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露出馬腳
李壽讓蘇我家找的東西不少，身穿一件紅色道袍，手拿一把桃木劍。
扶桑什麽都學中原，這些都正常。
李壽的臉畫得讓人慘不忍睹，紅一條黑一條，很像印第安的土著人。
腰間還係了個葫蘆，這個葫蘆，是李壽喝水專用。
客棧那邊暫時沒事，村治和男沒什麽好拿，將李壽的葫蘆拿來當法器。
萬事俱備後，李壽來到院中已搭建好的法壇前。張開雙臂，揮舞著桃木劍，嘴裏念念有詞。
裝得不錯，很像是個裝神弄鬼的巫道。
四周看的人非常多，山科溫樹也有些迷糊，輕聲說：
“相爺，此人姓李，如此年青，又會醫？會不會是那個李貴？”
蘇我蝦夷現在才想到這事，看著在賣力糊弄的李壽：
“不會吧？他是個巫醫，並不是大夫。”
扶桑也有巫醫，隻不過和李壽舞得不一樣。山科溫樹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
“可以給大爺帶信，讓他帶幾個見過李貴的人來。”
李壽舞了不少時間，將他腰間的寶葫蘆祭出，又弄了一會。
從葫蘆中，倒出一碗暗黃色的水。
“來人，將此聖水，給老太爺服下。”
蘇我麻仁喝下葫水沒多久，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
“多謝李公子，我好了，我好了。”
所有人都驚呆，包括懷疑李壽的山科溫樹。
蘇我家的人感激涕零，蘇我蝦夷稱呼也變了：
“大師請先去用飯，休息一會。我明日便上奏天皇，封大師為國師。”
李壽在蘇我麻仁的葫水中加了不少東西，又浪費了一顆特效救命丸，終於能交差了。
“老太爺病得太利害，我功力大損。得去靜心修養數日。封國師之事，待我恢複後再說，我去矣。”
蘇我蝦夷已將李壽當成高人，沒敢強留。隻有蘇我遠侄娘很不舍：
“李大、師，你要去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李壽對著蘇我遠侄娘一笑：
“我去的地方，不便有人打擾。蘇我小姐勿念，重逢之日不遠。”
……
和長安一樣，在京都四周，也有不少鄉村。
因為離京城近，這些地方像一座座小城，頗為繁華。
在城北外二十多裏遠的地方，有一座叫北雁村的村寨。這裏有街道店鋪，遠非普通村寨可比。
村後麵一座山上，有幾戶人家。此時在一個小院中，李壽等人聚在一起，正在聽取彥井太郎匯報。
“犬上禦田鍬父子、入村憲司等一些大臣都被抓了。高野浩一也被抓住，現已押到軍營審問。”
大家有些想不通，沈成雲說：
“這事發生後，我們居然沒聽到什麽消息？犬上禦田鍬那幫人，像是還未起事就被抓了。那幫人也太無能了吧？”
無能不容置疑，李壽猜到一些：
“可能被人出賣，那種事，隻要一個口風不緊，很容易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樣一來，蘇我蝦夷勢力更大，隻怕會變成第二個淵蓋蘇文了。”
李壽也沒想到，他的幾句話，會幫蘇我蝦夷如此大的忙。
才從城內回來的彥井太郎說：
“現在城內查得非常嚴，那些人抓人幾乎沒任何理由，隻要覺得可疑，都會被抓。街上多半是官兵，大家暫時不能進城了。”
黑沢候最急：“這樣下去，我們什麽時候能殺了蘇我蝦夷？”
“此事不能急，”李壽說：
“高野浩一知道我們不少事，要是他供出我們，我們在這裏隻怕也不安全。再退二十裏，找一處人少的地方，派些人去伊州，先將另一事做了。”
……
犬上禦田鍬等人被抓，震動的不止隻京都。
