皮的眨了眨眼，然後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看著校長。


  「其實你有所不知，今天你上課的那個班級可是出了名的難管教啊。」校長道。


  其他老師都是微微一笑，看來大家對這個班級都挺了解的。不過看大家的神情，聽校長談起來就格外的興奮的樣子，備課的、看書的、批改作業的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開座談會似得側身聽著。


  此刻的校長就是大家矚目的焦點。


  「這個班一共才21名學生，有背景的就佔了一小半。比如吳將軍的兒媳，金會長的千金，喬四爺的千金，不過喬羽今天好像沒來。你看看，就這三個，一個是軍閥，一個是商會的會長，一個是青幫大佬，哪一個都不好惹啊。」


  蘇燦回憶起來，今天上課「搗亂」的就有金雪和吳莉莉。這要不是自己藝高人膽大，才高八斗，學貫中西，隨機應變，臭不要臉……換個粉嫩菜鳥還真不一定能震的住她們。


  「很難得的是蘇燦老師第一節課就震懾住了她們。這很不容易啊！」校長誇獎道。


  蘇燦笑笑：「黑道千金也好，軍閥兒媳也罷，凡事都講究一個以理服人、以德服人。這是儒家思想。但儒家思想有時也不見得好使。這就需要道家來幫忙。所謂一物降一物。」


  看了眼校長，又掃了眼其他老師，都在默默的聽自己說話，有的人甚至還在做筆記？這……民國的人文真是可愛啊。


  「所謂土克水，因為土能防水，所以，如果學生『高端大氣上檔次』，那麼我就『低調奢華有內涵』。比如你說的這三位小姐，從出身上來說，就屬於高端大氣上檔次。那麼，作為老師，本身必須要有內涵，如果腹中空空，如何懾服呢？


  所謂木克土，因為樹根苗的力量強大，能突破土的障礙。所以如果學生『外猛內柔女漢子』，那麼我就『低端粗俗無節操』。我破，我破，我破破破。


  所謂金克木，因為金屬鑄造的割切工具可鋸毀樹木。所以如果學生『裝模作樣綠茶婊』，那就別怪我『炫酷狂拽吊炸天』。『綠茶婊』懂不，就是表面看起來長發飄飄，楚楚可憐，其實生活糜爛，思想拜金，且善於心計，野心比誰都大。對付這種學生，我就得狂妄些。


  所謂水克火，因為火遇水便熄滅。如果學生『貴族王朝殺馬特，那麼我就『冷艷高貴接地氣』殺馬特懂不，其實就是『腦殘』。他們自以為堪比貴族，思想另類，行為怪誕，弄著突破重力學規律的髮型，描眼線，化濃妝，掛狗鏈，刺紋身，滿身山寨奢侈品，奇裝異服，令人咋舌，又被法國人稱為『傻模特』。對付這些『裝逼犯』，我就要澆滅他們的叛逆之火，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可笑。


  總之，五行相生相剋，以不變應對萬變，保持冷靜的頭腦，見招拆招，骨子裡不畏所謂的權貴紈絝，不為五斗米折腰，那麼掌控課堂，保住師傅的權威和尊嚴，也就不那麼難了。


  呵呵，一點淺薄的心得，還請校長和諸位前輩斧正！」


  蘇燦這一頓高談闊論，高屋建瓴，條分縷析，校長和老師們又被侃暈了，但又總覺得很有道理的趕腳，只不過這裡面新潮的詞語是不是有點多啊？

  哎呀呀，法國留學過的就是非同小可啊，新辭彙新思想，說的可麻溜的呢。


  等大家回過神來，校長領著大家又是一通掌聲，就連之前對蘇燦頗有質疑的老師也服了。真尼瑪牛人啊，吹牛逼也能吹的這麼清新脫俗。


  校長嘆了口氣，笑道：「蘇燦老師真是學貫中西啊，此番道理從五行相剋角度闡述，發人深省。聽你說到不畏權貴，不為五斗米折腰，真是令人欽佩。說來真是慚愧，剛才提到的三位千金，他們的父輩可都是我們學校的財神爺。每年都給學校捐錢捐物，所以呢，孩子們在校園裡洒脫些，只要不鬧出什麼出格的大動靜，我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老師們也都是無奈的嘆氣，骨氣這東西是好，可是在如今這個時代，不是光靠一腔熱血就可以衣食無憂的，畢竟還要養家糊口啊。


  學校每年過年過節的福利，包括糧油米面，如果這些大佬們不贊助些，光靠教育部和學校本身那點補助和資金，那是遠遠不夠的。


  對於此，蘇燦表示理解。人嘛，誰不要吃喝拉撒呢。


  「校長，你也無需慚愧。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只要能把大學辦下去，為國家輸出更多的棟樑之才，就算背著一點貪財好利的小小的罵名，那麼又如何，畢竟不是為了個人，而是集體。


  對了，校長，今天鼓掌恐怕不但但是因為此事吧？莫非真有什麼喜事？比如給我介紹了一位漂亮的女朋友？」


  蘇燦說著朝那位美女教師調皮的眨眨眼。


  校長也朝蘇燦掃視的方位看去，望著那位美女教師一眼，笑道：「蘇老師啊，你就別挖牆腳了，童老師也算是名花有主了，而且不是一般的主。至於是不是喜事，還真算得上是。


  就在剛才，我接了一個電話，是上海教育廳的曹司長打來的，說是教育部的總長馬先生看了你的資料介紹，對你很感興趣。


  你應該有所了解，馬先生不但是上海護國大學首任校長，更創立了廣西大學，1927年被國民政府選為教育總長。他和你一樣，一人精通數國語言。


  此次，恰逢吳長青將軍來滬，在他的上海別墅『吳公館』修養，順道要來看望下他的未來兒媳婦，也就是吳莉莉。約定時間為明天下午。


  如果僅僅只是看望，那也就算了，但你也應該聽說過這位將軍，愛面子，好名聲。此次前來，他會給我校捐款十萬大洋。還力邀了馬總長，昭告天下。


  馬總長聽說此等利國利民的公益善事，自然是欣然同意了。而且，馬總長親自點名，晚宴的人選，除了國學泰斗庄先生，還有你作陪。


  這算不算是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