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明覺厲的主角光環
臨考前幾天，按照往常的習慣，墨斐已經停止埋頭苦幹，準備好好休息，以最佳的狀態迎接考核。
這天上午，墨斐正跟莉莉玩對戰遊戲玩得熱火朝天，桑雅破門而入，嘹亮的呼喊響徹房間：「你們倆還玩什麼遊戲，趕緊跟姐一起出去。」
「哈？出去幹嘛？」墨斐莫名其妙。
希爾頓從門口探出頭來，笑道：「你們第一次來阿爾泰拉利亞還不知道，今天可是『羅蘭之輝』，街上正舉行遊園活動，各種表演、打折。」
他身後則是一臉茫然的古魯。
不容分說，桑雅拖著墨斐倆就往外走。
一邊走，希爾頓一邊熱情的跟墨斐介紹：「關於『羅蘭之輝』這個傳統節日可有一個凄美的故事。相傳上古時期，一個偉大法師家族的繼承人，羅蘭公子，在一次法師聚會上，邂逅了一位美麗的女法師，兩人很快墜入愛河。然而，不幸的是，這位美麗的女法師卻是羅蘭公子家族敵對者的獨生女兒。他們純潔真摯的愛情並未得到家族的認同，雙方父母都極力阻撓，生生拆散了一對璧人……」
「等等，打斷一下，這個故事的作者不會叫『威廉?莎士比亞』吧？後面的劇情是不是，在隱士的幫助下，兩人幾經波折終於相聚，卻因為誤會，最後殉情而死？」
「莎士比亞？那是誰？『羅蘭之輝』是流傳久遠的民間傳說，沒聽說有什麼作者。還有，誰告訴你這個亂七八糟的劇情的？嘛，雖然聽起來也不錯，但故事的結局是，不忍分離的兩人用魔法將自己變成一對蝴蝶，從此翩翩天地間，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墨斐無言以對，頓覺膝蓋有些受傷。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街上。
城區內張燈結綵，人潮洶湧。
希爾頓此時徹底暴露了作為「紳士」的一面，一路瞅著束胸熱褲的美女，目光灼灼，渾不見平時的弱氣，嘴裡時不時叫嚷：「快、快看剛才那幾個精靈，太漂亮了，那身材、那腿！」「哇，看那邊那個卡托美女，這胸部，嘖嘖」……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墨斐也喜歡欣賞美女，但看歸看，不能失態啊，這死胖子簡直丟盡阿泰利亞的臉。
何況，不客氣的說，街上的美女雖然漂亮，但相比墨斐，除了胸部，無論身材還是相貌，絕大多數都頗不如，平時看自己都看得審美疲勞，他還真提不起興緻，更不用說，已經有了美麗、堅強、心心相印的莉莉，美女什麼都是浮雲。
當然，也不是沒有極品「女神」，剛才幾個精靈就真的風華絕代——愛珂的精靈跟地球幻想故事中的「精靈」類似，智慧出眾、擅長魔法、身形纖巧、容貌俊美，問題在於，祂們是艾拉之樹繁育出的植物類人形生命，沒有性別！
對著無性生物，也能性趣盎然，只能說希胖子戰鬥力驚人。
最失態的是，雖說那個卡托女確是美胸，但胖子身旁明明就有一個窮「胸」極惡的青梅竹馬啊。
看著桑雅的面色越來越陰沉，希爾頓兀自唾沫四濺、談美色變，墨斐搖了搖頭，拉著莉莉默默拉開與二人的距離——不作死就不會死，胖子，自求多福吧。
倒是古魯最淡定，他一路旁若無人，眼光只在食物與武器上逡巡——多麼淳樸的漢子啊，註定孤獨一生。
法福諾街道的兩旁，今天都裝飾著許多葉呈碟形、色潤似玉、翠綠間點綴鮮紅、如同一簇寶石的植物。墨斐打聽了下，這種植物的名字也叫「羅蘭之輝」，象徵忠貞的愛情，是這一天表達愛意的禮物。
這不，一路上就有好些男女送給墨斐倆。
說起來，阿爾泰拉利亞的愛情婚姻也與地球不盡相同。
在愛情上，主位面相當寬活，自由戀愛不在話下，異族戀、同性戀都習以為常。事實上，因為技術的發達，物種隔離、近親劣勢都不再是問題，諸如親長不婚，更多的是出於倫理沿襲，但總體上還是少了很多限制。不過，無論是道德上、還是健康學上，阿爾泰拉利亞一直反對混亂的性關係。
至於婚姻，不僅同性婚、異族婚得到認可，只要各方同意，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甚至多夫多妻都是允許的，但一經確定就不能隨意更改。當然，愛情畢竟是自私的，整體來說，一夫一妻還是佔主導。
初次了解到阿爾泰拉利亞的這些情況時，墨斐也是大吃一驚，但他心中只有莉莉，倒沒多想，好歹又不是道學先生，異界自有其習俗，沒必要跳腳罵娘。
眼下這麼「男女通吃」，卻令墨斐很不自在，正考慮倆人要不要悄悄到安靜的地方幽會，不遠處的街上忽然人頭涌動，傳來一陣陣歡呼。
