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入學

  小小插曲之後，典禮廳內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墨斐拉過希爾頓私底下問了一番，才知道韋大帥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早就計劃建立自己的班底，原本看上了阿道夫，可又遲疑於對方的排外，而上次對戰之後，欣喜於墨斐的氣度實力，他立馬將重心轉了過來。


  對自己的意圖，格勒菲列言談間也並無隱瞞之意，按照他的說法，墨斐一夥無論實力、脾性都相當符合他的胃口，這次結交既出乎友誼，也為之後的團隊合作打下了基礎。


  早就有心於此的希爾頓三人自然樂承美意，而墨斐雖然抵觸「主角光環」，其他方面倒也無甚意見。


  唯一令他不爽的是，從跟韋大帥哥結交那一刻起，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在幾人間掃蕩縈繞。


  當聽到典禮開始時，一身不自在的墨斐總算鬆了一口氣。


  經過一系列與地球上相差不大的禮節儀式，擔任主持的分部校長、高等智靈阿斯莫德斯滿臉激動的宣布到：「下面，有請目前唯一健在的『阿泰利亞之眼』項目負責人與設計者，偉大的莫莉安大師為大家講話。」


  話音剛落，激動的浪濤便在禮堂中掀起，所有在場的人員都興奮的看向禮台。


  莫莉安大師的大名，墨斐早有耳聞，她和特蕾莎大姐的老師安特里大師是同學、同僚兼夫妻，乃是愛珂世界聞名遐邇的青梅傳奇、竹馬學者，兩人實力驚人，眼光獨到，提出了不少遠見卓識的觀點與理論。


  安特里夫婦揚名於2000年前，在那個被後人稱為「光輝耀世」的大發展時期，湧現出了許多卓越非凡的人才幹將，阿爾泰拉利亞都以「大師」的古謂尊其偉大，曾參與「阿泰利亞之眼」項目的夫婦倆就在其中。而兩位大師在後期都致力於人才的培養，安特里大師就曾留下「光輝總會淡去，唯新星永不凋敝」的名言。


  如今，安特里大師已於三十年前離世，作為碩果僅存的大師，莫莉安大師淡出世人的視野，只有在學院新生典禮這種儀式上才偶爾露面。


  此時此刻，能夠近距離一睹大師風貌，師生們如何不激動、如何不興奮？


  一個立體影像出現在了禮台上——這一刻，全阿泰利亞學院的新生們都看到了大師的身影。


  花白的頭髮、滿臉的皺紋透露的是數千年歲月的滄桑，瘦癯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可以想見當年的丰神俊朗，矍鑠的眼睛散發出超越衰老的睿智神光，和藹的微笑則傳遞出對未來花朵的信任與期望，舉手投足間可見上位者風姿，卻又不失平易，站在那裡，人們心中就會冒出「最後大師」的慨嘆與心殤。


  老人家的眼神掃過，在場眾人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一時間，靜寂無聲。


  莫莉安大師笑了笑，緩緩的說到：「各位學院的新同學們，大家好，又輪到我這個老太婆來講兩句了。一些訓話，你們應該已聽過多遍；新的東西，也不需要我來教會你們。在這裡，我想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故事大概是說，曾經有一個非常發達的文明，其中，有一位最了不起的法師，他做出了許多驚人的創舉，也留下了很多神奇的傳說。有一天，法師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喚，離世前，他將畢生心得藏在了一個秘密的洞府。多少萬年以後，遠古的文明已經消逝在歷史的長河，只剩下紛繁傳說，而其中，法師留下的秘藏最令人瘋狂嚮往。經過血流成河的爭奪與混戰，一個小法師機緣巧合獲得了秘藏，憑藉這個上古的無上密籍，突飛猛進，一鳴驚人，最終站在了世界之巔……」


  大師的聲音並不響亮，但一字一句似充滿魔力，叩響了眾人的心扉。


  大家一邊聽，一邊心生疑惑：這樣的故事市面上盡多版本，大師這時候說出來有何意圖。


  莫莉安大師說完稍停，眼含深意的盯著場下，問到：「故事也聽過了，那現在，我問大家，你們有什麼感受？」


  誒，什麼感受？不就是這小子運氣真好。


  許多人面面相覷。


  然而，包括墨斐在內的不少人並不作此想，某種深遠的光彩在他們的眼底隱隱閃爍。


  驀地，莫莉安大師語氣加重，聲音鏗鏘的說到：「遠古文明？上古遺物？可笑至極！千萬年的發展，無數後人居然趕不上一夥古人？這麼長時間他們都活到蟲豸身上去了嗎？愛珂世界從古至今多少文明興起覆滅，多少傳承斷代消逝，我們今天難道就是在鑽木取火？！

  「時代在發展，天地在變換，哪怕幾千年前，位面的情況就有所不同，更惶論億萬時光。當初適用的東西，難道到今天還一成不變？

  「繼承先人遺學並沒有錯，我們阿爾泰拉利亞繼承的還少嗎？但，繼承不是食古不化、不是撿現成。


  「分析、批判、捨棄、精鍊、提升、發展，這才是關鍵！我曾多次提到『與時俱進，開拓創新』，有人覺得是空話，但偏偏這樣的空話，卻不斷有人忘記！

  「就說『阿泰利亞之眼』吧，自建立以來，讚譽不斷，但有幾個想到了問題、想到了進一步改進？無外乎就是『已經達到完美高度』的浮誇，我這個設計者都感到羞愧，這怎麼可能就到了終點？難道說我們阿爾泰拉利亞就不用再發展了？！

  「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幫老人為什麼要取『阿泰利亞之眼』這個名字？我現在告訴你們，這是因為阿泰利亞人需要永遠睜開雙眼去看清這個世界，去觀察理解一切！

  「年輕人，你們是阿爾泰拉利亞的未來，肩負著阿泰利亞的希望，你們就是『阿泰利亞之眼』！克雷拉貢的『阿泰利亞之眼』終有一天會老去，而你們，阿泰利亞的新星們，你們的眼睛永遠不會老去、也永遠不能老去！


  「年輕人，睜開你們的雙眼，『阿泰利亞之眼恆視，阿爾泰拉利亞久存』！」


  「阿泰利亞之眼恆視，阿爾泰拉利亞久存！」


  霎時間，熱烈的呼喊如浪潮般席捲學園上空。


  每一個在場者都雙目炯炯，緊握雙拳，滿心的激動、自豪、憧憬以及責任。


  …………


  大師講話，就像一場風暴，在每位聽眾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典禮結束后，難以自已的學生們以無比的熱情投入到了學習與訓練之中。


  而墨斐懷抱持著深深敬畏與透徹感悟，不驕不躁的進入了自己的節奏。


  阿泰利亞學院的生活就此拉開了帷幕。


  參照預先的盤算，墨斐主修了魔法理論、位面知識，輔修了血脈研究和煉金基礎，並選修了物理、數學、生物、歷史、地理等，莉莉則跟他一起旁聽。


  因為阿爾泰拉利亞法制健全、管理到位，民眾素質普遍較高，管理階層盡責嚴謹，家族財團也表現得氣度肅然，主位面長治久安。學院內部規範嚴格，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恃強凌弱、欺男霸女、事故奇遇之類的橋段發生。


  學園生活單調而豐富，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的大學時光，懷揣抱負與擔當，墨斐自得其樂。


  然而，安心的日子並沒能持續太久，入學不過十幾天，格勒菲列就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