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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錯了嗎?

  荒野上的風停息了又吹,吹了又停止,飽經滄桑的飲馬古道口再一次迎來了一批新的商隊。


  對於蠻荒的人族來說,修士和普通人的生活是完全分開的。修士們沒日沒夜的修鍊,只為了獲取更強大的力量,保衛自己,保衛家園,保衛人族。


  至於長生和飛升的目標,對於大部分的修士來說,都僅僅是奢望,從來不敢去想。不說大道茫然,九成九的修士都註定和大道至高無緣,蠻荒歷來都處於戰爭局面,各族之間虎視眈眈,互相提防。


  弱肉強食,混亂不堪,蠻荒這樣的環境下,對於人族修士來說,所謂的安心修鍊是從來不存在的,他們更像是人族中的戰士,天生為了戰鬥而存在,在墨門這個人族聖地和精神領袖的帶領下,保護著人族家園和人族在蠻荒生存、繁衍的權利。


  相比之下,普通人則似乎要好一些,雖然貧窮和疾病一直在普通人中蔓延,奪走了許多人的性命,但普通人只需要做的就是生活,過好自己的日子。


  當然,普通人每年對於部落和墨門的供奉也是必不可少的,他們所種植的糧食和捕獲的獵物等,至少有一半用於上交納稅。這負擔看似沉重,但相比墨門建立之前,九成的糧食等的納稅,這已經足以讓大部分的普通人滿足,安居樂業了。


  現在的這個時代,對於墨門來說並不友好,墨門整體在衰弱,風雨飄搖,外族虎視眈眈的目光越來越森冷,隨時潛伏在黑暗中注視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撲上來狠咬一口。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時代卻可謂最好的時代之一,因為已經有數百年都沒有再發生戰爭了。


  沒有戰爭,沒有殺戮,就沒了戰爭造成的恐懼和壓力,蠻荒的人族得以自由的發展,以超越以往的速度迅速繁衍生息。安定的環境下,農業迅速發展,新開拓的農田越來越多,糧食等堆積如山,隨之而來的就是商業貿易的爆炸式發展。


  「飲馬古道」原本只是一條蠻荒各部落間物資交換的小商道,這些年來,隨著商業的迅速發展,這條古道也煥發了生機,越來越活躍,每天都有好幾隻商隊在其上往回,孜孜不倦在蠻荒各部落間展開貿易。


  飲馬古道的繁榮,造就的是飲馬古道口的繁華,這個原本平平無常、古道上的商人一般用來歇腳休息的道口,不到百年,就已經發展成一座繁華的鎮子,規模至少擴大了百倍。


  「聽說了嗎,前方的戰爭打得越來越劇烈了,墨門的修士傷亡慘重,昨天我又看到新的一批補給的墨門修士,匆匆的趕往了前線!」


  「唉……你頂多算是道聽途說,我可是到過前線的,親眼見到堆積如山的屍體,有的孩子看著甚至都未成年……」


  「這都怪那該死的叛徒鄒兌!要不是他放走了各族的領袖,我們人族的大軍早就踏平了整個蠻荒!」


  「誰說不是呢!那個人奸鄒兌放走這些各族的強者,他們一回頭就聯手起來,共同對抗我們人族的大軍,給我們人族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這該死的人奸,應該把他抓起來千刀萬剮!」


  「嘿……你想多了,這個鄒兌姦猾著呢,放走那些各族強者后,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鬼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逍遙!」


  ……


  飲馬古道口外一間簡陋的路邊茶水鋪子中,一隻商隊的幾名商人一邊吃著簡單的食物,一邊憤憤不平地討論起了時事。


  在沒人注意的一個角落,一名老年乞丐忽然翻了個身,靠著身邊的大樹坐了起來。他一頭蓬亂的頭髮,獸皮衣服不知道多久沒換洗了,髒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此時,老乞丐聽著幾名商人的議論,眼中顯出一絲迷茫,口中喃喃低語一聲:「難道我做錯了嗎……」


  這老乞丐,正是用靈魂分身術易容后的鄒兌。自從鄒兌做出釋放各族強者的決定,並成功達成之後,蠻荒的局勢並沒有順鄒兌的意而發展,反而越發糟糕了,楊清風不顧一切,瘋狂地發動了對蠻荒各族的戰爭。


  楊清風是蠻荒目前唯一一名「神級巔峰」的強者,即便各族強者基本都順利回歸本族,但楊清風和他率領的人族大軍,依然給了各族巨大的壓力,不得不聯手對抗人族。


  於是,蠻荒各族團結一致的準備對抗天外邪魔的局面沒看到,倒是全面的戰爭反而爆發了,人族大軍在「神級巔峰」強者楊清風的帶領下,進攻各族聯軍。


  這讓鄒兌很受打擊,感覺到了一種失落和茫然,他易容成了一個老乞丐,開始在蠻荒流浪,並時刻關注著前方戰事的消息。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很擔心他所引發的這一切所造成的結果。


  表面看起來十分的霸道、威風,人族以一族之力進攻,而各族的聯軍只能龜縮防守。人族忍氣吞聲了幾百年,時時看外族的臉色,現在能這樣霸道的進攻,這讓所有人族都感覺吐氣揚眉,越發全力支持楊清風。


  但實際上,戰爭打到現在,局面已經形成了僵持。


  楊清風是「神級巔峰」不假,但各族中的強者也數不勝數,尤其還有轉輪王這個「偽神級」的強者存在,在加上除了楊清風,墨門和人族的整體實力,都遠遠不如各族聯軍。


  種種下來,這戰爭竟是形成了一種僵持,雙方傷亡慘重,卻依舊沒有改變蠻荒的版圖和局勢。


  每天都有強者在戰爭中隕落,年輕的修士更是傷亡數不勝數,蠻荒的實力就這樣在內戰中迅速被削弱,這讓鄒兌心頭越來越沉重,恍然間覺得自己是真的做錯了……


  「可我又能為此做點什麼呢……」


  鄒兌心頭喃喃一句,雖然承讓自己做錯了,但他勢單力孤,根本已經無力阻止這樣的戰爭局面,各族強者那邊還好說,因為畢竟有救他們的人情在,但楊清風這邊則完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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