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新娘2
工具箱放在地麵上,裏麵各種各樣的工具整齊擺放著,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與整件滿是紅色的房間更加格格不入。
徐樂樂認真檢查著靠在床邊的小男孩,手指輕輕摸了下他的手指,扒開眼睛,看著其中小小的瞳孔,“眼內有明顯出血點,鼻腔有明顯損傷,指甲的青紫發紺,屍斑小麵積出現,呈紫紅色。”
“麵部及四肢發涼,初步判斷,死亡時間為不好判斷,死因為機械性窒息死亡。”
目光看向裸露出來的小手臂,上麵的青青紫紫刺痛了鍾茵的眼睛,眉頭緊皺著,手指撫摸著手腕處帶著淤血的傷口,“小天死前遭受過束縛捆綁,手腳上都有約束傷。”
讚同的點點頭,穆明初舉著相機,看著小胳膊小腿上的猙獰傷口,止不住的心疼,“這麽多傷,凶手肯定折磨虐打過小天,真不是個東西,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傷口處有明顯的發炎症狀,還有凝血塊及血腫出現,”徐樂樂板著一張小臉歎氣,呆呆的大眼睛看著稚嫩的孩子,伸出手摸摸他的臉蛋,動作溫柔,“這些都是生前傷,寶寶一定很疼。”
“他不知道凶手為什麽要打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來這裏探險,卻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周圍忙碌的警員們聽見這句話,全部沉默了,手裏勘查搜尋現場的動作不停,甚至更為細致認真。
整間屋子都被沉重的氛圍彌漫著。
他們最見不得孩子出事。
孩子們都是最無辜最可憐的受害者,他們往往什麽都不知道,往往都是被牽連的,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來不及感慨生命的脆弱,梁晉突然皺起眉,手指夾起孩子身上的衣服,翻來覆去的看著,語氣嚴肅帶著一絲探究,“茵茵,你還記得,在行車記錄儀裏,小天穿著什麽衣服嗎?”
“一件藍色的超人短袖,”話音落下,鍾茵突然皺起眉,看著他身上的紅色布料,臉上的凝重越來越深,“不對,小天身上的衣服不是他的!”
說著,飛快的解開外套的紐扣,一件眼熟的小短袖出現在眾人眼前。
“誒?這是什麽?”
眼尖的鍾茵瞥到一塊白色的東西,手指托起孩子的頭,把手伸到他脖頸後麵,“是商標。”
“這是一件新衣服?!”穆明初不理解,視線轉向另一邊大床上的女人,撓撓頭,“我越看現場越像是一場儀式,不會真的是梁隊哥說的冥·婚吧?!”
“有新娘,有花童,所有的人、包括紙人都是一身紅衣,龍鳳呈祥的蠟燭,滿屋子的喜字,這不就是一場婚禮嗎?”
隻不過,這婚禮很瘮人很恐怖就是了。
關銘拿著相機對準了鬼新娘不停拍攝著,臉上精致的妝容、身上精致漂亮的秀禾,無一不彰顯出凶手對於這場儀式的重視程度,“鬧鬼的傳言大概出現在三個月之前,當時我還聽鄰居八卦提起過。”
“他們說,大半夜能聽到女人的哭聲,還有無預兆爆發的爭吵,屋子裏的燈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忽明忽暗,周圍也發生了很多的怪事。”
最後一句話引起了梁晉的注意,“什麽怪事?!”
回憶了下,關銘舉例子回答著,“比如整棟樓會無緣無故的停電,晚上的時候窗口會有黑影閃過。”
“大概十天前,還有人聲稱,大概午夜十二點多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穿著長裙的女鬼進入鬼屋,因為發現了他,飛快的就跑走了。”
案件各種零零碎碎的線索在腦海中浮現著,可就是拚不成完整的畫麵,梁晉也不氣餒,走到大床邊上,繼續觀察著,“我看過,外麵紙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整齊統一的樣式,而且屋子裏的東西很多,大多數都是結婚用品,凶手用了很大的精力和時間來裝飾這裏。”
打了個響指,鍾茵搶答著,“所以說,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犯罪。”
徐樂樂沒有加入他們的討論推理,安靜的把小男孩放在裝屍袋裏,然後目光看向另外一具屍體。
鬼新娘的麵容清秀姣好,精致的妝容更是把七分美麗的五官擴大到九分,在搭配上頭頂細致的盤發,華麗精致的裝飾,閉著眼睛安詳的模樣,還真的像是個睡著了的美麗新娘。
視線從臉上落在身上,白皙的皮膚在大紅的顏色下更加完美,完全不見絲毫的傷痕。
麵前的小人矮矮瘦瘦的,看上去脆弱的似乎一碰就碎了,穆明初很紳士的繞道她身邊,虛心請教著,“女性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也不久不久吧?聞不到什麽腐敗的氣味。”
搖搖頭,徐樂樂的小臉更加嚴肅,雙手掐腰,抬起頭看著依舊運轉著的空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著,“你冷嗎?”
“冷啊,這裏陰森森涼颼颼的。”
“空調的溫度在零下四度左右,相當於冬天的溫度,”徐樂樂用她那雙大眼睛靜靜的看他,莫名的帶著些鄙視的感覺,“屍體在這種溫度下,腐敗的速度會變得緩慢。”
“而且,這具女屍身體上,有很多的化妝品,可以遮擋住屍斑以及腐敗綠斑的顏色。”
“具體的死亡時間,得進行屍檢才能夠得到確切的答案。”
穆明初恍然大悟,一副“學到了”的小表情。
仔細盯著屍體裸露出來的皮膚,特別是脖頸以及四肢的位置,鍾茵可惜的搖搖頭,沒有任何發現,“沒有約束傷,甚至我沒有找到一處傷口。”
讚同的點點頭,梁晉居高臨下的看著了無生氣的死者,“身上沒有窒息性死亡的征象,更沒有致命傷,也就意味著暫時找不到死因,回去做個毒物檢驗試試。”
“但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鍾茵雙手抱胸沉思的小表情,溫柔的臉上滿是凝重,“凶手對於兩位死者的方式完全不同,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像是丟垃圾似的扔在床角。”
“一個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死的很安詳,另一個整間屋子裏都能看到他身上滴落的鮮血,傷痕遍布全身,死前受盡折磨。”
穆明初手托著下巴,腦洞大開的猜測著,“難不成,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