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憶前塵（1）
梓凝平複了一下自己有些不能自已的心情，抬起頭來，淡淡的問：“你說，你才是我的父親？”
納蘭虹一臉欣喜的點了點頭。
“那麽納蘭墨又是我的誰？”梓凝詢問道。
納蘭虹皺了皺眉，似是在思考的模樣，過了一會，他沉吟道：“若是嚴格來說，他應該是你的叔叔。”畢竟當初，他們的關係可是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不是嗎？
梓凝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哦。”這樣冷淡的反應猶如給納蘭虹澆了一盆冷水，他有些愧疚地說：“玥兒……是在怪爹爹嗎？”
其實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怪自凝，第一，畢竟她本就不是玥兒，也無所謂玥兒的過往，隻是在剛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有些驚訝；第二，前世，梓凝的父親讓梓凝對扮演父親這種角色的人充滿了厭惡，自然而然的也就更顯得冷酷。
納蘭虹知道自己理虧，也不強求梓凝能夠原諒他自己，隻是，他說：“玥兒，聽爹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
梓凝覺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人樂意給她消悶，她何樂而不為？因此，梓凝點了點頭，就在園中的石桌前坐了下來。
納蘭虹見狀，也就在石桌邊坐下。
那時的納蘭虹和納蘭墨正值青春年少，隻是納蘭墨已經登上了那張龍椅，而納蘭虹也已經遇見了日後將畢生武學都授予他的師傅。
為了能更好的學習武學，納蘭虹特地在宮外築了一間行宮，他與師傅就長年累月在那裏習武，每個月回皇宮一次。
當然，不排除某些特殊情況，比如這一次。
納蘭墨要迎娶皇後了……
他的皇後……是炎國的長公主——晴緋。
晴緋……晴空無緋……好溫暖呢……這是納蘭虹初聽到這個名字時的唯一映象，但隨即便拋到了腦後。
很快的，就到了納蘭墨大禮當天，自然也是納蘭虹與他弟媳的第一次照麵。
而故事的開頭，總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納蘭虹因著這典禮著實是太過沉悶，繁文縟節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便一個人獨自坐到了禦花園中。
“嗬嗬嗬……茜兒你看呐！好多的蝴蝶！”納蘭虹被這清脆甜美的嗓音吸引了視線，隨著聲音望去……好一個甜美活潑的佳人！
納蘭虹看著那女子就笑了，心中想的卻是：不是這是哪家皇宮貴胄的小姐，不如……就向皇弟……納蘭虹也著實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麽自己會對一個連認識都不算認識的女子產生要納她為正妃的感覺？
罷了罷了，難得尋到一個合心意的，就這樣吧……
納蘭虹走上前去，多年的武學修為讓他少了一分書卷氣而是多了一分瀟灑的倜儻，那樣頹廢卻又混著狂野，這在一個少女的眼裏，可是致命的吸引力。
納蘭虹的聲音本就低迷暗啞，隻要稍一用心那便是誘惑到極致，很少有人能不被這嗓音所迷。
他說：“姑娘，在下納蘭虹，敢問姑娘芳名？”果不其然，那少女滿臉緋紅羞怯的說：“我……我叫……緋兒。”納蘭虹隱隱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但總也想不起來，就此作罷。
從那天以後，納蘭虹便時不時的往後宮跑，總期望能夠再見那俏麗佳人一眼。但是，他好像忘了，能夠在禦花園中隨意嬉戲的女子，必定不會是普通的官家小姐……
納蘭虹也並沒有急著告訴他的皇弟，他想著……總要多熟悉熟悉聯絡感情也是好的。一麵那姑娘不情不願的，最後不是苦了自己麽。
而另一邊的緋兒呢？自那一日後，她的心頭總是隱隱綽綽浮現出一股哀愁，腦海裏總是回蕩著那醉人的聲音和那頹廢卻狂野的相貌，不知不覺，這樣的一次偶遇在她心裏紮了根，揮之不去。
不自覺間，緋兒又歎了一口氣……她的夫君……綺國的皇……那至高無上的存在……
不錯，緋兒就是晴緋。
雖說，她本身也是炎國的長公主，還有另外的雪國，漣國，雖都是一方的霸主，但是，在這樣一個空前強大的綺國麵前，他們仍是微不足道的。
這樣的國家裏，她成了他的後，但是……他卻……
又想起了那個魅惑的男子，晴緋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好想好想……好想能再見他一麵，哪怕隻是一麵也好……
晴緋快步走到床邊，和衣躺下，隻是——一滴淚滑落，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其實，這本就是一個悲劇，就算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了又怎麽樣，沒有那個男人會大方到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就算是血親。
更何況……那是皇宮，而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王爺，一個是皇後！
本以為，他們的故事應該就到此結束了，梓凝也就出聲打斷了。
“額……納蘭……”看得出梓凝的糾結，納蘭虹心裏也不是滋味，但畢竟這是自己造下的孽不是嗎？納蘭虹帶著些許遺憾地說：“沒關係，你還沒習慣之前，直呼吾名即可。”
聽到這話，梓凝也就放開了，她說：“納蘭虹，那麽……你們不應該是沒有結局的嗎？你說我的父親是你，那我的母親是誰？是天水嗎？”
納蘭虹閉了閉眼睛，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忍住自己的悲傷。
納蘭虹再度睜開眼，一臉堅定地說：“不……不是……你的母親……就是晴緋……是我的緋兒！”
然後，納蘭虹又自顧自地說：“玥兒，你知道嗎，你的眼睛很美，和你娘親的眼眸真的好像，隻是，她的眸子是純粹的天藍色，透明，幹淨，而你的，卻是多了一絲誘惑與風情……還有……那堅不可摧的寒冰！”
梓凝無奈的低了低頭，心裏隻能苦笑：“我也不想的啊……隻是……這都成了習慣了吧。”
納蘭虹說：“但相較於緋兒的眼睛，我倒覺得，玥兒你的眼睛更為適合這個世界，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梓凝有些詫異，不明白納蘭虹為什麽會這麽說。緊接著，納蘭虹就說：“玥兒，你的武學天賦很好，爹……想要教你學武……想讓你創造屬於你的世界！”
梓凝又是撇撇嘴，仍是不以為然，說：“納蘭虹，在我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我還沒有決定我是不是會在這裏停留許久。”
納蘭虹無奈，隻能繼續敘述著他未完成的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