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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偏執狂

  已經準備要揮刀的劊子手在即將發力的瞬間停住了動作,茫然的看著發出聲音的少女。


  陳青帝也站了起來,看著少女,再看看劊子手:「小姐,您?」


  少女緊緊握住項鏈,只是盯著跪在不遠處的我,牙齒咬住嘴唇:「我說了,不準殺他!」


  陳青帝跟陳笑林互相看了看,二人滿臉都是茫然,吳老慢吞吞的站了起來,看著少女說道:「小姐,我們在做正事,您如果……」


  少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她看著吳老,說道:「你不答應,那我聯繫我爺爺,如果他死了,你也要陪葬。」


  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卻是透著一股子冰冷的殺氣,沒錯,青字頭的確落寞了,沒錯,少女不過只是個女流之輩,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再怎麼日薄西山的青字頭,也不是他吳老所能夠得罪的,當即便冒出冷汗,本來就駝著的脊背顯得更加謙恭,他望著少女,變臉極快,臉上露出和煦的笑意,就像是爺爺在看待自己疼愛的孫女,說道:「小姐的話,我當然答應,但他只不過是一個素未蒙面的小角色而已,小姐要保他,我沒有意見,換一個人便是,但是,請問小姐我能知道您要保他的理由嗎?」


  少女沒有任何考慮的迅速回答:「不能。」


  老者面色不改,看向陳青帝,臉色卻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他揮手說道:「放人!」


  陳青帝還沒有說話,陳笑林先變了臉色:「可是……」


  老者怒吼:「我讓你放人!」


  陳青帝站了起來,看著陳笑林搖了搖頭,對著嚴白虎說道:「放人。」


  劊子手放下了刀,有人過來將我拽起,依然是之前那兩個人,他們臉上滿是不解,似乎不明白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憑什麼還能有起死回生的機會?雖然有些不明就裡,但我也知道肯定是出了狀況,看著香堂底下坐著的人,我的目光鎖定在一個同樣看著我的少女身上,因為距離的遠,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朦朦朧朧,能夠感覺到一絲熟悉。


  難不成是她救了我?


  這兩個人將我拖回之前住的客房,也沒有解開我的繩子,直接就把我丟在床上。


  依然是嘴巴堵住,無法動彈的樣子,老實說,這非常的難受,甚至讓我覺得生不如死,但是能在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讓我沒有想到的了,能夠這樣我基本上很滿足,挪動著身子,換成躺在床上,果然舒服多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我的腦海里依然是那個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給我一種熟悉感?


  我卻是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兩個男人就出現在宅院之外,一個男人穿著白襯衫,底下是灰色的西褲,手上還拎著一件西裝,另一個男人顯得格外蒼老,頭髮花白,背著一個長條匣子,像是裝著二胡一類的東西。


  不少人在議論。


  「敲鼓了敲鼓了哎,看來裡面已經動手了,按照洪門規矩,估計人頭落地了!」


  「我說你怎麼對洪門規矩這麼清楚?」


  「那是啊,我三舅家的那小子,就是北洪門的人,剛加入進去的時候沒幹別的,一大堆規矩,先要背誦下來,各種各樣的奇奇怪怪的職稱,啥白紙扇啊,雙花紅棍什麼的,這擊鼓斬首,就是裡面的一條常識。」


  「這可是殺人啊……」


  「沒辦法,對於這種綠林中的人來說,殺人什麼的,太正常了,不過只要不禍害我們尋常人,就沒有問題,估計殺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做事很乾凈,不會留下證據的。:

  幾個人搖了搖頭,從宅院門口匆匆走過。


  只剩下兩個人依然站著,直到門口的守衛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狐疑的看過來,二人才猛然轉身。


  不動聲色朝前走去,守衛收回目光,不再多想,卻不知道這兩個人正在說著一旦他們知道定然會面色大變的滔天陰謀。


  「郝正應該是已經死了。」


  「是啊,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衝進去的。」


  「我不傻,他已經死了,我沒有必要為他陪葬。」


  「怕?」


  「不是,只是要報仇首先要自己活著,我答應過郝正,如果有一天他被人幹掉,那我一定會在為他報仇之後,再去過他口中那種沒羞沒臊的混賬日子。」


  「看來你們關係很好。」


  「你不也是,糟老頭子一個,是他給了你飯吃,給了你地位,不然我也不會剛說這件事情,你一個膽小如鼠的傢伙就肯提著傢伙跟我來這裡,說來也奇怪,老爺子,你哪來的膽魄,英勇的有點不像你。」


  「呵呵,英勇倒不至於,只是你當時找我時候雙目通紅的模樣,如果我不答應我怕你直接弄死我,再者說了,郝正的確待我不薄,馬小黑因為我死了,這件事情我一直愧疚,郝正再死了,雖然不是因為我,但我還是想要出點力,換一點心裡頭的痛快。」


  「有意思,老爺子說這話還真有點當初槍王的風采,是不是當時幹掉那個大人物坐牢之前也是這種想法?」


  「倒不是,我那時候是純粹的仇恨,他玩了我的女人,於是腦子一熱就幹掉了他。」


  「敢情是因為愛情?」


  「狗屁的愛情,我進去之後見過她一面,哭著喊著說我毀了她的幸福,那時候我才知道有一種強上叫做被自願。」


  「所以你這二十年就明白了這麼個道理?」


  「沒,這二十年什麼都忘記了,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的,人渾渾噩噩的時候有一點好,不煩惱,吃了睡睡了吃,也不知道日子一天天就這麼過去了,清醒了之後想的多了做的多了,以前的事就往腦子裡狂涌。」


  「那對於用槍的記憶也想起來了?」


  「那不用想,那是本能。」


  白景騰目送著老頭離開,十分鐘后,他進入了一家咖啡廳,繞過監控死角進入安全通道,一路跋涉,人提箱子悄悄奔向樓房頂。


  一把花大價錢從德國兵工廠進來的mz104h型號的狙擊槍架了起來,作為一個合格的頂尖狙擊手,他能夠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因素,比如說反光,一塊黑布遮蔽住了瞄準鏡,老頭看著這二十年前幾乎難以想象的摧毀性武器,沒想到現在的軍事技術已經革新到了這種程度,他並不熟悉這種新式的槍械,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的嗅覺。2002年,在美軍阿富汗的巨蟒行動中,一個加拿大狙擊手使用TAC-50狙擊槍在2430米遠的距離上成功擊斃了一名塔利班成員,一舉創下了最遠狙擊距離的世界紀錄。


  2430米!這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距離,要知道,普通士兵在練習射擊的時候,多在100米的靶位上進行,而就算在100米的距離上,要想用普通步槍打出5個10環,也是很不容易的。2430米,這相當於24個足球場連在一起的長度,光子彈就得飛行將近4秒鐘的時間,這麼遠的距離,甭想依靠肉眼,必須藉助瞄準鏡。兩公裡外射殺,即使是任杭燈也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事實上一千米內能夠精確打擊的狙擊手已經可以算是精英,一千五百米內是王牌,他即將要挑戰的最遠距離是一千八百米。


  這棟樓是他選擇的良好位置,可以觀測到四條街道的路人行進,出城還是進城,無論走哪裡,都必須要經過四條街道匯合的十字路口。誰都不可能想到一個對於自己所拿狙擊槍並不了解的人居然會喪心病狂的要挑戰一千八百米的距離,這名狙擊手要麼是純粹的外行,要麼是不可常理推測的偏執狂。


  答案是後者。


  他叫任杭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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