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韋恩家主
第二天日晒三竿，墨斐仍賴在床上，連莉莉也難得的跟他膩著不起來。
直到瑪麗擂鼓般叫門，墨斐才不情不願的爬了起來。
出門就看見一臉不耐的瑪麗和滿臉歉意的格勒菲列。
墨斐氣不打一處的抱怨道：「瑪麗，有你這樣的嗎？這幾天不是休假嘛，昨晚玩得那樣瘋，就不能讓人睡個懶覺？明明設置了房門通報，你還直接砸門，哪像個大家小姐？！」
「虧你還知道我是這個家的大小姐，我通報那麼久，你是不是都屏蔽了？不砸門還能怎麼辦？」瑪麗的語氣比墨斐還不爽。
墨斐好不尷尬，趕緊轉移話題道：「呃，有什麼急事？」
「墨斐，我爺爺剛才跟我倆通話，不知怎麼突然說要見你。」格勒菲列答到。
格勒菲列兄妹的爺爺就是韋恩家當代家主，鼎鼎大名的熱力系傳奇法師「寒冰君王」吉爾達羅-韋恩-凱隆。老人家日理萬機，抽空跟心愛的孫子、孫女通通話還算尋常，但卻點名要見墨斐，這事兒他一萬個想不透。
吃驚不小的墨斐看這兄妹倆也疑惑不定，只能應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既然是吉爾達羅閣下要見我，咱們就不要耽擱了。」
隨同二人急急趕路，一沒留神，墨斐差點兒半路撞著一個人，還好兩人都反應不慢，險險讓開。
「對不起，急著趕路沒注意，您沒事兒吧？」墨斐連連道歉，順便打量了一番。
來人外表約四十來歲，跟格勒菲列很相像，還清俊幾分，配上兩撇性感的八字鬍，盡顯成熟大叔的魅力。只是這人神情倨傲，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此人瞟了墨斐一眼，臉色卻微微一變，但旋即很鎮定的說：「不必多言，以後多加註意。格勒菲列、瑪麗，你們倆也要注意一下舉措，不要失了韋恩家的風度！」
說罷揚長而去，但墨斐敏銳的耳力卻隱約聽到他輕輕嘀咕到「真是可巧，這倆小傢伙居然這個時候來了」。
墨斐有些莫名其妙，格勒菲列則在一旁介紹到：「這位就是我們家的七位傳奇之一、凱隆瑞亞位面的建設者和負責人，我和瑪麗的叔祖，『最終流放』達斯-韋恩-凱隆。」
瑪麗又插嘴道：「不止呢，據說當初探索凱隆瑞亞就是達斯叔祖提出的，後來因為開發意義不大，本想主動讓棄給阿爾泰拉利亞，又是達斯叔祖力爭才留了下來，再之後他更主動率人承擔了凱隆瑞亞的建設任務。直到現在，族人還死活鬧不明白叔祖堂堂一位傳奇，為什麼對這樣一個位面青眼有加。」
聽這麼一說，墨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這位大拿神神秘秘，還似乎對自己二人上心，不會又要壞事吧？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千萬別鬧，膝蓋已經沒有中箭的空當了。
不過，接下來與吉爾達羅老爺子的對話卻讓墨斐把這些遠遠拋在了腦後。
一伙人是在格勒菲列的房間與老爺子通話的，為此，卡夏、辛西婭都被暫時請到了外間。
墨斐和莉莉向這位外表不過五六十歲、莊嚴慈祥的老人恭敬請安之後，老人並沒有馬上回話，而是饒有興緻的打量著倆人。
良久，老人笑道：「年輕人，很高興你們願意來跟我這個老頭子聊天。我很早就聽格勒菲列談起你們了，不過卻沒想到是這個樣子，哈哈。」
您老想調侃顏值就直說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墨斐心下吐槽，臉上仍是一片恭敬。
「你們很有能力，年輕人。雖然這幾次事件外面都極力稱讚格勒菲列的功績，但老頭子我很清楚，這後面少不了你們幾個的貢獻——尤其是你！」老人盯著墨斐，話鋒急轉。
墨斐有些意外，卻沒有回話。
老人也沒有追問，而是頗為鄭重的問到：「墨斐，我問你，你覺得現在的位面開發競爭如何？」
墨斐疑惑地看了老人一眼，想了想，說：「我對這方面了解不深，但想來一定很殘酷吧。」
「是的，很殘酷，不止是對我們開發者，對於被開發的位面、特別是那些已有智慧生命居住的位面來說，尤為殘酷！」老人臉色漸漸嚴肅的說到，「現在，每一個開發團體，無論大小，基本上都是死死抓住一切機會，想盡辦法榨乾探索位面的價值，投機倒賣、瘋狂攫取，在所不惜。阿爾泰拉利亞對此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即便管住小團體，對許可權極大的財團也難盡轄制，尤其在邊遠外域，財團們可以說就是一方霸主，為所欲為，甚至泯滅人性。」
說實在的，這種事墨斐早就想得透徹，連伊比魯那齊這種渣渣都妄圖大搞武力殖民，何況這些有錢有勢的開發財團。阿爾泰拉利亞管理雖嚴，也主要限於主位面，文明雖高，也不意味著達到極致，相反，這種發達社會中，人性的陰暗一旦爆發開來，更加的可怕。
驀地，老人語出驚人：「不過，我們韋恩家卻不願意這樣，或許難以置信，但這確實是韋恩家數代家主和多數長老的真實想法！
