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對
「主子,已經找到了。」白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描櫻和鳳葵兒都找到了,但是……」
「但是,都去了。」
元歌良久無聲,這個結果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來到這世間的生命最終都難逃一死,只是他們走了太早了一些。
手緊緊的捏一起,她狀若平靜的問道:「是誰找到了,讓人進來回話,本宮要親自問他。」
胡九彎著腰走進來,跪下道:「奴才給主子請安。」
「起吧。」元歌揮了揮手,抬眼直視著胡九,開口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個情形。」
「奴才遵命。」胡九自然不會搪塞,認真的答道:「主子,奴才領著人在北牆的角落裡,發現了已經沒氣的描櫻。」
「同時也發現了鳳葵兒,鳳葵兒被生拔了毛,就握在描櫻的手裡。」他小心斟酌著措詞,擔心說的太可怖,嚇著了主子。
「鳳葵兒是被拗斷了脖頸,而描櫻則是傷在額頭,血盡而亡。表面上看起來,描櫻像是自己失足摔在了尖石上,但是奴才看過了傷口后,發現那傷是多次砸撞所造成的傷口。」
胡九的心微微綳了起來,心裏面已經想好了借口,如果主子要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他就編造一個說的出去的理由。
但是他好像想太多了,主子並沒有想過問這件事的意思,而是直直的丟下了一個字。
「查。」
元歌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了這個字,神情冰冷的道:「給本宮查,這兇手就藏在鳳陽宮裡,讓本宮一刻都不得安寧。」
「胡九,此事本宮交給你,放手去查吧,若是有什麼情況立刻來回稟。」
胡九微微愣了下后,沉聲應道:「奴才明白了。」說完抬起頭道:「主子,奴才還有一件事要回稟,那就是描櫻的屍身旁,有一個血寫成的字。」
「一個文字。」
「奴才不知道這是描櫻生前留下來的線索,還是那兇手故意留下來,意圖用來混淆視聽栽贓嫁禍。但是這也是一線條線索,因此奴才斗膽,想要一份鳳陽宮所有宮女太監的名單。」
元歌想了想,也不記得名中帶文字的宮女或者太監。她朝胡九點點頭,道:「這事本宮准了,柳嬤嬤便抄寫一份名單出來吧。」
「是。」柳嬤嬤立刻應聲。
本來元歌已經做好了,幾天都不會有結果的準備,但是她沒有想到,那個叫胡九的太監,比她以為的要厲害的多。
平時啟元帝一來鳳陽宮,就總是喜歡粘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臭毛病,只有他手中空閑著,便要將她摟在懷裡才滿意。
不過今天元歌心情差極了,在啟元帝伸手過來時,側開身子神情淡淡的拒了,自行走到另一邊坐下。然後在他又粘過來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一個白眼。
她冷哼了一聲,開口道:「莫非在皇上眼裡,臣妾是個什麼物件,或是個什麼寵物,非得抱在手裡才行?」
啟元帝摸了摸鼻子,這是真生氣了啊。抬眼看她坐的腰板挺直的模樣,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也是,再有倆日她就正式為後了,總是這樣好像是有些不尊重。
「是朕孟浪了。」啟元帝自覺想明白了,便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轉而說起別的。
「朕聽聞今日你這裡有些吵鬧,是發生了什麼事,說與朕聽聽。」
啟元帝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他不想和她聊這個,就怕讓她更加心傷。不說那隻他賜了名的鸚鵡,便是那個叫描攖的宮女,她也是在意的。
結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想到這裡,啟元帝臉色微沉。眼見封后大禮在即,那些不甘心的人還不肯安份,偏要鬧出點是非來。不能起到什麼起用,卻膈應人。
現在見元歌這沉著臉的模樣,啟元帝原本的打算就改變了。若是他不問起這件事,她的心裡會不會覺得他不關心她?
「福樂兒你不要難過,若是查不出來的話,朕便讓劉義來處理這件事吧。」啟元帝試探的說道。
元歌臉色放緩,搖搖頭道:「不必勞動皇上身邊的人,臣妾這裡倒也一二堪用之人。只是若是查出來了什麼,還請皇上站在臣妾這邊,為那無辜死去的亡魂作主。」
啟元帝默了下,堅定的道:「自然,朕一定將兇手繩之以法。
聞言元歌眼神微冷,兇手自然是該死,但是最該死的難道不是幕後之人嗎?他這意思似乎是只拿到了動手之人,事情就已經了結了?
還是說他已經知道,是他的母族傅家在背後搗鬼?
想到這裡元歌神色不由更冷,她倒要看看,如果她將傅家挖了出來,啟元帝要如何的將人繩之以法!若是他沒有作為,那就是她看錯……
「怎麼了?」啟元帝坐在那裡,突然就看見元歌臉色先是一怔,接著一白然後臉色更加難看了。
「無事,就是忽然覺著有些冷。」元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冷靜,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有多麼的慌亂。
世間從來就沒有以卑問罪於貴,便是她查出來事情與傅家有關又如何?沒有道理為了一個宮女和一隻鳥,就要將傅家如何。
更何況傅家是啟元帝的母族,當然是會出手包庇的,了不起斥責一二罷了,她還想讓他如何呢?
可是剛剛她卻像魔怔了一樣,在心底里就覺得,啟元帝會因為她,而和傅家對上。元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但是這樣是不對的!
她不能因為啟元帝如今對她有幾分真意,就真的以為自己在對方的心裡,有幾分重要了。她是啟元帝的什麼人?她憑什麼要求他為她,而和其母家對上?
深吸了一口氣,元歌開口道:「皇上,此事還是讓臣妾自行處理吧。別讓人說臣妾給身邊人討個公道的本事都沒有,還要仰仗皇.……」
未盡的話語,斷在了啟元帝握住了她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