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意已決
梓凝站在出口處，微微仰起頭，看著那許久未見的天空，梓凝冷冰冰的臉上難得的柔和了一些。
紅羽和清玄也早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呼吸著新鮮空氣。
虧得在血骷之內有一條河流，梓凝在這樣一段長的時間內，倒也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一點也不見得是在鬼門關門麵前走過許多遍的人。
梓凝身上的聖衣，倒是始終保持著嶄新，幹淨，梓凝也不多想，權當是這聖衣自身的保護。
梓凝拎起小小的紅羽和清玄，說：“走吧。”
此刻的梓凝在靈衣巔峰，但是她仍是選擇了隱藏自己的氣息，讓旁人看起來，她隻是地衣巔峰的實力。
梓凝回到了自己闊別已久的寰殿，卻發現，這裏的擺設全部換了樣子。
門外傳來聲音，是欺露和欺露，她們推開門，看見梓凝的背影，竟都沒有認出來。
欺霜指著梓凝的背影，說：“喂，你是什麽人，怎麽在大小姐的房間裏！”
梓凝麵無表情，但是並沒有轉過身，隻是她心中卻在想：“什麽大小姐？”
梓凝緩緩的轉過身，欺霜和欺露也不可置信的盯著梓凝，梓凝那張絕美的臉，誰會忘得了？
梓凝看著欺霜欺露，不置一詞，欺霜和欺露卻先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兩姐妹很快就紅了眼眶，欺霜哽咽著對梓凝說：“凝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但是很快的，欺霜又說：“但是……凝小姐……請你離開這裏吧……”
梓凝的眼睛如一潭死水，一點波瀾都沒有，好像欺霜說話的對象，不是自己一樣。
梓凝不理會跪在地上的欺霜和欺露，徑直走了出去。
她先是到了澹台湮那裏，但是裏麵空無一人，梓凝便到了納蘭虹那裏去。
誰知道，她卻…………
梓凝躲在古井旁的大樹上，看著室內，心裏卻是愈發的冰冷。
納蘭虹看著麵前的一對玉人，笑嘻嘻的說著：“湮兒，吟兒，你們也要成親了，時間真是過得快喲……”
那被喚作“吟兒”的女子轉過身來，赫然就是即墨吟兒，她該笑，這世界真小嗎？
即墨吟兒聽了納蘭虹的話，臉色緋紅，反觀那澹台湮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即墨吟兒羞澀的叫了一句：“爹……”
納蘭虹眉開眼笑，不住的說著“好”。
梓凝依舊神色冰冷，隻是眉眼間剁了一分悲傷，難道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嗎？
梓凝不知道自己在血骷之中到底呆了多久，但從納蘭虹三人的交談之間隱約可以聽得出來，已有一年多的光景。
想來也已經快到七月初七了，不知道當初納蘭虹承諾的及笄之禮還做不做數。
梓凝緩緩的落在庭院之中，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澹台湮是欣喜的，納蘭虹是尷尬的，而即墨吟兒，是憤恨的。
梓凝不做理會，直說：“距離七月初七還有多久。”
澹台湮和納蘭虹似是想到了什麽，並不作答，倒是即墨吟兒古怪的盯著梓凝，說：“還有一月。”
梓凝點點頭，說：“一個月後，我等著。”
說完，梓凝冷硬的轉身，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
納蘭虹頹然的站在原地，看著梓凝的背影，他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澹台湮看著梓凝離去，眼裏盛滿了悲傷，卻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梓凝離開。
即墨吟兒看著麵前的這幅場景，也隻能眼巴巴的嫉妒，憑什麽，明明她即墨吟兒才是納蘭虹這個綺國王爺的女兒，這個納蘭梓凝算什麽？
梓凝離開之後就立刻去了莫問那裏。
蔓瑤看見梓凝自然是激動的不能自已，莫問自然也很開心，他們都是把梓凝當作朋友，家人的人。
蔓瑤告訴梓凝，她已經失蹤一年多了，這一年裏，即墨吟兒成了這血骷宮的大小姐。
聽說，即墨吟兒是老宮主和另一個女子的孩子，而即墨吟兒也已經改名成了納蘭吟兒。
納蘭吟兒對澹台湮是一見鍾情，那個時候，梓凝已經失蹤半年多，而老宮主對這個在即墨家族成長的女兒格外疼愛，自然就讓澹台湮和納蘭吟兒訂了親。
他們的婚禮，預備在一月之後的七夕舉行……
梓凝的眸光閃爍，原來，納蘭虹他……
梓凝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她對蔓瑤和莫問說：“阿瑤，莫問，你們，可願隨我離開血骷島？”
兩人相視一眼，自然是樂意的。
門外破門而入四個人，正是淺笑，冥，暗和墨。
他們四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在頭頂，說：“請凝小姐讓我們一同跟隨。”
梓凝淡淡的看著他們，並不說話。
淺笑皺著眉，看著一臉冷漠的梓凝，心底卻是止不住的心疼。
梓凝對他們說了一句：“好。”
四人自然很是開心。
梓凝對他們說：“我要離開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會回來，我倒要看看，他們倒是舉辦婚禮還是為我行及笄之禮！”
梓凝又回到了血骷之中，她知道，這一個月，她必須要不斷的曆練自己，而最好的地方，就是血骷。
血骷之中的血蠱蟲和血屍，是讓她迅速成長的方法。
梓凝又回到了之前那種整天就是不斷的學習，然後不斷的消滅血蠱蟲，隻是這一次，她連紅羽和清玄都沒有帶著，而是，帶著那隻之前一年一直在她衣袖裏沉睡的白澤。
白澤清醒之後，梓凝便叫他羽儂，羽儂一直在一邊修煉，並不打擾梓凝，梓凝自然是歡迎羽儂這樣的做法。
一月的時光轉瞬即逝。
梓凝健步如飛，又出了血骷。
她並沒有回寰殿，因為她知道，那裏已經是納蘭吟兒居住的地方。
梓凝直接去了莫問的居處，果然，今日是梓凝的及笄之禮，而非澹台湮和納蘭吟兒的婚禮。
梓凝梳妝了一翻，那張臉，比起兩年前十三歲的時候，更顯成熟的風韻。
梓凝再一次站在大殿之上，所有夢魘和血骷的人都來到了這裏。
夢魘的所有人，都奉他們的這位新主上為神祗，她的手段，計謀，都讓夢魘所有的人對她無比崇拜。
千絕看到了正在朝這裏走來的梓凝，迎上前去。
千絕知道，若不是梓凝，自己根本不會有今天這般的地位。
在梓凝不見的這一年半裏，他曾經費盡心思試圖找她，但都無功而返。
今天，能夠再見到梓凝，千絕更加堅定自己心中臣服的念想。
及笄之禮甚為繁瑣，但是梓凝並沒有任何不耐，那張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及笄之禮結束，千絕立即跪在梓凝麵前，說道：“夢魘千絕，此生誓死效忠梓凝小姐！”
見千絕如此，所有夢魘的人都如法炮製。
不僅僅是夢魘的人，還有莫問，蔓瑤，淺笑，冥，暗和墨，還有一個人……長生……
他們都心甘情願臣服在梓凝之下。
梓凝看著跪了一地的人，說道：“爾等都起來，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們無須跪我！”
梓凝一句話，卻是讓眾人對梓凝更是死心塌地。
千絕笑了笑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主上！”
梓凝也不想爭辯什麽，也就隨他們去了。
澹台湮和納蘭虹看著，隻能苦笑，也是，他們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麽呢？
納蘭吟兒看著梓凝，倒是恨不得把梓凝給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