「韋恩家在上古時起於草根，深知草創不易，因而，我們認為，一個文明世界的家族，來到荒蠻，帶去的應該是文明的曙光，而不是在其中同化為野蠻！越是艱苦，越要堅持，越是混亂，越要向上。而如今這些崩壞淪喪，就是我們的倒退，就是文明的失敗！」
老人坦然直視在場諸人，鏗鏘的話語擲地有聲。
他頓了頓，又對韋恩兄妹倆說到：「格勒菲列、瑪麗，過去我總是照拂你倆，你倆也總以為這是我身為你們爺爺的私人舉動。我現在告訴你們，不只是這樣的，這其實得到了大多數長老的默許。不然，以韋恩家的嚴謹家教，會允許這種徇私？而我們之所以這樣做，不光是因為憐憫你們，更重要的是，我們深知，所謂『文明』，就不應該有這種欺軟怕硬、等級歧視，倘若連家族內部都不能避免這種劣性，又怎能在對外時切實做到呢？事實上，我們曾多次教導、懲戒那些欺侮你們的族人，可惜收效似乎不大。」
初聞內幕的格勒菲列兄妹愕然無語，若有所悟。
墨斐驚訝之餘，倒不由得佩服這些老人，看來格勒菲列的理想主義是韋恩家的遺傳啊。至於那些屢教不改的人，也怨不得他們，多半是「主角光環」的緣故，別說他們了，就是那些「少數長老」估計也因此晚節不保。
看著眼神漸漸堅定的格勒菲列，老人欣慰的點點頭，繼續說到：「格勒菲列，我們之所以選你做第一繼承人，也正在於此。你不僅才華橫溢，而且善良誠懇，是真正繼承了家族意志的人，假以時日，必能成為韋恩家未來的優秀家主，繼續完成我們這些老頭子未盡的理想。
「當然，格勒菲列，你現在雖然學業有成，但實踐還很薄弱，更不用提在經營管理乃至權謀上的不成熟。這些年，在或明或暗的提攜下，你進步不少，但還遠遠不夠，身為一個將要承擔重任的繼承人，你還有很多要學、很多要練！
「同時，除了已掌控資源，你還需要一個班底，一些出謀劃策的幕僚，一群能跟你出生入死的夥伴，而你現在這個小隊，我們認為，雖然還不成熟，個別成員也有待考察，但只要久經磨練，必定能成為你的心腹。尤其是你，年輕人！」
老人眼光灼灼的轉向墨斐：「從我所知的種種來看，你雖然來自異位面，但能力出眾，做事又低調，加上與阿爾泰拉利亞各方面沒有牽扯，和格勒菲列更是知交好友。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認為，你是格勒菲列未來左膀右臂的不二人選！只要多經歷練，配合日久，你們二人必能擔負起未來韋恩家的領導重任，甚至可能實現數代以來的夙願！」
說到這，不僅老人投來了期許的目光，連激動的格勒菲列兄妹都滿是期待的盯著墨斐。
不帶這樣啊，哥志不在此，這種遠大理想雖令人心動，但牽涉到如此大規模的爭鬥，哥是半點兒不想摻和。
墨斐心下長嘆，表面上則會意的點點頭，回答到：「吉爾達羅閣下，您放心，既然身為格勒菲列的好友，我一定會鼎力相助於他的。」
這番回應，好似一口應承，實則強調的是「好友」，明擺著對「參謀」之類不感興趣，卻也禮貌的表明，自己雖然不願擔任幕僚，對格勒菲列的困難不會視而不見，算是仁至義盡了。
明白墨斐意思的格勒菲列隱隱有些失望，但仍舊理解的笑了笑，而瑪麗則當場變臉，很有些不高興。
老人睿智的笑了笑，說：「年輕人，我們尊重你的想法。不過，我祖上傳下來的一句異世界諺語說的好，『人算不如天算』，或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即便你極力迴避捲入是非，最終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到這條路上了。」
墨斐心神一震，想起了那個虛無縹緲的「主宰」。
很快，他定了定神，回到：「閣下說的是，不過凡事總要試過才知道。倒是現在，我就有一個算計想要請教一下。」
「請說。」
「您這次專門把我們幾個叫過來說明詳情、囑託未來，總不成是突發奇想吧？我斗膽問一下，是不是最近有什麼關於我們的安排？」
聽墨斐這樣問，老人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想的很好，不枉我們看重你。」
說著，他對一臉困惑的格勒菲列說到：「我知道你也早有疑問。你小隊里有一名尼格高恩族的戰士吧？」
格勒菲列點點頭。
「我們有一個關於尼格高恩位面的開發項目，過段時間，你從家團里挑幾個人，跟你的小隊一起過去辦理吧，就算是第一次歷練，學校那邊我會幫你們談妥的。」老人平淡的吩咐道。
格勒菲列幾個均是一驚，不等他們回神，老人拋出了另一個重磅炸彈：「第二件事則關係到格勒菲列的終身大事，你畢竟是要成為家主的人，出於各方面的考量，我們給你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伯曼家的長女，薩芭緹-伯曼-馬丁尼茲，你應該也有所耳聞。等第四學年結束，你們正式進入社會，就見見面，預備一下婚事。」
這算什麼，政治婚姻？
墨斐有些同情的看向一臉錯愕的格勒菲列。
至於瑪麗，倘若不是她的爺爺家主就在眼前，只怕當場爆發了。