不知為何，附近原本熙攘的人流同時停了下來，兩眼放光的看了過去，議論紛紛，連暴怒的桑雅、鼻青臉腫的希爾頓以及痴迷食物的古魯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墨斐極目遠眺，只見到兩撥服色各異的人各簇擁著一名男子，慢慢靠了過來。
其中一名男子方臉闊嘴、濃眉大眼、身形粗短，其貌不揚，另一人則眉清目秀、挺拔俊雅，獨有一身倜儻風韻；兩人周圍的人都頗為尊重的與之說笑，神情欽慕，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更是神色親昵，眼送秋波。
然而，真正令墨斐注目的是，兩人頭上都浮現形似天使光環的華輝，毫光畢放，灼人眼目，照得二人面目如神。
「哇，原來是『法福諾雙璧』，當真丰神俊朗、氣質不凡！」希爾頓腫著臉，含糊的感嘆。
「是嗎，他們很出名？」墨斐心下好奇。
「當然，兩人實力超凡，近年來異軍突起，不僅聞名法福諾，就算在全阿爾泰拉利亞也是聲名鵲起啊。」希爾頓一臉嚮往。
「原來如此。」墨斐點點頭，隨口又問，「他們是不是在電磁類法術上很有建樹？我看他們竟然在頭上凝聚出奇特的光輝。」
「頭上有光輝？哪裡？我怎麼沒看見，你不會是眼花了吧？」希爾頓奇怪的看了墨斐一眼，又語氣激動的繼續說到，「不過，也難怪你心生幻象，每次見到兩人，我都覺得一股王霸之氣迎面撲來，不由自主地想要膜拜。」
啊？王、王霸之氣？！
確信希爾頓不是在開玩笑，墨斐覺得自己都快「虎軀一震」了，疑惑的看向莉莉，少女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看不見光環也不明白怎麼回事。
誒，只有自己能看見那奇怪的光環？
這時，桑雅聲音顫抖的插話道：「是啊、是啊，當初我聽到兩人的事迹，那真是五體投地，心為之折。
「雙璧之一的天傲-龍飛，出生時資質平庸，家道中落，先被嫌貧愛富的未婚妻拋棄，後來更飽受不少前輩欺辱，但他忍辱負重，默默奮鬥，歷經重重磨難，融合遠古泰坦的血脈傳承，終於一飛衝天，成為菁英翹楚！
「雙璧另一位，來自法福諾千年法師家族的路西法-費列羅，曾經天資絕頂，被譽為『費列羅之星』，不想後來突然停滯不前，飽受質疑折辱，而他不氣餒、不退縮，另闢蹊徑，突破桎梏，號稱『最接近傳奇的存在』。
「兩人年紀輕輕就有大法師修為，身邊不僅聚集了各有所長、實力出眾的摯友，更有不少紅顏知己，每一位都姿容出色、才華橫溢、情深義重，一時傳為美談！」
平時說話飛揚的女漢子此刻居然舌綻蓮花，言語淑靜，一副艷慕的小兒女態。
墨斐瞠目結舌，驚駭莫名：無敵幸運？王霸之氣？后*宮光輝？這、這……也許、莫非、難道是主角光環？！
環視四周，男的欽佩艷羨，女的一臉花痴，墨斐覺得八九不離十了，猛地一股恐懼湧上心頭，他慌忙看向莉莉——還好、還好，少女神色平靜，只是對眼下的古怪情形有些不解。
貌似自己和莉莉不受主角光環的影響？莫非也有主角光環？！
又驚又喜的墨斐趕緊留意觀察，結果卻發現，這個莫名其妙的「主角光環」並非光學現象，乃是直接在他心眼之中呈現。而墨斐擠著眼上看下看、沉下心左查右查，也沒覺到丁點兒光華罩頂。回憶一路走來，雖說也有開掛、遇流氓、得好友之類經典遭遇，但整體還算平和，更沒顯露出什麼王霸潛質。
自己不會是配角命吧？不科學啊！
墨斐正驚疑不定，兩位「主角」已經撞到了一起。
「失敬、失敬，費列羅兄，良久不見，氣蘊大變，看來最近又有突破？」龍飛神色沉穩，面帶微笑的招呼。
「多謝龍飛君誇讚，我只是略有進步，哪比得上龍飛君精深魔力，前不久我還聽父親談起，說是龍飛君將要晉陞『准傳奇』了？」路西法瀟洒回應。
兩人皆是氣度不凡，一時談笑風生。
不過，跟隨二人而來的眾人就不太和諧了，明明好好的，忽然突眉怒目，甚至個別暴躁之人，已然口吐粗言、指桑罵槐，渾不見剛才的冷靜淡定。連幾個似乎智囊的人，也冷眼對視，深沉盡失，哪有半點兒城府與睿智？
看來這就是「主角光環」自帶的「嘲諷」和「降智」了，幸虧雙方還各有光環罩著，否則恐怕更為不堪。
墨斐心下暗嘆。
驀地，當初眇目老人的話浮現腦海——龍飛？路西法？似乎怪老頭就提起過他倆啊。難道老頭所說的「主導性的大因果」跟主角光環有關？而自己的「晦暗難明」就是沒有光環？！
霎時間，墨斐似有領悟，也確信了他對「主角光環」的欠缺，不由一陣懊惱。
同時，他終於確認了，無論是自己的穿越與異能，還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光環」，的確有某種來歷不明的、凌駕世界之上的幕後黑手——儘管仍然撲朔迷離，但總算認清了問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