扶桑所有地方，都受其影響。
有些州國，已打出“清君側、除佞臣”的口號，表明和蘇我蝦夷對著幹。
扶桑烽火四起，影響如此大，李壽也未想到。
這天，李壽帶著數十人，到來一個名為宮井村的地方。
宮井浩天的家族，在扶桑也算是個大家族。
他帶著一些人投了蘇我蝦夷，還有一些手下和家人，住在老家。
李壽以前怕做得太明顯，打草驚蛇，準備解決掉蘇我蝦夷後再動這裏。
打聽到這裏的人不多，沒再玩花樣。
晚上，五十人分別從前後門進入宮井浩天家。沒過多久，裏麵傳來陣陣慘叫聲。
……
京都、蘇我府。宮井浩天幾人，哭著跪在蘇我蝦夷麵前。一個青年人哭訴：
“那些人下手極狠，除了女人和小孩，其它人他們都沒放過。小人逃脫後，帶官兵趕到時，莊上隻剩下一些老弱婦孺。這塊血布，是在屍體旁邊發現的。”
蘇我蝦夷拿著一張白布，上麵用血寫出來的字，正是：
“懲奸除惡、效忠天皇。”
“又是那夥人，他們到底是誰？”
這些天被抓的那些人還沒被處決，蘇我蝦夷一直在審問，沒任何進展。
宮井浩天跪求：“無論是誰，我宮井浩天誓報此仇。相爺，將那些人交給我，我一定讓他們說出實情。”
山科溫樹說：“宮井君不要急，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重點並不是我們的人，準確說，是去海上做無本買賣的人。”
李壽又錯了，在犬上禦田鍬等人麵前出現，隻是個商人的小角色，小得那些人根本就沒提。
高野浩一隻知道李壽是唐使，李壽在他家借的馬。怕連累家人，也沒供出來。
李壽現在又解決一批人，終於引起聰明人的注意。
眾人恍然大悟，蘇我蝦夷說：
“山科君說得不錯，他們殺的人，全是和海上做買賣的人有關，現在連宮井君的家人也沒放過。你的意思，他們是在複仇？”
山科溫樹點點頭：“我們的家人，在京外的不少。憑他們的實力，真要做起來，幾乎很難幸免。但他們隻殺這些人，顯然另有目的。我懷疑，他們來自唐國。”
“來自唐國？”宮井家的幾人也聽呆了。山科溫樹繼續說：
“隻有唐國的人，才會如此複仇。他們打著懲奸除惡、效忠天皇的旗號，隻是為了挑撥我們。犬上禦田鍬那些人如此急於起事，說不定背後也有他們的影子。相爺，可以將人交給宮井君，讓他嚴厲審問，說不定會有收獲。”
……
李壽還不知道他犯的錯，此時大家在離京都百多裏的一座縣城。
在一座亂哄哄的酒樓，聽著免費的情報。
“江州長官伊藤長倚，已宣布組建救國軍。聽說投那裏的人不少，隻要願意救國之人，無論男女老少他們都要。”
李壽帶著幾分笑意，現在應該沒多少人，有心思打大唐的主意了。
他聽說蘇我蝦夷急於平亂，已取消派兵去新羅的計劃。
一杯酒沒喝完，跑來一個中年男子。一陣哇哇聲說完，大半人全朝樓下湧去。
李壽還以為亂軍打來了，小井川晃立馬翻譯：
“聽說天皇已下詔，認定犬上禦田鍬、入村憲司等官員謀反。勸大家不要受人指使，做出損害國家之事。”
“我們也去看看。”
李壽等人來到城門口，對著一張白紙黑字看了個寂寞，還得讓人翻譯。
“上麵例了好多人的名字，高野浩一也在。天皇還下了罪己詔，將這次的事情，歸罪於他。這些謀反的人，隻誅本人，不連累家人。”
李壽呆了半響，猜到一些事，歎聲說：
“應該是舒明天皇和蘇我蝦夷說和，隻誅被他們抓的那些官員，不連累其它人。這招高明，有天皇勸說，能將扶桑的損失降到很小。”
沈成雲說：“他們想息事寧人，京城的秩序能恢複正常，我們的機會來了。”
李壽點點頭：“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