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陪夜

  說來也怪。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去。


  保安室我新換的白織燈,射出的光線竟然被淡淡的霧氣包裹住。


  是遠處山裏的霧氣也擴散到了這裏!


  我看著淡淡的霧氣,心裏沒來由多了一絲不安。


  似乎,這霧裏藏著什麽東西,在靜悄悄的注視我一般,我背後的汗毛始終沒有落下。


  可我也沒有感覺到什麽動靜,在這種情況下,寫作是一個不錯的分散注意力的辦法。


  打開老舊的電腦,我繼續開始創作大業。


  劈裏啪啦的敲擊聲在封閉的環境下顯得異常刺耳,但也讓我神誌變得清醒起來。


  困意被趕走,帶來的負麵效果就是我的腦袋異常敏銳。


  平日裏需要一小時的字數,讓我超常發揮隻需要五十分鍾就能夠解決。


  我寫了足足兩小時,這才停下手指準備休息兩分鍾。


  看看時間,也已經到了八點。


  此時的保安室外,能見度不足二十米。


  靜!

  死一般的寂靜。


  以往能夠當作娛樂曲調的鳥叫,還有地裏潛藏的蟲鳴此時都被埋沒在這濃鬱的霧裏。


  就連最近的霧氣,也因為白織燈的關係,顯得有點刺眼。


  我隻能閉上眼暫時歇息片刻。


  但我沒想到,我這麽一閉眼困意也占據了我的意誌上風,讓我直接昏睡過去。


  等我再度醒過來的時候,是因為保安室外的玻璃被撞得砰砰作響。


  濃厚的霧氣之中,我看不見任何人影或者動物的蹤跡,可這股砰砰的聲音十分響亮。


  我看看表,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


  該不會,又有什麽東西找上門來了吧!

  我摸摸兜裏的符,還在,這讓我安心了不少。


  我就不信,這群東西不怕死,還敢往我這保安室裏鑽。


  突然,又是一聲砸窗戶的聲響。


  是從我背後傳來的。


  我嚇得渾身白毛汗都冒出來了。


  難不成,真有那種不怕死的?

  我趕緊轉身。


  可我這一轉身,卻沒把我嚇個半死!

  我就看到,保安室的玻璃窗戶上,一隻滿是血漬的手掌貼在玻璃上。


  血水在玻璃上留下了鮮明的手掌印。


  這隻手掌的肌膚上滿是褶皺,看起來就像是被水泡了很久之後撈起來曬幹的那種屍手!

  這一幕讓我嚇得捏緊了兜裏的符咒。


  咚咚咚!

  又是三聲劇烈的敲擊,我被嚇得就要掏出兜裏的符咒貼保安室窗戶上。


  突然,白霧之中鑽出來一張臉。


  這張臉上鼻血橫流,肌膚皺巴巴在一起,看起來詭異極了,可我卻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我的倒黴室友。


  他怎麽來了?


  我納悶的看向玻璃。


  麻杆正貼在玻璃上,那雙眸子裏充滿了血絲,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門鎖。


  我的心頭一激靈,趕緊把門打開。


  麻杆一聲不吭就鑽了進來,他將門帶上一把扯開我身邊的椅子坐下。


  “好你個葉林,你可真夠狠心的,我可是你的新室友還是自願報名前來陪你過夜的好同事,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麻杆提高了聲音,他的本地土話讓我聽的有些頭暈。


  不過勉強算是聽懂了。


  我朝著麻杆苦笑一聲。


  “我不知道你來陪我,要是早知道,我也不會讓你在外麵呆這麽久。”


  麻杆哼了一聲,沒有繼續埋怨我。


  我知道,他這是已經原諒我了。


  麻杆解開外套,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下,兩隻眼睛迷蒙的望著窗外的白霧,嘴巴裏也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真是見鬼,這麽大的霧,以前我怎麽就沒見過呢?”


  我見到他消氣,也趕緊接話。


  “不過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霧了,我在這附近的道觀山腳下見到過。”


  聽到我這麽說,我清楚的看到,麻杆的臉頓時僵住了。


  好半會麻杆才反應過來,他那雙眼睛裏麵的驚訝和恐懼讓我記憶猶新。


  “你怎麽去那地方了,那地方一般人可不敢去,以前可是發生了很恐怖的事情。”


  我聽麻杆這麽說,我被嚇得渾身一顫。


  不會吧?

  真要有那種慘案,老太太和劉曉會不知道?


  再說了,我手裏的符也不就白求了嗎?


  我沒吭聲,沒多會我邊上的麻杆鼾聲響起來,這讓我有些氣悶。


  這小子不是說來陪我過夜的嗎,怎麽自己先睡上了。


  被麻杆這麽一打岔,我的睡意也徹底沒了,看看時間我決定繼續寫會。


  就在我寫完了兩章之後。


  突然,保安室內的鼾聲陡然停下,緊接著麻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葉林,你該不會是上山了吧!”


  麻杆的聲音充滿了嚴肅。


  我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看看窗外的白霧,我沉默的點點頭。


  麻杆頓時吸了一口涼氣,他那張皮膚擠在一起的臉上露出了罕有的慌亂。


  “你啊,你不該去的!”


  麻杆哆哆嗦嗦的從兜裏掏出一包煙,他摸出一包火柴想要點燃。


  可麻杆的手抖的像帕金森晚期一樣,火柴和砂紙之間的距離都能放一根煙了。


  還是我給麻杆點燃,他才鎮定下來。


  一口煙過後,麻杆眯著眼望著我,他的眼神仿佛在審視我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一般。


  就連凳子都悄悄搬離了我不少距離。


  足足兩根煙後,麻杆仿佛才鼓起勇氣一般,他幽幽道。


  “你小子膽子真夠大的,也難怪李哥他們背後說你叫傻大膽,你知道你去的山十年前發生過什麽事嗎?”


  我搖搖頭。


  不就是比較靈驗的道觀嗎,除了上山求符的人多了點,還能發生什麽事?


  麻杆歎了口氣,他失望的望著我。


  “十年前,這家道觀出了大亂子,聽說是一個黃衣老太太上山求符,結果晚上死活不肯下山,還要殺了人家道長,結果引發了一場火災。”


  麻杆再度抽了一口煙。


  “這一場大火凶猛無比,結果就是整個道觀被一場大火洗劫,除了一個借宿貪玩的兒童苟且逃生之外,無人生還!”


  “就連上山找老太太的兩個黃衣小青年,也在當年被山火吞沒。”


  麻杆的手再度顫抖起來,他費力的叼著煙。


  “你知道事後救災的村民在道觀裏發現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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